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沁兒受傷那日在沁兒房中就四人,賢王夫婦、向錦豪、沁兒……
且此人恐怕還不是個簡單人物!
也怪他那天太激動了,一顆心都放在沁兒身上,從頭到尾都沒去在意那些事。現在想想,他幾乎能肯定,在賢王府中有懂得醫術的人!
誰給沁妃醫治的?
他這才想起來,那日沁兒受傷時,他們賢王府的人居然沒請大夫!
難道是向錦豪?!
突然,晏傅天猛的起身,龍顏大驚。
可他們是如何下手的?
醫谷……真的是醫谷的人做的手腳嗎?
薛御醫是在出了賢王府才出事的,太後則是回了宮才出事的。他也問過,回宮的路上也沒發生任何事。那薛御醫和太後到底是如何發這種病的?
今日太後去了賢王府——,此事他已經追問過壽安的宮人,可所有的人都說太後在賢王府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也沒同任何人起爭執,就是讓薛御醫去替沁妃把過脈。
看著御醫們忙碌,晏傅天臉色越來越沉冷。這些事,他可以全權交給御醫去做,可是一想到有人連太後都敢下手,他就咽不下這口氣。
御醫們不管如何替薛御醫查看,就差拿刀將他破膛開肚細細研究了,可依舊找不到任何病因。地上擺放著一摞摞醫書,幾名御醫正不斷的翻閱著書冊,試圖從里面找出同此類相同的病情。
薛御醫醒過,但後來又被侍衛一掌劈暈了。主要的就是他一醒來就喊癢,不僅嘴里喊,還不顧形象的亂抓自己的皮肉。他是失去了理智,可看到他把自己抓得全身流血不止,大家都毛骨悚然,與其讓他痛苦,不如將他打暈,他感受不到難受,他們這些旁觀者也能少些心驚膽顫。
偏殿里,晏傅天坐在椅子上,沉著臉一瞬不瞬的盯著殿中忙碌不停的御醫。
……
敢對皇族之人下手,待他將人揪出來,一定讓他五馬分尸!
此事,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既然華太後暫時無性命之憂,那他也稍微安心了些。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查明太後的病因,看到底是因何而起的。
片刻的思考讓晏傅天突然冷靜了下來,再看了一眼鳳床上的華太後後,他命令宮人好生守著華太後,隨即就帶著李御醫離開了壽安宮。
醫谷……醫谷……他這些年派人去打探醫谷的消息,可派出去的人沒一個回來。
倒是醫谷的弟子……這些年,似乎從來沒听說過醫谷弟子的消息。就上幾次朝堂欲懸賞請鬼醫出面,可都沒用。醫谷的人行蹤不定、且神秘莫測,這倒是讓人覺得很可疑。
晏傅天突然咬緊了後牙槽。不可能是巫派,之前和韓輝熊聯手綁架楚雲洲之時,他就查過巫派的底。巫派在江湖中名聲並不好,巫派之人大都是拿人錢財做事、並不在乎江湖道義。這樣的人一般都自私自利,他不巫派的人有那個膽子會和朝廷做對。
李御醫拱手回道,「皇上,雖說微臣只是懷疑,但不否認有這樣的可能。」
晏傅天神色突變,指著床上痛苦不已的華太後向他質問道,「你是說太後是被那兩派的人暗算的?」
「皇上,這江湖中有兩大派,一是巫派,二是以谷醫為首的醫谷弟子。听說此兩派人士最擅用毒,其煉制的毒藥世間罕見。微臣懷疑太後和薛御醫所犯之癥有可能是這兩派人所為。」
「說!」晏傅天冷聲命令道,看著華太後痛苦申吟的樣子,他也揪心。都如此嚇人了,御醫居然說不會危及性命,這、這可能嗎?
「皇上,微臣有些眉目了。」
誰都不想在繼續待在這里,現在皇上一下令,眾人趕緊往外走,而李御醫剛要跨出門檻時,神色突然一震,又匆匆返回晏傅天身邊。
眾御醫趕緊磕頭,「是,皇上。」
「你們還杵在這里做何?還不趕緊找出病因替太後醫治好!」
晏傅天臉上露出一抹驚色。不敢肯定,意思就是有可能會傳染了?要不然薛御醫怎會和太後一樣?
兩名御醫面露為難,齊聲道,「皇上,微臣不敢肯定。」
晏傅天睜大眼,再看了一眼華太後臉上的紅斑後,緊張的問道,「這癥狀可會傳給他人?」
「皇上,微臣同張御醫看法一致,太後這病來得蹊蹺、怪異,盡管病情有些嚇人,可太後脈象卻無異樣。方才薛御醫被抬回宮中,其病癥同太後想同,微臣只能斗膽斷言,薛御醫和太後定是踫了異樣之物,才導致這般過敏癥狀。」李御醫也恭敬的回道。
「皇上,微臣替太後把了脈,發現太後脈象正常,而太後出現此種病癥,也實屬罕見,微臣現在也不能斷定是何病因,但微臣能肯定,此病只是在皮外發作,並不會危及到太後性命。」張御醫先回道。
御醫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唯有那兩名老御醫大著膽子回他的話。
「皇上……快救救哀家……」華太後不斷的痛喚著,她的痛苦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
「到底是如何回事?太後如何變成這樣的?」他轉身朝著地上的御醫們怒吼道。
她身子被裹著,就一顆腦袋露在外面,可晏傅天光是看了一眼她的臉就被驚嚇住了。只見華太後臉上就跟麻疹一樣、不,那些紅斑比麻疹還嚇人。而華太後頭發凌亂,雙目赤紅,加上不斷的申吟聲,這場面怎麼看怎麼讓晏傅天心驚膽顫。
「皇上……快……快救哀家……哀家好癢……」華太後像蠶繭一樣在鳳床上打滾,聲音淒厲而痛苦。
晏傅天來得也比較急,听說華太後得了怪病,他也不敢忽視。進到華太後的寢宮,一看地上的御醫們,他臉色就變了,「出了何事?太後呢?」
眾人紛紛退至門口,齊刷刷的跪在地上恭迎。
「皇上駕到——」突然,外面傳來太監高呼的聲音。
可眼下誰也幫不了她,怕都來不及,哪可能去給她撓癢?
「癢……哀家好癢啊……快救救哀家……哀家受不了了……」華太後哪有功夫听他閑話,被宮人連被又捆綁了一次,她掙扎無望,只能不停的痛苦申吟。
「太後,恕微臣得罪了,如今之際,只能先將您綁上,以免您傷及自己。微臣這就下去查閱醫書,看能否找出您身上的病因。」老御醫拱手說道。
看著華太後衣裳被她自己扯得凌亂,連身上的肌膚都露出來了。老御醫趕緊將被子掀開蓋在華太後身上,然後又吩咐宮人再將她捆綁一次。
可把完脈,那名老御醫皺著灰白的眉頭,搖頭嘆氣道,「實在不知這是何病因……唉!」
眼前的場景那真不是一句‘嚇人’就能形容的。其他御醫都只是看著,同樣不敢上前,還是剛才替薛御醫檢查身子的兩名老御醫上前,一人用雙手將華太後按壓在鳳床上,一人替她把起脈來。
見他們都躲避自己,華太後又痛苦又憤怒,「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還不快……快救救哀家……好癢……快給哀家撓癢……」她一邊申吟怒罵一邊失去形象的在鳳床上打滾。
宮人們將她手腳捆住後又紛紛退開,主要是被那些駭人的紅斑嚇住了,生怕那些紅斑會隨時傳染到他們身上。
「放開哀家……哎喲……好癢……好癢啊……快……快給哀家撓癢……快啊……」華太後一邊掙扎著一邊痛苦的喊叫著,但她越是用力掙扎,臉上、脖子上那些紅斑色澤就越深。
听到華太後還在痛苦的喊癢,且看她不顧形象、失去理智的撓著自己身上的肌膚,眾宮人被御醫一喝,這才紛紛回過神來。于是趕緊找來繩子,幾個人上前一邊按著華太後身子一邊快速的將她手腳捆綁了起來。
「你們還站著作何?還不趕緊找繩子來!」之前替薛御醫檢查病癥的李老御醫朝一旁哆嗦的宮人冷聲喝道,如今之際,只能先將太後給捆住,要不然太後那一身皮肉可就完了。薛御醫還在那邊擺著,全身上下的皮肉都被抓傷了,流血不說,就算身子好了,也會在身上留下不少疤痕。太後的身份,是能有疤痕的嗎?
當御醫們匆匆趕來時,再一次被嚇得失色。薛御醫是如何出現這種怪癥的都還沒查清楚,現在太後又如此,這、這讓他們如何能不緊張?太後可不是尋常人,要是醫治不妥出現意外,他們就是抄家也賠不上啊。
對他們來說,眼下的情況只能叫御醫前來,其他人不敢上前,一來華太後的病癥太驚悚、讓膽小的人根本不敢上前,二來,這宮里頭最大的人就是皇上了,這種事當然要向皇上稟報,否則出了事誰擔得起這個罪責?
而其他宮人反應過來應該求救,于是跟著呼喊,「快去稟報皇上,太後出事了……」
宮人們哆嗦著依舊不敢上前,只遠遠的望著她,不過有太監最先反應過來,于是撒腿就往外面跑,邊跑邊喊,「出事了……出事了……太後出事了……快叫御醫……」
「來人……快……快……給哀家撓撓……」華太後再次呼救,而她自己則是用雙手在自己全身上下抓個不停,可這樣的撓癢絲毫沒有減輕她身上的癢意,那些紅斑顏色不斷的加深,她臉上的痛苦也越來越多,「快……快去……請……請御醫……救……救哀家……哀家好癢……哀家好癢啊……快給哀家止癢……」
可宮女被嚇得除了尖叫外,全都不敢上前。誰知道這是何疾病,萬一會死人呢?
「快……快給哀家撓撓……快啊……」見到宮人,華太後痛苦的下令。此刻的她頭發凌亂,高貴雍容的形象全無。
此刻華太後躺在鳳床上滾來滾去,後背用力的磨蹭著床面,雙手一會兒抓臉一會兒抓手臂,就連衣裳都被她掀起來了,那白皙的肚子上同樣布滿了指甲大小的紅色斑點,如此情景,讓看到的宮人都觸目驚心。
原來,就在剛才,華太後正準備休息,突然臉上開始發癢,她正欲用手撓癢,突然發現自己雙手全是密密麻麻的紅斑,跟之前薛御醫是一模一樣的癥狀,當即就嚇得她慘叫連連。候在外面的宮人听聞她的慘叫聲跑進來一看,也是各個嚇得驚呼。
此時的壽安宮里,已經亂了套,華太後淒慘的呼救聲、以及宮人驚恐的呼救聲,比出了人命還喧嘩熱鬧。
……
聞言,眾御醫大驚失色。
御醫們回頭望去,見是壽安宮的太監,可還不等他們出聲詢問太後出何事了,只見那太監指著床板上的薛御醫驚恐的呼道,「太後、太後跟薛御醫一樣,全身都出紅斑……你們快隨奴才去看看!」
一群人正議論紛紛,突然有太監匆匆闖了進來,驚呼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後出事了!」
「是啊,我等行醫多年,都不曾見過此癥,這一看就不是尋常的紅斑。」
「到底薛御醫所犯何病?為何如此怪異?」
其他人在旁邊听聞兩人,從最初的害怕到逐漸的好奇,都忍不住圍了上去,各個盯著月兌光了衣服的薛御醫議論起來。
兩人對看了一眼,都表示深深的無奈。
「老夫行醫數十載,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癥,唉!」
「唉,我也沒看出是何病因。李御醫,你可有發現什麼?」剛替薛御醫檢查完腳板心的張御醫同樣是一臉疑惑不解。
「張御醫,你看?」其中一名老者終于忍不住出聲,一臉的疑惑不解。
這能不讓人覺得蹊蹺詭異?他渾身上下都是指甲般大小的斑點,且因為癢意難忍,身上的幾乎都被他抓破了皮,有些地方被撓得厲害,還往外滲著血。這幅樣子,別提多嚇人了。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兩名年長的御醫擺動著薛御醫的身體,圍著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越看越驚訝、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在這樣的情況下,薛御醫的脈象幾乎同正常人無異,也就是說從脈象上來看薛御醫沒有一點病相。
薛御醫人已經暈了,大部分御醫怕自己被感染,壓根就不敢上前,只有兩名年紀稍長的御醫上前,不過也是捂著鼻子替薛御醫檢查病因。這種現象對他們來講,可以說行醫多年,都不曾見過。紅斑這種他們見過,可是這渾身上下都長,且還伴有發癢的癥狀,這種癥狀他們還真是沒見過。
薛御醫是被人抬回宮中的,在看到他渾身紅斑且身上已經被撓得皮破血流時,其他御醫當場被嚇得臉色蒼白。這是何病?
……
以後他們就再也不能打寶兒和貝兒的主意了……
讓他們夫妻死一塊……想想就興奮!
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盼著他倆早日喜結連理,同居都沒啥,對晏傅天殺傷力不大,他倆要真正的程維了夫妻,這才能徹底的打擊晏傅天……對了,幫雲娘復容也是極為重要的事,宇文嫻清傷得重不重她不知道,主要是沒機會見到她,只知道她臉被毀了。如果雲娘復容了,對宇文嫻清打擊一定很大,也有可能把她給氣死。
大家守著雲娘喝完藥、用完食,待雲娘困意來襲,楚雨涼才帶著岳嬤嬤和芷煙離開,繼續把這房間讓給他們培養感情。
心里月復誹鬼月復誹,可雲娘卻沒跟她不禮的言行計較半分,對眼前的兒媳,她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去了解她,知道這丫頭嘴快心直,這在外人看來,她的確是有些不守規矩,可在她看來,這也是她獨特之處。不像其他女人做事當著一套、背著一套、哪怕關系再好,也要防著對方耍心計。兒子喜歡這丫頭,也算是有眼光的。
雲娘尷尬的咳了咳,「咳咳咳……」這丫頭,別以為她看不出來她的想法,幾次都幫著向錦豪,不就是想撮合他們嘛,居然拿她這個做婆婆來取笑。
楚雨涼朝雲娘曖昧的眨了眨眼,笑道,「娘,您看五爺對您多好,生怕我把您燙著了。」
芷煙將藥送到床邊,楚雨涼接過之後就準備喂雲娘,但向錦豪卻突然從她手中將藥碗奪了,「我來吧。」
見她反復證明自己沒問題,楚雨涼也不多提了,轉頭朝芷煙招了招手,「芷煙,麻煩你把藥端過來,王爺說了要先喝藥再進食。」
雲娘搖頭,安慰她道,「娘真的沒事了。」
楚雨涼不怎麼,「要是疼的話你就說出來,這樣鴻 才能準確的知道你的情況,也好另外給你調制傷藥。你可千萬別撐著,以為忍忍就了。」
雲娘對她笑了笑,「不疼了。」
楚雨涼走,蹲在床邊看著雲娘,關心的問道,「娘,傷口還疼不?」
「嗯。」向錦豪在床里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床幔被他撩開。
楚雨涼帶芷煙和岳嬤嬤進屋,三人將藥湯和飯菜放在桌上。因為床幔是放下的,看不到里面的情況,楚雨涼只得輕聲問道,「五爺,換好傷藥了嗎?」。
直到敲門聲響起,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雲娘臉紅、耳紅的將頭埋到枕頭上,而向錦豪則是翹高著唇角又繼續溫柔的給她裹纏布條。
這一幕來得太突然,雲娘直接給愣住了,睜大著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放大的俊臉,幾乎忘了反應。
對她的催促,向錦豪有些不滿,垂眸看著她發紅的耳朵,他眸光微微一閃,喉結滾了滾,突然騰出一只手板過她的臉,薄唇朝她紅唇覆去……
雲娘突然低笑起來。低下頭之時,她這才發現他雙手還在她胸前,頓時抬起手推了推他,有些別扭的提醒道,「趕緊的,別磨磨蹭蹭了。」
向錦豪瞬間臉黑,「胡說。」他才是四十,正值壯年,哪點老了?人家七老八十的還在生兒子呢!這女人,就是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他前面說得有些委屈,但最後一句就有些露骨,雲娘咬著唇,忍不住扭頭朝他瞪去,「你這是在嫌自己老了嗎?」。
向錦豪突然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低沉道,「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而不是出于對我的感激。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何物,等了你這些年,我也不怕繼續等下去,只不過我不想等太久了,我怕等我老了力不從心。」
他話中的含義雲娘豈會不懂,垂下眼眸吸了吸鼻子,她才輕道,「不是我不願,而是怕你……嫌棄。」
向錦豪不怒反笑,只不過笑得有些苦澀,「也只有這種時候,我才覺得你是在我手中。」
「……」雲娘汗。側目瞪了他一眼,她故作惱怒的道,「何時變得這般磨磨蹭蹭了?」
「無事。」
「嗯?」灼熱的呼吸從耳朵上蔓延到脖子,雲娘只覺得心跳的速度有些快。
「沁兒……」向錦豪突然俯子,他身體並沒有觸踫到她的後背,只是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貼上她耳廓,低喃的喚了一聲。
雲娘微微一怔,只覺得耳根突然發燙。
敷上了藥,接下來該纏布條了,向錦豪熟練的將準備好的布條覆在她傷口處,拉著布條兩頭然後從她腋下穿過了,雙手在她胸口。交換布條。這只不過是纏傷口再正常不過的過程,可就在她胸口處交換布條接頭的時候,向錦豪突然停下了動作。
「……」雲娘唇角抽了抽。
「沒事,就喊你一聲,怕你睡著。」
「嗯?」
「沁兒。」見她不,向錦豪突然喚道。
雲娘抿緊紅唇沒接話。用過 兒的藥,是比以前她受傷時要好很多,大疼沒有,不過小疼還是有些。可是喊疼又能如何?不過是給身後這男人增添煩惱罷了。看到他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她也不好受。
「逞強。」向錦豪毫不客氣的拆穿她的謊言。如此長的傷口怎可能不疼?她真當自己是銅人?
「不疼。」雲娘搖了搖頭。
「疼嗎?」。向錦豪突然問道,他每一個動作都溫柔到了極點,就怕弄疼了她。
雲娘依舊趴在床上,安靜的讓他伺候自己。要換傷藥,肯定是光著身子的,對如此。luo。露的場面,雲娘早就習以為常。以前她受傷的時候他就是這麼給自己換傷藥的,她的身子早就被他看光了,現在說羞恥明顯晚了、也太矯情了。更何況,就她現在的身子到處都是燒灼後的疤痕,丑陋得連她自己都嫌棄,讓向錦豪看,人家不犯嘔就已經算給她面子了,正常人看到她這副破身子估計得被嚇死,誰還會有其他不軌的想法?
臥房里,就向錦豪一個人在給雲娘換藥,對做這些事,他就早熟練不已,根本就不需要幫手。
晏鴻 將早就準備好的藥拿給了向錦豪,又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項,而楚雨涼帶著岳嬤嬤和芷煙去廚房給雲娘熬藥和做吃食。
幾個人在房里陪著雲娘,直到她身上的傷藥失去了藥性讓她四肢逐漸能動了以後,大家這才又忙活起來。
瞧著他們現在的關系,她覺得他們倆真有點苦命鴛鴦的感覺。唉,只能說造化弄人、天意如此吧。
他對雲娘的感情有多深,楚雨涼沒法形容,但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份上,也的確很感人了。不是她要說婆婆壞話,而是五爺的確顯得有些委屈。她不知道五爺有何背景,但能同她婆婆青梅竹馬長大的,這背景能簡單嗎?不說身份背景,就憑五爺這條件,找什麼樣的女人不好,非要賴著她婆婆?
他話說得很認真,看似是在為自己找台階下,可只要會看事的都知道他是在尊重雲娘。
不過尷尬的氣氛也沒維持多久,向錦豪突然對晏鴻 和楚雨涼說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你們娘親的身子調理好,我同她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你們不必替我們擔心。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容貌被毀配不上我,那我就等她恢復了容貌再來談我們的事。」
楚雨涼偷瞄著兩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感情的事她算是個外人,更何況還是個晚輩,哪里有資格對他們指手畫腳。
就因為向錦豪的一句反問,場面一下子尷尬起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管他是否同意,她都下定了決定要和他斷絕關系。他不配做她的丈夫、也不配做 兒的爹,他們母子要的是一個可靠的男人,能守著他們、護著他們的男人,而晏傅天,已經讓他們母子傷透了心、讓他們母子失望到了極點,要她回心轉意,絕無可能。
可幾次見過晏傅天之後,她為難了,沒想到他居然那麼難纏,要讓他寫下休書,他會同意嗎?
這問題讓雲娘突然啞了嘴,兒子兒媳或許沒想那麼多,但有件事卻是必須要解決的——就是她和晏傅天的婚姻。她還活著,那就代表她和晏傅天還是夫妻,即便她想否認晏傅天這個人,可他們的夫妻之名卻是事實。她要同向錦豪真正在一起,就必須讓晏傅天休了他,或者他們當面商議和離。只要她和晏傅天徹底的斷了關系,她才能和向錦豪真正的在一起。否則就算她不介意,但對向錦豪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看著她難得露出的凶相,向錦豪也瞪了她一眼,「難道我說錯了?你不該給我名分?」
「向錦豪,你能不能要點臉面,你不要我還要呢!」本來不想理會他的,但雲娘還是忍不住睜開眼對他凶了起來。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在晚輩面前不正經,這男人也太不矜持了。
「……」就連晏鴻 唇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噗!」楚雨涼把頭轉向一旁,噴笑。還名分呢,分明就是他纏著雲娘,說得好像雲娘把他那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