進了正則居,就像是一片松柏林,正則居是中元宮里最大最氣派的一座宮殿,遠望便覺得氣勢非凡,走進,穿插在那一棵棵嚴肅的松柏中,令人更覺得威嚴凝重。
姜雲朵對此不發表意見,她雖覺得過于沉悶無趣,可是假如換成一片花花草草……衛伯庸被簇擁在中間,那畫面也是太美的令人不敢看,如今這般倒是更相稱些!
殿里有些清冷沉寂,泛著一種淒涼的幽幽之光,姜雲朵一進去,便莫名的覺得心底收緊,而站在門外的一人看見她卻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甚至不顧身份,急步走過來,「大,您可算是來了。」再不來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姜雲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以前沒見過,看他的裝束,應該也是護衛之類的,「怎麼了?」
那護衛躬身,一臉的為難急切,「大,屬下叫衛冰,是大少的貼身護衛`.``,平時不顯身,可現在大少他……」
「大哥怎麼了?」姜雲朵聲音也重了幾分,暗衛若是沒有非常危機必要,不會從暴露蹤跡。
問道重點,衛冰卻又糾結該不該說,沒有大少的命令,大少的一切他都不能透露的,可是若是不管,任由大少那麼作踐自己,就是鐵打的身子都承受不了,這般一想,索性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事後被大少懲罰也好過這般揪心揪肺的,「大,大少昨晚就和幾位少爺練了一晚,帶了一身的傷回來,雖說華叔讓人給處理了,可是從餐廳回來,大少又一個人去了搏擊室,屬下進不去,勸也無用,等到大少從里面出來,屬下見那沙袋上都沾上了血!」
衛冰想到當時看到大少從未有過的狼狽和消沉,喉嚨里一堵,有些說不下去,跟在大少身邊這麼多年,大少從來都是勝券在握、百折不撓,可之前……那副迷茫痛苦、失意落寞的神情讓他忽然才意識到他們敬仰的大少爺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血肉之軀,也會受傷!
「然後呢?」姜雲朵的聲音有些顫,她幾乎可以想到那副慘烈的畫面,這個人也是笨蛋,一次次的去成全別人,以為自己是聖母麼?
衛冰听出了她的隱忍的怒氣,有些微怔,悟了後心底又是一喜,大這是在心疼大少?一時面色有些激動,「然後,大少就去了浴室,屬下勸也無濟于事,那些傷口都是剛被包扎的,再加上新鮮的,根本就不能見水,可大少……」
「浴室在哪里?」姜雲朵不等他說完,便開始往里沖,殿里很大,風格卻如同他本人一樣,沒什麼情趣,擺設簡單,只是彰顯著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
衛冰緊跟著後面,領著穿過前廳,又三繞倆繞的,然後指著一扇古老的門道,「這里就是了!」
姜雲朵心頭似燃燒著一把火,所以腦子也有些不清醒,也不管那浴室兩個字是代表著什麼曖昧的深意,就不管不顧的推門進去了。
身後衛冰卻面色古怪的頓住腳步,順便還很機靈的把那十二個人都攔在了合理的距離之外,「我們在外面等著更……人道!」
聞言,剛剛上任的十二飛鷹堂兄弟個個眼角抽搐,人道?就剛剛大那羊入虎口的模樣……好吧,跟進去是不人道,可是大少人道了,那麼他們堂主呢?他們還得保證堂主的性福啊!
衛冰神情冷肅,然而眼底有一抹疑似笑意的光芒,那就不歸他管了,他只要他的主子滿足了就行了,但望大少不要辜負他送大來的一番心思啊!明明可以讓大在別處等候,他來通報大少就好,只是若是那樣大少怎麼會有機會展示他的性感身體……咳咳,是他的傷口呢?
衛冰的思果然半點沒有浪費,姜雲朵不但看到一身的傷口累累,還欣賞到了那性感的身體,噗!
推門進去,並非就是大刺刺的一副香艷沐浴圖,入眼是一扇巨大的屏風,遮擋住了所有的風景,繞後,是一個大到夸張的浴池,似是木制做的,古色古香,非常的奢靡,只是很不和諧的是里面的水是淺紅色的,看的令人心悸,姜雲朵眼角一縮,急切的轉開尋找,便看到了那令她更心悸……不,除了心悸還有心慌震撼外加驚艷的一幕!
太震撼,以至于有些魂飛魄散,直直的盯著,一時看的入迷,倒是望了收回眸光!
直到被如此大刺刺欣賞的衛伯庸再冷靜自持也有些承受不住,咳咳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些變化就要在她的眸光下遮掩不住,于是咳嗽了一聲,語氣輕松溫和,細听還帶著一抹暗啞的戲謔,「雲朵,就這般喜歡?」
聞言,姜雲朵如被雷劈了一下,豁然驚醒,飛快的撇開臉,下意識的轉身想要奪門而逃,背後卻響起低沉的笑聲,「雲朵難道進來就是為了看一眼就走?」
姜雲朵背對著听,僵住身子,小臉因為他的調侃而爆紅,「才不是!」
「那是……要做什麼?」衛伯庸其實在她到了門口便知道了,那時他已經從浴池里出來,身上的血跡都沖干淨,想要穿戴整齊時間上是綽綽有余,然而那一刻……他卻詭異的沒有,只是拿著一卷紗布漫不經心的纏著裂開的傷口,在心跳如雷的等待著,等待著她闖入、兩人就這般相見的畫面,畫面似乎是不錯的。
姜雲朵呼出一口氣,余光又瞄到旁邊浴池里刺眼的紅色,羞惱的道,「還不是為了……看看你怎麼樣了?」
衛伯庸也沒有靠近她,離著她兩米多的距離,依舊在不緊不慢的纏著紗布,就是不穿衣服,「那看的……怎麼樣?」
這話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故意往哪尷尬的一面扭曲,姜雲朵想不到一本正經的衛大少還有這樣邪惡的細胞……「大哥,你還不快些穿好衣服?」
以這樣的詭異真的合適麼?
誰知,衛伯庸卻淡淡的道,「穿上衣服就沒辦法處理傷口了!」
聞言,姜雲朵一下子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除了魁梧有力的威猛驚艷,還有觸目驚心的傷痕累累,他到底是對自己有多狠心!「你……先圍一下浴巾,傷口我幫你處理。」
衛伯庸又悶笑一聲,低沉的聲音在霧氣氤氳里有些不真實,卻惱人的性感誘惑,「腿上也受傷了,雲朵。」言外之意就是圍浴巾也不行,也影響包扎,只能這般坦誠相待!
姜雲朵羞惱的握了握拳,「那把……那什麼遮擋起來總行了吧?」不會連那里也傷了吧?他們練手應該不至于光顧那個地方才是!
「已經看過了,又何須再自欺欺人呢?」衛伯庸嘴上這般說著,卻把搭在屏風上的浴巾給拿下來,隨意的圍在精壯的腰上。
「好了,雲朵可以回頭了。」
姜雲朵還沉浸在他的上一句里羞惱不堪,若不是覺得他那傷口實在慘不忍睹,她都不會留下來听他掉節操,僵硬的轉過身子,果然畫面含蓄了一點,不過那赤著的上身依然壯碩的很有沖擊力,她覺得對眼楮實在是和考驗,連帶著有些口干舌燥。眼眸不知道該往哪里看,瞄到旁邊還有一張供臨時更換衣服的貴妃榻,小手指了指,「你到那上面去,我幫你處理傷口。」
衛伯庸這一次很配合的兩步走,半躺下去,背後的傷口觸踫到,眉頭細微的皺了一下,姜雲朵看了,那股怒氣又再次升騰上來,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瞪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身子不是你自己的麼?裂開流血了你覺不到疼是不是?傷的這麼嚴重還敢洗浴你是唯恐它們不發炎是不是?你不是最冷靜理智的麼,你的冷靜理智都到哪去了?」
她近乎惱恨的指責著,衛伯庸卻只覺得因為這番話而渾身熨帖著,所有的傷口都像是得到了最好的撫慰,比起哪一種藥來都要有神奇的治愈作用,甚至唇角的弧度不由自主的勾著,凝視著她的眸子里深邃無垠,卻滿滿的都是歡喜的柔情。「是,這世上無論什麼我都是理智冷靜的,唯有你,雲朵,你就是我的不冷靜,不理智!」無可救贖!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姜雲朵心神一顫,說不清是心疼還是感動,抑或是心酸,「那你為什麼還要一次次的……把我推到別人那里去,你明明就不是大度的,卻還偏要當聖母,你,你……你這個自虐狂!」
除了自虐,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
衛伯庸從善如流,好脾氣的全部應承著,「是,我明明不大度,卻還要對他們公平公允,明明想要獨佔你,卻一次次的把機會給了他們,明明是個妒夫……」
「別說了!」姜雲朵听不下去,那一聲聲從他的嘴里輕飄飄的吐出來,卻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堵的她連聲音都開始梗了。
「雲朵……」衛伯庸靜靜的看著她,眸底難得一見的閃過一絲無措的茫然,「你說我是不是不再適合……那個位子?不再適合住在這正則居里?」
姜雲朵狠狠撇開眼,看到旁邊放著一個大大的藥箱,里面什麼東西都有,走開幾步拿回來,坐在榻的邊緣上,開始給他處理傷口,動作很輕,可語氣很重,「你不坐那個位子誰還能來坐?」
衛伯庸苦笑,聲音艱澀,「也是,誰來坐都會是一身的傷!」
姜雲朵手下一重,見他微微的皺了眉頭,才恨恨的道,「你也可以自私一些啊!也可以不用回回都那麼大方賢良,不用每次都只是成全,也無需什麼都忍耐到最後!」
她近乎咬牙切齒的斥責在他听來卻如同天籟,深邃的眸子驟然一亮,「真的?我不用什麼都忍耐到最後?」
隨著這驚喜的一聲,氣氛忽然有些不一樣了,姜雲朵眼眸不經意的掃過……眼皮一跳,很是無語,「這不是重點好麼?」怎麼明明在說著非常正經嚴肅的話題,忽然一下子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呢?男人還真是……身子反應的都是這麼隨心所欲麼?
「那重點是什麼?」這一聲就隱含了某種讓她熟悉的暗啞,暗啞的令人臉紅心跳。
姜雲朵盡量低垂著頭,盡量屏氣凝神的把注意力集中在傷口上,盡量聲音平靜,「重點是……你以後不許再動不動就找人練手,就是練手也不許把自己弄的一身傷。」
「好,然後呢?」衛波涌眸光灼灼,閃爍著一抹近乎迫切的執著。
姜雲朵覺得頭皮都被他盯的發麻,咽了一下,「然後,不許再自虐,有什麼不舒坦或是做不到的不許再勉強自己!」
「好,還有麼?」仿佛她說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只求她一會兒能答應他的……
「還有……」姜雲朵表示壓力大了,淡定不住了,很想奪門而逃了,然後再看到那浴巾……羞惱的閉了閉眸子,近乎低吼,「還有你乖乖的讓我給你處理完傷口!」
還能不能讓她平心靜氣了?當她是專業護士,可以拿出專業精神做到目不斜視、無動于衷?
回應她的是一聲掩飾不住歡愉的悶笑聲,「那我乖乖的讓你處理傷口,你能不能也乖乖的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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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今天停在這里是不是很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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