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樓離開,楚雨涼沒再去任何地方,直接回了楚府。對于賢王插手替她保管銀子一事,其實她心中還是有數,只不過礙于某些原因,彼此都不明說而已。
賢王人品如何不重要,但她相信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看上她這點小財,她在他府中住過,就他書房里的一些擺件裝飾都不止那點銀子。她只不過覺得那男人對她管得有點多罷了,其實說起來他們也不熟,最多就是有了一紙婚約。
街上被誣陷的事也不需要她過多調查了,能準確的知道她有多少銀子的人除了楚府的人外還能有誰?賢王和安定候阻止她追究下去,不過也是為了她安全著想。事後她也想明白了,自己的確不該那麼高調,追查下去也沒多大作用,人家能設計誣陷她,肯定就做足了準備的,她若追究下去,指不定就跳進別人挖好的坑里去了。
可惡的韓嬌!可恨的楚家人ˋ!是不是真的要把她逼上絕路他們才甘心?
回到楚府,她的院子已經被布置妥當,嶄新的家具和擺件讓這個小院煥然一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把各處新添置的東西挨個看了一遍,楚雨涼還算滿意,新添置的東西雖然談不上名貴,但也過得去。韓嬌辦事效率不低,不僅給她準備了新家具新衣裳,就連她院子里的丫鬟下人都給全換了。
見她回來,丫鬟手腳麻利的給她沏上茶,態度也很恭敬,「大小姐,您請用茶。」
「你叫什麼名字?」楚雨涼上下打量著她,穿著楚府統一的下人服,瓜子臉模樣清秀,帶著點稚氣。
「回大小姐,奴婢叫小芹。」丫鬟乖順的回道。
「你多大了?」
「回大小姐,奴婢剛過十五。」
「嗯。」楚雨涼點了點頭,其實對楚府的下人,她只對幾個人印象深刻,都是各院的大丫鬟,其他的人她見過不多,「你來楚府做事多久了?」
「回大小姐,奴婢一個月前才進楚府。」
「嗯。」小芹一直都畢恭畢敬的,只是楚雨涼有些不冷不熱。她不是那種自來熟的性子,更何況對方是韓嬌選的人,就憑這一點,她對這個叫小芹的丫鬟也不可能太熱情。
晚上,小芹把飯菜送到了她房中,並在一旁服侍她用膳。
「晚上都吃些什麼?」看了看桌上的幾道菜,楚雨涼隨口問道。
聞言,小芹將食蓋一一打開。
「就這些?」楚雨涼挑了挑眉,含譏帶諷。在賢王府,她偷工減料做出的東西都比這桌好!堂堂的楚府大小姐,就吃些青菜蘿卜,這生活……
是當她長的肥頭大耳所以想給她刮油?
小芹低下了頭,小聲的解釋道,「大小姐,說要以勤儉為德,不可鋪張浪費,以後府中所用的食材都盡量縮減,省下來的花銷待有機會就捐贈給貧苦百姓。」
「……」楚雨涼听得狠抽嘴角,這就是不給她吃肉的原因?
她是真心佩服韓嬌的心眼,連這種假仁假義的話都說得出來,真要搞什麼勤儉、搞什麼慈善捐贈,有種她就別穿金帶玉啊!
以為原身沒見過世面所以想當然的克扣食材?好歹她也在賢王府住過,人家賢王也算低調吧,可人家府中養的畜生都不止吃這些。
看著楚雨涼半天不動筷,只是一個勁的冷笑,小芹捏著衣角似是有些緊張。
「行了,把東西收了吧,我不餓。」楚雨涼冷著臉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把桌上的垃圾弄走。吃這些還不如讓她吃賢王剩下的,就那些骨頭渣子都比這些有營養。
「是。」見她拒絕用食,小芹也沒多話,將食物一一端走了。
沐浴過後,楚雨涼躺在新置辦的床上,蓋著軟乎乎的棉褥子,舒坦是舒坦,還是各種失眠睡不著。
不知道在床上翻滾了多少久,她突然起身穿好外衣、套好鞋子,然後打開房門鬼鬼祟祟的沖進了夜色中——
……
翌日天都未亮,韓嬌就被貼身丫鬟叫醒。
「清芽,發生了何事?」未到起床時間就被打擾,韓嬌很是不滿。
「回,管家剛剛來報說府里遭賊了。」丫鬟站在床尾小心翼翼的稟報道。
「遭賊?」韓嬌立馬掀開被子坐起了身,目光不悅的落在她臉上,「府中戒備森嚴,如何能讓賊子進來?」
丫鬟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管家說廚房里的魚肉還有一些補身的食材都被人盜了。明明昨夜入睡前還好好的,可今早大廚做早膳的時候卻少了許多食材。」
「哦?」韓嬌眉頭緊鎖。沉默片刻,她冷著臉吩咐道,「清芽,陪我去看看到底是如何回事!」
楚府各院都有廚房,只不過每日的食材都要從大廚房領,有人專門在大廚房分配、記錄,哪個院該領什麼,領多少都會詳盡的記下,以便月末韓嬌查閱。
以往整潔的大廚房今日卻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菜籃倒的倒、翻的翻,各種食材散落得到處都是,說句不雅觀的話,此刻的大廚房比豬圈還髒亂,哪像是遭賊的,說是被豬拱過的還差不多。
「開恩,是小的失職,是小的沒看好廚房才讓賊子作亂。」一名中年婦人跪在地上朝韓嬌不停的磕頭求饒。
看著凌亂不堪的大廚房,韓嬌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對于地上磕頭認錯的廚房管事,她沒多理會,帶著丫鬟清芽氣呼呼的離開了。
……
天還未亮,微涼的清晨算是楚雨涼睡覺最踏實的時間,只不過今日明顯有人不會讓她安心睡覺。
「大小姐!大小姐!來了!」門外,小芹焦急的聲音傳來。
楚雨涼向來淺眠,如此大的動靜她哪還能睡得下去,睜開眼的她翻身坐起,就在她剛彎腰穿鞋之時,房門被人推開,只見韓嬌帶著丫鬟滿面怒氣的走進她房中。
「楚雨涼,大廚房里的事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