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過楚菱香的那封信時,其實汪女乃娘就已經猜到了一些事,已非完璧之身,而今她回了娘家,不著急回太子府,卻整日想著要出來、而且一出來就想要見安定候,他們之間的關系還需要明說嗎?作為過來人,她豈有不懂的?
看著手中的信,汪女乃娘面帶為難,並沒有要立刻離開的意思。
「女乃娘,怎麼了?」楚菱香問道。
「,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汪女乃娘翼翼的問道。
「女乃娘,我沒把你當外人,有何話你直說無妨。」
「……」汪女乃娘有些猶豫,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把心里的話說出來,這也是為了好,「,您能否別去見安定候?」
楚菱香蹙眉,「為何?」
汪女乃娘一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您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側妃,若是讓人知道你私下同別的男子相見,恐怕會損害到您的名節。如今您在太子府地位還不穩固,可千萬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楚菱香听她把話說完,神情突然變得落寞起來,她知道女乃女乃早晚都會發現的,也並沒有打算要隱瞞她,而且她知道女乃娘是為了她好,現在在她身邊也就只有女乃娘對她是最為真心的了。
「女乃娘……」她面露苦澀,心情沉痛,「實不相瞞,我的確和安定候私下好過……本以為我會忘了他,可是這些日子,我是越發的想見到他,哪怕只是看一眼我也會滿足。」
汪女乃娘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您忘不了也得忘啊!您要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太子側妃,是太子的女人,若是讓人發現你和安定候的事,別說太子不會饒你,到時候恐怕還會牽連到楚家。,您已經錯過一次了,可不能再錯了,要是再錯下去,這後果就不堪設想啊。」
楚菱香低泣起來,「女乃娘,不是我想錯下去,而是……你也看到了,那太子並非真心待我,他娶我不過是為了我爹的勢力。守著那樣一個不在乎我的男人,你說我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汪女乃娘揪心的皺起眉頭,精明的眼中充滿了無奈,這般模樣,分明就是陷入了情劫中無法自拔。
沉默片刻,她走溫柔的攬著楚菱香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樣的輕聲道,「,萬事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您如今已是太子側妃,跟安定候是絕無可能的,您可千萬別再做傻事了,知道嗎?雖說這門親事讓您覺得委屈和不甘心,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您嫁給太子殿下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雖說太子殿下娶您是為了老爺手中的權勢,可是您嫁給他也是為了將來的榮華富貴,他在利用您的同時,您也可以借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听著她語重心長的話,楚菱香先是一愣,隨即嘆氣的搖頭,「女乃娘,我不是沒想過這些,可是我始終忘不了安定候……」
汪女乃娘繼續勸道,「,忘不了也得忘。您多想想自己嫁給太子的目的,不僅關系到您以後的榮華富貴,還關系到的安危。現在不敢出現,不就是因為老爺不會放過她嗎?若是您有能力阻止老爺取性命,那就有活路了,以後你們母女也能再相聚,也能再回到您身邊……,您多想想可憐的吧。」
聞言,楚菱香美目睜大,有一種在迷途中突然發現有路可走的感覺,「我……我竟然把娘的事忘記了!」是啊,她怎麼不多想想娘?
如今娘音信全無,不就是因為爹要對她趕盡殺絕嗎?倘若他們兄妹倆再不爭氣,那娘就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就在楚菱香正倍感矛盾、不知該如何決策時,突然房門被叩響。
「誰啊?」汪女乃娘先問道。
「小的是客棧里的小二。」外門回道。
汪女乃娘這才走把門打開,果然是剛剛帶他們上樓的那名小二。
「有何事嗎?」。
「是這樣的,剛剛有人拿了一封信要小的親自交給二位。」客棧小二有禮的說道,並雙手呈上一封信。
「哦。」汪女乃娘狐疑的接過,盡管信封上什麼字也沒留,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但還是朝小二謝了聲,「謝謝小哥了。」
「不用。」小二客氣的回道,收人家一錠銀子就只是跑跑腿而已,這種事他可是盼都盼不來的,「若二位沒有其他吩咐,那小的就先忙去了。」
「小哥慢走。」汪女乃娘朝他點了點頭,在他轉身後,朝外面走廊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異樣之後這才將房門重新關好。
「女乃娘,誰的信啊?」楚菱香也是疑惑不解。她到這里來,可是偷著出來的,應該沒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可以直接找上她,沒必要做得如此神秘。
「奴婢不知。」汪女乃娘走上前將信遞了,「要不您看看吧。」
「嗯。」楚菱香沒有猶豫,接過信就打開了。
只是當看著信紙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墨跡時,她整個人為之一震,就連眼眶都突然紅了。
「,怎麼了?」汪女乃娘好奇又不解的看著她的反應。難道是安定候派人送來的?要不然為何情緒如此失控?
「娘……娘……」楚菱香激動的將信紙捂在胸口上,哭泣得不能自已。
「……?」汪女乃娘頓時一驚,「小、,您是說這信是給您的?」
說完,她趕緊捂上嘴,並警惕的朝身後看了看,像是門外會有人听到她們一般。
楚菱香一邊哭一邊點頭。
汪女乃娘趕緊附耳小聲道,「,現在可好?她現在在哪?」
對,她是心存感激的,要不是當初選中她做的女乃娘,她現在指不定還在鄉下呢,哪能在將軍府過這種衣食無憂的生活?
楚菱香咬著唇壓抑的哭著,見她關心,于是就把捂著的信拿給她看。
汪女乃娘接過,這一看,頓時驚訝不已。
「,看來也是記掛著你啊!我們現在趕緊去見見吧!」
「嗯……」
……
楚雨涼醒來的時候都快到傍晚了。
得知她醒來,三德急匆匆的趕來,在外門讓月兒幫忙傳話,說是三和汪女乃娘打暈了後院守門的人私自出府了,而且到現在都沒回來。
三德很著急,楚雲洲今日外出一整日到現在還沒回來,楚雨涼這一陣子都在養病,楚雲洲是吩咐過不讓人隨便打擾她的。可是出了這樣的事,他不知道該如何辦,迫不得已才找上楚雨涼,想讓她做定奪。
晏鴻 正在喂楚雨涼喝水,听說楚菱香出去已經一了,她本來不打算和面前的男人,可還是忍不住朝他問道,「你說她會不會去找安定候了?」
她知道楚菱香對安定候還沒死心,雖說楚菱香現在沒和安定候糾纏,可那是他們沒機會糾纏,因為楚菱香被關在府里,之前那陣子連房門都沒讓她出,最近看她沒那麼鬧騰了,楚雲洲才同意她可以在府里走動。
那女人回娘家都快一個月了,可就沒听她主動提起過要回太子府的事,甚至連太子府都不提一句。她既不想著回太子府,整日里卻想著要出府,說她沒別的心思,誰信啊?
現在又用這樣的手段出府,多半都是有目的的,至于這個目的是什麼,就不用明說了。
見她主動同自己,雖說提起的是別人的事,可對于被冷漠了多日的晏鴻 來說,那也是受寵若驚的。
「你放心吧,安定候不會再見她的。」他溫聲回道,順便替楚雨涼擦了擦嘴角。
「你怎麼知道?」楚雨涼深表懷疑。
「那廝最近有事要忙,連其他女人都沒空搭理,又怎會去理睬一個太子側妃?」晏鴻 耐心解釋起來,言語中都流露著對某好友的深刻了解,「就算他有閑空,也不會再和她有牽扯。所以為夫打賭就算楚菱香找上安定候府,也見不到人。」
听著他的解釋,楚雨涼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對傳話的月兒道,「月兒,你去告訴三德,讓他不必緊張,回頭將此事告訴老爺就可,讓老爺來發落。」
「是,大,奴婢這就去。」予兒躬身退下。
楚雨涼抿緊唇,心情有些不好。有時候,她真想把楚菱香給弄死,她一天不找點事折騰就過不下去。如果她真是自己的親,她真的會替父母好好收拾她一頓,非得讓她吃點苦頭才是。
可惜,她並非她親,她也沒這種不知死活的,在她眼中,楚菱香不過就是個笑話罷了。
她突然又不了,晏鴻 剛起來的好心情也隨著她的沉默消失了。
對于兩人如今的狀態,楚雨涼也是覺得尷尬的,特別是想到那晚抱著他嚎嚎大哭,她就覺得有些丟人,那樣子的她就像離不開他一樣,也不知道這男人會不會在背後得意?
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還不顯懷的肚子,她雙手輕輕的模著,然後躺下床,背對著床邊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孩子狀況到底如何了,有時候想問,可是又不好開口。
听說他背著她和楚雲洲偷偷的把馬大夫辭了,現在她就是想找個大夫問問都不行。
看著她又把自己冷落掉,晏鴻 眼中閃出一絲痛色,原本以為她那晚哭過以後就會和他和好如初,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這女人壓根就沒有要同他和好的意思!
他這幾日已經夠翼翼了,可是還是得不到她的一個好臉色。真不知道她心里那股怨氣到底何時才會消?
知道她沒睡著,他抬起手突然踫了踫她的後背,動作很輕,很翼翼。
「干嘛?」楚雨涼頭也沒回,只是冷聲問道。
「在想何事?」
「想孩子的事。」
「嗯?」晏鴻 眸光一沉,略帶著一絲緊張,「可是在擔心他?」
楚雨涼安靜了片刻,最後才幽幽道,「我在想到底是個男孩還是女孩。我知道你們都喜歡兒子,他要是個男孩以後就歸你,要是個女孩以後就歸我。」
晏鴻 斂緊眸光瞪著她的後背,俊臉都黑了。
楚雨涼揉了揉肚子,繼續說道,「其實我好喜歡龍鳳胎,男女各一個,這樣我們也能各一個。」
晏鴻 後牙槽都磨了起來,「是不是要生下一個不男不女的你才會同我好?」
聞言,楚雨涼嘴角狠狠一抽,「……」
沒有哪個當娘的會喜歡別人說自己孩子的壞話,她也一樣,所以立刻扭頭恨恨的警告他,「你這烏鴉嘴,不會就別說,再敢亂說我孩子的壞話,我跟你拼命!」
晏鴻 不滿的哼了一口氣,「你孩子,那也是為夫播的種!」
楚雨涼怒道,「你播的種又如何?孩子在我肚子里,那就是我的!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許說他半句壞話!」
晏鴻 臉色不好看,可突然就閉上了嘴。這女人,有了他兒子以後就翻臉不認人了!
楚雨涼又轉過頭,氣呼呼的喘著粗氣。
看著她生氣的樣子,晏鴻 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就跟得了內傷一般。明明就是她氣他的,可她自己卻先氣上了,用她的話來說,還能不能愉快的了?
兩個人都在慪氣,但最先妥協的還是晏鴻 。
用手輕戳了一下女人的背後,見她仍然不理睬,于是他彎下腰將臉湊到她上方,見她閉著眼,他眼眸微微一沉,突然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楚雨涼,「……」
見她沒反應,晏鴻 只當她不在意,于是準備第二次偷襲。
可這次楚雨涼才沒給他便宜佔,一巴掌直接覆在他臉上,擋住了他的狼吻。
俊臉上蓋著她的五指,晏鴻 一點都沒惱,反而低低的笑出了聲。曾經他們也是這樣,他每次偷襲,她都會用她的手掌擋住他的臉。
楚雨涼尷尬的愣住,隨即就將手從他臉上抽回,只不過她的動作沒有男人的動作快,縴細的手瞬間被他大掌包裹得緊緊的。
「涼兒。」他再次將俊臉湊到她上方,低喃的輕喚道。
「別惹我。」楚雨涼冷漠的出聲,「否則……我會哭。」
晏鴻 緊緊的抿著薄唇,眸光的色澤又黯淡下來,不過握著她的手卻沒松開,反而收緊了一些。
「涼兒,等你身子好些了,為夫帶你出府走走,好嗎?」。他低沉的哄道。知道她最近悶得慌,只不過她自己也格外謹慎,所以寧願把自己悶著,也都老老實實的待著養胎。不過有他在,他肯定不會讓她出事的,偶爾帶她出去走走也沒大礙。
楚雨涼先是沒理會他。
不過就在晏鴻 心情即將沉下去的時候,她突然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我要吃烤鴨。」
聞言,晏鴻 失落的心情猶如烏雲驅散,頃刻間仿佛艷陽高照,緊抿的薄唇忽而揚得高高的,那俊臉就跟生了一朵鮮花似的,臭美十足。
「好。」他愉悅的應道。別說烤鴨了,現在她就算要吃人肉,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從自己身上割一塊下來喂給她。
面對著床里,楚雨涼也淡淡的勾了勾唇。
……
楚雲洲回來得晚,听說了楚菱香的事後,氣得他直接趕去了楚菱香的院子里。
此刻,楚菱香已經回來了,不過只比楚雲洲早回來半個時辰罷了。
見到楚雲洲來,這一次楚菱香反常的沒有同他狡辯和頂嘴,直接朝興師問罪的他跪了下去,一邊哭一邊懺悔,「爹,女兒知錯了,求爹原諒……女兒不是故意要女乃娘打暈人的,只是女兒多日在府中悶得難受,所以想出去走走罷了……爹,您就原諒女兒一次吧……女兒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以後再也不胡鬧了……從今以後,女兒一定恪守本分、收心斂性、做一個賢惠溫良的女子,不會再惹您生氣了,也不會再惹是生非了。」
楚雲洲背著手愣在原地,原本是帶著一肚子火氣來教訓人的,結果他訓罵的話還未出口,眼前的女兒就主動承認錯誤,甚至還懺悔她之前犯過的錯,這讓他頓時有些傻眼,甚至都不敢眼前這個態度良好、誠心悔錯的女子就是那個驕傲不羈、任性妄為的女兒。
汪女乃娘也同樣跪在地上向楚雲洲求情,「老爺,三是真的知道錯了,她是誠心要悔改的,今日出府只不過是想去外面散散心而已,求老爺看在三誠心悔改的份上饒了三吧。若老爺要罰,就請懲罰奴婢,是奴婢將守門的侍衛打暈的。求老爺饒過三,給三一次改過的機會吧。」
看著悔錯的主僕倆,楚雲洲皺著兩道劍眉,目光深沉的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眼前的女兒能認識到自己曾經犯下的錯事這是好事,他理應感到欣慰,可是不知道為何,心中就是有種怪異的感覺。
這轉變是不是太大了些?
不過最近女兒的表現的確是比剛回娘家時好了許多,所以他才赦令她可以在府里走動。也許女兒是真的有所反省吧?
「行了,你們起來吧。」他沉聲命令道,盡管心中頗感安慰,但面上依舊很嚴厲。
「爹,你不原諒女兒,女兒就不起來。」楚菱香固執的道,還朝楚雲洲磕了一個頭。
見她言行都格外認真,楚雲洲嘆了一口氣,「你能誠心悔改,為父很欣慰。但為父在此還是得給你警告,為父看在你態度誠懇的份上可以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希望你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言行舉止恪守本分,做事切莫沖動無理,凡是都要三思而行,你可是記住了?」
楚菱香抬起頭,又欣喜又感激的望著他,「爹,女兒記住了,女兒一定緊記爹的教誨,從今以後安守本分,不會再讓爹失望了。爹,女兒以後還要好好孝順您,盡管女兒已經嫁作他人婦,但女兒永遠都是您的女兒,女兒永遠都不會忘記您和楚家的。」
聞言,楚雲洲很是滿意,因為欣慰,所以嚴肅的臉上有了一絲溫和,「嗯,如此,才是我楚雲洲的好女兒,也不枉為父從小疼愛你。」
楚菱香擦了擦臉上的淚,紅著眼眶起身,體貼的攙扶著楚雲洲在椅子上坐下,「爹,您請坐。」
因為她溫柔體貼的舉動,楚雲洲臉上溫和的神色越來越多。雖說女兒的改變有些過快、讓他有些費解,可是能看到她收斂脾性、溫柔待人,這總歸是一件好事。
汪女乃娘給楚雲洲奉上香茶,楚菱香就端莊守矩的站在他身側候著。
今日,因為女兒的變化,楚雲洲在這里多坐了小半個時辰,經過這半個時辰的觀察,楚雲洲也暗自滿意,看來女兒是真心悔悟了。
如此,他那顆快要操碎的心總算能愈合了。
離開時,楚菱香體貼的將他送出院子,並從汪女乃娘手中接過燈籠親自為楚雲洲照路,嘴里還不斷的叮囑他,「爹,您走慢些。」
楚雲洲背著手,因為她不斷的叮囑聲,心里更加欣慰滿意。
就在他剛要走出楚菱香的院子時,突然從側面走過一個人影。
「站住。」他突然喝道。盡管對方手中沒有燈火、這院子里也沒有燈籠,而且還只能看到對方的側影,但這足以讓他惱怒。
為了懲罰女兒的任性,這院子里並沒有安排多余的下人,就算是做事的人,那也是他親自安排的,而此時見到的女人,他能肯定不是他府中的下人。
對方似是才發現他們,哆嗦著身子走了過來,只不過站在楚雲洲面前,卻極為陌生的望著她。燈籠的光照射著她的臉,很陌生的一張臉,而且神色很緊張。
「爹。」楚菱香突然喚道,並笑著朝楚雲洲介紹起來,「她叫瑤雪,是女兒買回來的。」
「買回來的?」楚雲洲濃眉蹙得緊緊的,嚴肅的看向她,希望听她解釋一番。
楚菱香認真的點了點頭,看向瑤雪時臉上還多了一絲憐憫,「爹,是這樣的,女兒今日去街上正好踫到這位女子在賣身葬夫,女兒覺得她挺可憐的,于是就花了十兩銀子將她買下了。」
楚雲洲眯起了眼,打量女子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並冷聲命令道,「抬起頭來。」
女子身子微微輕顫,膽怯的抬高了頭。
那是一張很陌生的臉,許是燈火不夠明亮的緣故,臉色有些晦白。年齡不大,估模著三十來歲的樣子,穿著打扮都很簡樸,木質的發簪、麻灰色的粗布衣裳,一看就是普通小婦人。
「你丈夫死了?」他隨口問道。
「是。」女人小聲回道。
「你是哪里人氏?丈夫是如何死的?」
「小婦人和丈夫是臨安人氏,因家道中落想到京城投靠遠親,不想遠親早已離開了京城,我們本想返回老家,可丈夫卻突染病疾、且一病不起,留下小婦人一個人……」說到此,女人低下頭失聲泣哭。
「爹,她挺可憐的,您別嚇到她了。」楚菱香同情的說道。
楚雲洲皺眉看向她,「家中不缺下人,你若是想幫她,那就施舍些銀兩給她就是,何故要將她買回來?」
楚菱香嘆氣,「爹,不是女兒想要留下她,而是她一直不肯離開,非說要報答女兒。女兒見她一個人也沒別的去處,于是就帶回府了。」
楚雲洲嚴肅道,「你如今身份不同,就算需要下人,那也該買個守矩之人,她不過是一名普通婦人,如何能在你身邊做事?」
聞言,不等楚菱香,女人突然朝楚雲洲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可憐的說道,「這位大老爺,求你讓小婦人留下吧,對小婦人有恩,小婦人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求這位大老爺不要趕小婦人離開,求您了。」
楚菱香很是憐憫的附和道,「爹,您看看她多可憐。他們夫婦原本就沒有孩子,如今她丈夫死了,就留下她一個人,若是趕她走,她也是走投無路。爹,看在女兒做善事的份上,您就答應留下她吧。雖說她只是一名普通婦人,可是手腳勤快,不一定要她在我跟前服侍我,可以讓她去後院做事啊。如此一來,也算給了她一條活路。」
楚雲洲臉色不太好看。他是不想留下這女子的,畢竟這女子來歷不明。可女兒難得做一番善事,他又不好怒說重話。
盯著女子又打量了片刻,他沉聲道,「看在三為你求情的份上,老夫就留下你。不過你跟了三,一定要多學些規矩,知道嗎?如若犯了錯,同樣是要受罰的!」
那女子一听,趕緊猛磕頭,「謝大老爺!謝大老爺!」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楚菱香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送走楚雲洲,看著汪女乃娘將院門關好,楚菱香趕緊轉身跑到那個叫瑤雪的女人身旁,將手中燈籠放在地上,攙扶起她往院里走。
「娘,您教我的辦法果然有用,您都沒看到,今日爹對我可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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