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驥點點頭,俊顏上有一絲凝重,「章雲旗的身世島上的人都諱莫如深,比起其他三個的心照不宣來,他的更為隱秘一些。」
姜雲朵低低的「嗯」了一聲,好看的秀眉輕輕的斂著,父親當初挑選他們四個的時候,看中的不止是他們在各自領域的天賦和能力吧?每一個人的背後都牽連著一個或是幾個世家大族,衛家,齊家,謝家,章家,甚至還有驥和攸,他們倆的背後是向家和崔家,十大家族,這六人便佔據了一大半的勢力,其他的幾家要麼是勢力微弱,要麼便是……不共戴天的敵對!
「驥,你可知當年是發生了何事?」
向驥想了想,沉聲道,「那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章雲旗的父親和章秋霜是青梅竹馬,可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章雲旗的父親並沒有娶她,可她卻已經懷了身子,偷偷剩下章雲旗後,便嫁進了高家,而章雲旗的父親據說便是章家現任長老的兄長章華擎,只是……卻沒有嫡長子的品德修養,為人散漫**,幾乎天天留戀在燈紅酒綠之中,章家的老爺子為此氣怒攻心,這些年一直臥病在床,也斷了與外人的聯系。」
「他們章家就沒有想過再認回章雲旗?」怎麼說章雲旗也算的上是嫡孫了,而且這些年在島上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當章家的嫡孫可是完全有那個資格。
向驥搖搖頭,「沒有,當初畢竟是未婚先孕,再說如今章秋霜又嫁入高家,誰願意再翻出這些事來?章家是藝術世家,和盧家一樣,都極其清高驕傲,最重門廳名譽,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那麼做的。」
姜雲朵聞言冷笑了一聲,「這些世家大族說的好听些,上千年的清貴富裕,上千年的文化底蘊,受其他小家族的敬仰膜拜,哼,可是內里沒一個干淨的,不管扒哪一家,都能給他扒出一堆齷齪骯髒的丑事來。」
向驥握住她泛著涼意的手,「朵兒,你若是想做什麼便去做,不管是想扒哪一家,我都支持!不過……」
姜雲朵緩過那股情緒來,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無事,水至清則無魚,我懂,不會一網打盡的,不過那幾家不長眼的,我會往死里整!」高家和呂家,她是不會放過的,他們的野心太大,留著便是個禍害,還有衛家和齊家,當年的丑聞她也不允許他們再遮著掩著,必須給衛伯庸和齊宜修一個交代!
向驥也縱容的一笑,「好,我陪著你一起!」是地獄,還是劫數,他都不會退縮!
……
兩人下了車,往榮華樓走的時候,姜雲朵忽然問了一句,「驥,你說剛剛章秋霜出現在這里是不是個巧合?會不會是來……」來看章雲旗的?
向驥拿捏不準,斟酌道,「有這個可能,不過定然也就是側面了解一下,她不會正大光明的去看的,先不說高萬良讓不讓,就是章雲旗自己估計也不會見她!」
姜雲朵深以為然,高家丟不起那個臉,而章雲旗心中有恨,自然也對章秋霜不假辭色,不過當年……依著章秋霜的美色,被高萬良看上實屬正常,被求娶也在情理當中,可是章秋霜甘願當妾室嫁進去又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而且據她所知,章秋霜嫁進高家並沒有再生下一男半女的,膝下沒有傍身的依靠,她圖什麼呢?而高萬良就算是貪戀章秋霜的美色,可她生過孩子的事在他那里定然不會是秘密,難道他都不在意?尤其是現在,章雲旗和他的兒子在軍界還是死對頭,真不明白那會是怎樣的一樁糾葛?
一進了榮華樓,姜雲朵立馬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曾經的恩怨情仇了,因為章雲旗的屬下熊大正焦灼的等在那里,頻頻張望,一看到她,打了興奮劑一樣的沖上來,若不是向驥冷眼警告,他只怕會激動的抓著她就往樓上跑。
「哎吆,感謝佛祖保佑,大您可是來了,您要是再不來……榮華樓四少不敢拆,可屬下這一身骨頭就要被四少給拆了。」熊大哭著臉,巴巴的催著她。
姜雲朵隨著他往里走,似笑非笑的調侃,「你們四少還在看兩口子打架的電視劇?」
熊大哭喪著道,「哪里啊,升級了,已經改為看戰爭片了!」子彈呼嘯,稍不留神,就能要命啊!所以他才搶了這在門口等人的差事,留手比他敏捷的熊二。
姜雲朵嘴角抽了一下,涼涼的奚落道,「現在就看上戰爭片,那以後看什麼?」科幻一類的星球毀滅大戰?依著那貨的火爆脾氣還真有可能,不弱若是那樣,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熊大聞言,卻搖搖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向驥一眼,小聲道,「四少以後估計會看宮斗或是宅斗大戲吧。」
向驥皺了皺眉,卻沒有出聲,姜雲朵輕咳了一聲,咕噥了一句,「你們四少的口味……真重。」宮斗宅斗都看上了,口味還能不重?
熊大想說四少都要和幾位少爺共同伺候您一個了,不是重口是什麼?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下了,這話說出去,被四少知道了,又該傷害到四少幼小的自尊心了,想當年那是身邊鮮花開滿園而不屑一顧,如今呢,和一眾人去搶一朵……哎吆,四少能不郁悶的想吐血麼?他要是再揭穿這個殘酷的真相……嘖嘖,下場一定是悲催的。
上了榮華樓的頂層,姜雲朵推開那間病房,不由吸了一口氣,才覺得熊大說的那什麼戰爭片半點不夸張了。原本奢華的讓人晃眼的房間現在被摧殘的慘不忍睹,不止是一地的碎盤子碎碗的片,也不是東倒西歪的家具和裝飾,連牆上啊都布滿槍眼還有飛刀,處處看著都是心驚膽戰,不知道還以為這里經歷一場慘不忍睹的刺殺。
這樣的房間根本就沒法進,虧了熊二還能站在里面好脾氣的規勸著什麼,只是那躺在床上的額人根本就听不進去,一個勁的不耐練飛刀秀槍技,好好的牆上頓時又制造出一副驚心動魄的畫。
熊大急忙往里面高喊了一聲,「四少,大來看您了!」趕緊提醒一下,別再鬧騰了,萬一傷著大怎麼辦?再說了,注意形象啊形象,女人好像都不喜歡太暴虐的啊!
這一聲似乎起到了作用,里面嗖嗖的人動靜就停止了,隱約的听到章雲旗低咒了一聲,然後熊二飛快的跑出來,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就差眼里滿含熱淚了,「大,您來了,真好,真好,呵呵呵……」原諒他吧,一時亢奮的語無倫次了。
姜雲朵看著眼前的一切皺皺眉,「我看你們這里還忙的很,我還是等一會兒再來探望你們四少吧。」這都是什麼脾氣?
一听這話,里面響起 當一聲,好像是什麼撞到了,熊二緊張的跑進去查看,而熊大則緊張不安的攔著,「別啊,大,您好不容易來了,怎麼能不和四少交流一下感情就走呢?」
「就是,就是!」熊二也不知道在里面忙活的什麼,聞言,又心急火燎的跑出來,「大,四少如今身受重傷,依著您和四少的情分,到了門口都不看一眼,完全就不人道嘛,嘿嘿,傳出去豈不是有損您平易近人、與人為善的美名?」
姜雲朵眉皺的更深,平易近人、與人為善?這些詞都是她以前的美德麼?一直以為小白和熊寶是倆活寶,卻不想這里還藏著一對,尤其是這用詞的極品上,可真是堪稱奇葩了。
「大,您若是欣賞不了這房間里……太過另類藝術的裝飾設計,那屬下立馬就給您打掃干淨,十分鐘,不,五分鐘就能搞定!」熊二眼角抽搐著看了下周圍,堆滿笑的保證著。
熊大也拍著胸口保證,「是的,大,五分鐘保證還您一片朗朗乾坤!」
噗!
姜雲朵也是醉了,忙閃到一邊的走廊窗口上,先容她看會兒風景消化一下,不然能被這倆逗比給傷著了。
身後的房間里,倆逗比正在賣力的收拾,還不忘盯緊她,可別跑了才好,不然這樣的毀滅設計還不知道再爆發幾場呢。
向驥站在她身邊低聲解釋道,「他們四個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助理,一暗衛,衛伯庸的想來你都見了,助理是衛清翼,極會為人處世,八面玲瓏,平時負責協助衛伯庸的工作,而暗衛的組長是衛冰,身手非常了得,性情冷肅,不過也並非沉悶,據說也是個有心機的,齊宜修的助理是齊澤,為人與衛清翼比起來就稍顯老實,不過對齊宜修極其衷心耿耿,交代的事情也辦的盡善盡美,符合齊宜修追求完美極致的性子,而他的暗衛組長是齊宏,身手不錯,就是性子冷傲,隨他的主子,謝靜閑的助理謝安和暗衛組長謝無聲都是比較……看著有點呆,其實也都很有內涵的人,至于章雲旗,他身邊就這兩人,既當助理,又是護衛,還是司機兼保姆,總之是多功能的人才,所以被使喚的狠了,性子就顯得比較……與眾不同!」
姜雲朵點點頭,覺得向驥說的算是委婉的了,那幾人身邊的人……哪有幾個是正常的?
這番解釋說完,五分鐘,身後響起倆逗比的殷切邀請聲,「大,您請進吧,保證讓您賞心悅目!」
「不對,是耳目一新,呵呵呵,大,您就請吧。」
姜雲朵轉身,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傳說中的賞心悅目或是耳目一新,地上是打掃干淨了,倒地的家具什麼的也都扶正了,可是那些槍眼都掩飾不住,尤其是牆上被拔掉飛刀的地方都是一個個的窟窿,張著大嘴,觸目驚心之感。
姜雲朵眼皮跳了跳,想說什麼,可看著人家眼巴巴的哭喪表情,便厚道的忍下了,見她往里走,兩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只是看著一起進的向驥,笑著提醒道,「向驥不如就在外面喝茶如何?外面的風景獨好啊!」
向驥眼皮都不翻一下,毫不停頓的跟進去,留下一句,「我還是陪著朵兒吧,我擔心這驚悚的房間會嚇到她。」
僵在原地的熊大熊二面面相覷,驚悚?難道他們拼死拼活的收拾完的房間還不夠賞心悅目、耳目一新?
最里間的大床上,章雲旗不羈的躺在上面,哪怕是受傷了,那神情也是不羈的,散漫的交疊著雙腿,身上的睡衣好像是新換的,往上看,那雙桃花眼依舊電力十足,玩世不恭的笑著,手里正拿著一把刀子,漫不經心的轉動著,見他們進來,就笑道,「躺在床上都要發霉了,便練了一下,果然是手生了,瞧瞧,那麼多次刀子都月兌靶打到了別處。」
這解釋……令外面的兩人齊齊汗了一把,四少說聰明的時候那是無人能及,可怎麼笨起來也無人能及呢?練飛刀月兌靶?您就不能找個靠譜的?月兌靶還能月兌的到處都是啊!噗!
姜雲朵撇開臉沒有,地**上收拾的都挺干淨,可是房間里明顯的有股飯菜的味道,這貨不會幼稚到絕食,把飯碗都打破了吧?
向驥卻一本正經的贊頌了一聲,「四少謙虛了,能月兌靶到這種境界,不得不說也是一門神技,至少我就做不到!」
咳咳……姜雲朵捂住嘴走到窗戶邊上打開了一點,流通下空氣,也借此平緩一下心情,驥的冷幽默這是又要爆發啊!
章雲旗嗤了一下,怪笑一聲,「怎麼許攸沒來,換成是你,是覺得小爺躺下了就好欺負了?」他身子受傷,嘴巴可是好好的,沒道理連沉默寡言的也斗不過!
「沒人想要欺負你,我只是陪著朵兒來探望的。」向驥點到為止的刺了一句,便停下,他不會讓她夾在中間為難,可是要是一句都不說,倒是助長了這人以後的氣焰,動不動就發這麼大的火總歸不是好事!
章雲旗也不是什麼都不懂,輕哼了一聲,「探望?有這麼空著手就來探望病人的麼?好歹花籃水果籃的拿一個也顯得不那麼敷衍不是?」
這話的潛台詞就太明顯了,這是要趕人的節奏啊,還是要趕某人!姜雲朵剛要說什麼,向驥已經開口,「朵兒,你在這里稍等一下,我出去買個花籃或是水果籃來,四少喜歡那個……探病的調調!」
噗,外面的兩人都想奔出去買花籃或是水果籃了,總好過在這里听這些,四少喜歡那個調調?四少喜歡的是槍支彈藥的調調好不?
里面,向驥已經走出來,兩人對著向驥非常敬佩的躬躬身,不容易啊,明知四少是想和大獨處,想要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小動作,竟然就這麼大方的離開了?這是什麼精神?標準的舍己為人的王夫精神啊,換了四少……整天想要研究宮心計的節奏,大概是做不到。
里間的病房只剩下他們兩個,姜雲朵站在兩米遠的距離,看著他,「驥走了,你想說什麼便說吧。」
章雲旗懊惱的沖她招手,「你就不能離的近一點,我是受的皮外傷,不是傳染病。」
姜雲朵卻無動于衷,「我覺得還是站在這里更自在,萬一你再連飛刀月兌靶,我也能躲得快一點不是?」
聞言,章雲旗也不裝了,神情有幾分惱恨,「姜雲朵,你是來看望我病情的還是來看我笑話的?我為什麼要這樣,你會不知道?」
姜雲朵就哼了一聲,音色有些涼,「不管是哪一樣,這麼沒有原則,沒有自制力的毀天滅地就是不對!你這是幸虧下不了床,毀的也只是這間屋子,若是你能活動,你豈不是要把榮華樓都給拆了?」
章雲旗忽然酸澀的嗤笑一聲,「姜雲朵,若是那晚上需要你救的人是我,你猜向驥和許攸會如何?我告訴你,他們兩人會比我還瘋狂一百倍!」
姜雲朵心尖顫了顫,依著許攸的性子……
章雲旗繼續道,「若是昨晚你睡在我這里,大哥二哥還有三哥……呵呵,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你從昨天早上就忙著安撫這個,撫慰那個,可我呢,不過是一個而已,還是大哥提醒你打的,姜雲朵,你說我只是這般毀了一間屋子是不是算得上克制含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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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自己先驚喜一聲,嘿嘿,難得又更了15點啊,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