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去了學堂後,並沒有見到小南,一問才知道,今日小南根本就沒來學堂。
學堂離市集也不遠,楚雨涼挑選好了布匹就讓車夫把東西先送回去,她和岳嬤嬤走路去學堂。
今日楚雨涼特意早起,用過早膳就帶著岳嬤嬤上街去了。小南有許多衣服都短了,她決定親自去給小南挑選幾匹布,然後趁著有空就去學堂走一趟。
……
看著她順從的樣子,晏子斌滿意的點頭。想到什麼,他突然又冷聲道,「把你見孩子的經過同本宮說說。」
「是,臣妾知道。」
「賢王妃對你還有戒心,以後你要多同她接觸,爭取早日讓她消除這些戒心。」晏子斌面帶冷色的提醒道。
「回殿下,見著了。」
「見著孩子了?」
豪華的馬車上,元雪琪規規矩矩的坐在晏子斌對面,等著他開口。
……
楚雨涼冷了臉。果然,這人就沒安好心來的!最惡心的就是這種人,自己沒本事,還怕別人蹦得比他高。
晏鴻 攬著她肩膀往院里走,「無事,他不過是來警告我罷了。」
待他走後,楚雨涼才朝面無表情的男人問道,「爺,太子有沒有說什麼?」
「嗯。」
「沒事就好。」楚雲洲背著手準備去看孩子,「我去看看寶兒和貝兒。」
「沒事。」楚雨涼搖頭。
「涼兒,寶兒和貝兒那邊沒事吧?」楚雲洲突然問道,很顯然,也是不放心那對夫妻到來。
將夫妻倆送出楚府大門,看著他們的馬車走遠,楚雨涼這才松了一口氣。
回主院的時候,晏子斌身後跟著楚雲洲和晏鴻 正好從書房出來。
按照她猜測的,今日他們夫妻倆來,應該不會白來的,可這太子妃的表現也不像是有壞心的樣子,她看寶兒和貝兒的神色似乎是真心喜歡孩子。
從孩子房里出來,楚雨涼走在元雪琪後面,除了提防她外,還多了一些不解。
……
楚雨涼不得不接下,對她福了一禮,「那我替寶兒和貝兒謝過太子妃了。」
元雪琪執意將金鎖和金鈴鐺塞到她手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說什麼我也是他們的嬸嬸,這禮少不得。」
看著金燦燦的兩件小玩意,楚雨涼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太子妃客氣了,他們哪受得起如此貴重的禮物?」
元雪琪也只是不正常了片刻,很快就恢復了常色。將貝兒放回小床上後,她從袖中模出一只金鎖和一只金鈴鐺,遞給楚雨涼,「賢王妃,這是我給孩子的見面禮。」
看著她突然不笑也不了,楚雨涼這才猛然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她都忘了太子現在根本不能人道……
可是……太子的身子一直都不見好轉,她想要孩子根本不可能。
「……」元雪琪突然一怔,美目中莫名的染上一絲落寞。她也想多生幾個孩子,有了兒子後,她希望再生一個女兒,如此一來,就能湊成一個‘好’。
「太子妃還年輕,有的是機會為太子生兒育女。」楚雨涼客氣的回道。
「賢王妃,真是羨慕你,能有一雙兒女。」
對于她的敵意和防備,元雪琪不是看不出,只不過她無力辯解而已。她是真心喜歡孩子,嫁入太子府,也只生了一個兒子。看到戴著小紅帽的貝兒,她翼翼的抱起來,喜愛之色溢滿了美目。
楚雨涼盯著她傾城絕色的笑臉,沉默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不過卻更加提防她的舉動。
「我可以抱抱他們嗎?」。看著粉雕玉琢的兩個小人兒,元雪琪臉上的笑更加溫柔。她長的本來就美,這一笑更是讓她美到了極致。
「多謝太子妃夸獎。」楚雨涼禮貌的回道。
「賢王妃,他們長得可真好。」
元雪琪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倒也沒多余的神色,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小床上的小兄妹倆身上。
小南‘嗯’了一聲,低著頭走了出去。
小南在小床邊一直都低著頭,元雪琪也沒指出他對自己失禮,楚雨涼走,模著他腦袋說道,「該去學堂了,別遲到了,等空了再讓你看寶兒和貝兒。」
「是。」兩丫鬟恭敬的退出了房門。
「月兒、巧兒,快去給太子沏茶。」楚雨涼吩咐道。
「謝太子妃。」
「都起來吧。」元雪琪溫和抬了抬手。
「參見太子妃,太子妃萬福。」女乃娘和月兒、巧兒听到楚雨涼嘴里的稱呼,齊齊的跪在地上行禮。
「哦。」元雪琪點了點頭。
「太子妃,這是許志許副將親戚家的孩子,剛好今日到我們府上來玩。」楚雨涼趕緊朝她解釋。小南的身份她和許志劉梅已經說過了,對外都是這麼說的。
「賢王妃,這孩子是?」看著膚色黝黑的陌生男孩,元雪琪好奇的看向楚雨涼。
見到他,楚雨涼這才想起忘了讓他回避了,可現在似乎也晚了。
房間里除了兩位女乃娘和月兒、巧兒外,小南也在。他現在不用偷偷模模的回楚府看兩個小師佷了,所以去學堂之前就一直在這里陪著兩個小師佷。
在寶兒和貝兒房門外,元雪琪讓自己的人在外候著,她獨自隨楚雨涼進了房。
她和這太子妃也只見過一面,盡管第一印象不壞,可是誰能保證這太子妃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人面獸心的人多了去了,反正在她看來,只要同宮里有密切來往的人心腸都是惡毒的。
她走在前面,楚雨涼冷著臉走在後面,看著前面溫柔婉約的背影,她心中戒備感很強。
元雪琪優雅的起身,對她點了點頭。
楚雨涼朝他望了,從他眼中接收到暗示,她這才起身朝元雪琪道,「太子妃請。」
就在夫妻倆猶豫之時,坐在他們對面的楚雲洲突然開口了,「涼兒,太子妃也極其喜愛孩子,你就帶太子妃去看看寶兒和貝兒吧。」
楚雨涼下意識的眯起眼,就連晏鴻 俊臉都瞬間一沉。
元雪琪這才對楚雨涼溫柔的笑道,「賢王妃,兩個孩子可好?本宮還未見過兩個孩子,可否帶本宮去看看?」
「有三弟這番話,本宮也就心安了。」晏子斌揚唇一笑,掩飾住了眸中的冷意。見旁邊的女人不,他不動聲色遞了一眼。
「承蒙皇兄看得起鴻 ,皇兄有何差遣,盡管吩咐就是。」
「三弟不需如此拘禮,以後朝堂之事本宮還需三弟襄助,三弟如此謙虛,可就太見外了。」
「皇兄客氣了。」晏鴻 面無表情的拱手。
這夫妻倆肚子里想的是什麼不需要問,反正對楚雨涼來說,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意。
而一旁的元雪琪優雅的坐著,端莊又不失溫柔,對晏鴻 和楚雨涼也面露著微笑。
「三弟,今日你重歸朝堂,真是可喜可賀,本宮今日可是特意向你道賀來的。」晏子斌一改往日的冷傲,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行過禮後,晏鴻 和楚雨涼在下手位坐下。
不過這一次不是晏子斌一個人前來,而是把太子妃元雪琪也帶來了。
印象中,這是晏子斌第二次到楚府里做客。上一次是為了他和楚菱香的婚事,這一次,夫妻倆心有戒備,知道他是為了他們而來。
夫妻倆很快趕去了主院。
……
「岳嬤嬤,你去叫王爺一聲,我馬上就來。」楚雨涼朝岳嬤嬤吩咐道。還以為太子不會有動作,可沒想到一日未過,他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在主院,老爺正陪太子呢。」
「……」楚雨涼微微一怔,他們來了?將手中小南的衣物放下,她蹙眉朝三德問道,「他們現在在哪?」
「大,太子和太子妃來了。」三德急忙稟道。
「怎麼了?」楚雨涼朝他看了一眼。
「大——」幾個人正在房里忙活著,三德突然找了過來。
對衣食住行,小南從來沒挑剔過,從來都是楚雨涼和晏鴻 說了算。自從生下寶兒和貝兒後,楚雨涼自覺對小南有些疏忽,看著一堆小南明顯穿不了的小衣袍,她都很不好意思。也就小南不挑剔,要是換做別家孩子,估計早都有意見了。
午膳過後,晏鴻 去了書房,楚雨涼帶著岳嬤嬤在整理小南的房間。小家伙挺會長的,現在比剛到京城那會兒長高了不少,櫃子里好多衣物明顯穿不了了。她把小南所有的衣物都翻找了出來,覺得不合身的就挑出來,然後又讓岳嬤嬤記下要需要添置的東西。
「嗯,你做主就是。」晏鴻 也沒反對。最近對這個小師弟是有些疏忽了。
「這家伙,看著傻呆傻呆的,其實偷著精靈。這陣子沒管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表現如何,等這兩日有空,我去學堂見見他們夫子。」
楚雨涼將他送到門外,這才又返回晏鴻 身邊。
「好。」小南抬頭偷瞄了一眼夫妻倆,見夫妻倆並沒有生氣的跡象,他眼中的緊張也少了許多。
「餓了沒?去洗洗手,一會兒快用午膳了,要吃什麼你去廚房給岳嬤嬤說一聲。」
「嗯,小南不怨。」
「嗯。」楚雨涼滿意的點點頭,模了模他腦袋,「我和你大師兄正想去接你回來,這幾日忙的事情太多,疏忽了你你別怨我們,知道嗎?」。
「沒有。」
「有沒有調皮惹事?」
「有。」
「嗯。」楚雨涼一邊打開他書包檢查一邊問話,「這陣子可有听夫子的話?」
「我讓冬兒回去說了。」小南一直都低著頭,似是知道自己擅自回來是不對的。
「你回來跟許大哥和梅姐打招呼沒有?」
楚雨涼不知道他到底看沒看到他們夫妻倆親熱,這種問題又不能問得太直接。想了想,最終還是不談這種話題。將他拉到自己身邊,把書包從他肩上取了下來。為了方便他帶紙筆,她特意畫了個書包的圖案讓岳嬤嬤給縫制的。
小南嗖的一聲落在夫妻倆身前,低著頭心虛的回道,「我剛剛從學堂回來。」
楚雨涼一頭瀑布汗,「……」抬頭看著房梁上的家伙,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咋的,突然漲紅了臉,有些怒道,「你何時回來的?」
楚雨涼話因剛落,有一道低低的嗓音突然在她頭頂上方響起,「,我在這里。」
終于把居所又定下來了,楚雨涼這才提議,「爺,一會兒我就讓岳嬤嬤去梅姐家里把小南接回來。」因為娘受傷,她就讓小南去梅姐家暫時住幾日,現在他們搬回楚府了,也該去接人了。這孩子,听說每晚都會偷偷來看寶兒和貝兒,也真是辛苦他了。
「嗯,說的是。」知道他心中有數,楚雨涼倒也放寬了心。他們現在雖然看似被約束著,但晏傅天也不敢再對他們做何,至于其他人,可以拿晏傅天給他們擋著,擋不下來的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
「他現在動手豈不是公然對皇上不滿?如此做,對他毫無益處。」
「你確定?」楚雨涼不信。
「他暫時應該不會動手。」晏鴻 回得雲淡風輕。
「爺,你說太子會如何對付我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關注那幾個人的舉動,他現在被晏傅天重用,太子肯定不甘心的。
娘雖然還活著,可仇依舊存在。讓仇人逍遙快活的活著,不是他的作風。
也可以說晏傅天是多心了,就算他不給自己兒子實權,他們也不會輕易離開大晏國。因為她知道,在那些人沒遭到報應之前,她家這男人是不會離開的。從他向晏傅天袒露自己身份起,她就意識到了,他這是要同那些人真正的過手了。
對于他能接受晏傅天的安排,其實她早就料到了。盡管被束縛的感覺讓人很抵觸,可接受這樣的現狀卻是他們不得不做的。
「……」楚雨涼黑線。
「是嗎?」。晏鴻 挑了挑濃眉。「還不是跟你學的。」
「噗!」楚雨涼噴笑。看著面前男人一本正經的俊臉,她忍不住調笑,「爺,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幽默了。」
「沒有。」晏鴻 頓了頓,才接著道,「不過面色極差,應是郁氣太重所致。」
「爺,太子今日有沒有被氣死?」
晏鴻 自己把便服換上,穿戴整齊後拉著她到軟椅坐了下去,一邊擁著她一邊替她整理被自己弄得凌亂的衣裳。
楚雨涼在他腰間掐了一把,「看不出你比我還貪財。」她把那些金銀珠寶當燙手山芋,他倒好,收得心安理得。
晏鴻 貼著她耳畔輕笑,「有財物可拿,為夫是在替你高興。」
直到兩人吻得氣喘吁吁晏鴻 才將她放過。楚雨涼半掛在他身上,等氣息平息後忍不住嗔道,「還以為你今日回來會很郁悶呢,誰知道是我多心了。」
晏鴻 又將她圈回懷中,低頭就覆上她紅唇給她一記深吻。
「……」楚雨涼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長大了許多。」盯著她胸口,晏鴻 笑得邪魅。他能說這都是他的功勞麼?
「啪!」隨著他越發放肆的舉動,楚雨涼最終忍不住將他狼爪給拍掉。
看著為自己寬衣解帶的女人,晏鴻 表示很享受,她忙著給他寬衣,他雙手也不空閑,就差沒把女人給當場扒光了。
……
看著岳嬤嬤帶著月兒、巧兒她們轉身,楚雨涼尷尬的推了推他,示意他注意影響。見他還穿著朝服,于是趕緊將他往臥房里拉,「爺,趕緊回屋換衣服去。」
楚雨涼汗,「……」怎麼都有種受賄的感覺。
晏鴻 不顧其他人在場,低頭咬了一口她紅唇,低聲笑道,「有人願意給,難道你還不想要?」
楚雨涼苦笑的看著他,「吃人嘴軟、拿人手軟,我收下這些,會不會讓你為難?」
晏鴻 忍俊不禁,「既然他願意給,你收下便是。」
「爺,你看我是不是發橫財了?」楚雨涼指了指十口大箱子。
「怎麼了?嚇傻了?」走到大木箱之中,晏鴻 將坐在箱子上的女人抱了下來。
直到晏鴻 回府,楚雨涼都還守著一堆金銀珠寶發呆。
皇上今早居然派人送了十箱金銀珠寶到楚府,說是賞賜給他們的。
朝堂上是怎麼一幕,楚雨涼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現在是靠著自家男人享福了。
特別是曾經支持昭王的那些大臣,幾乎都傻眼了。自從昭王死後,他們不斷的上奏希望皇上能從其他未成年的皇子中挑選出一二名有潛力的皇子著重培養,以備將來太子登基後輔佐新帝。皇上雖然同意,可遲遲不見行動。他們都以為皇上是嫌其他皇子年歲小還擔不起重任,可沒想到皇上會突然重用賢王。
總之,晏傅天在第二日早朝宣下聖旨時,朝堂沸騰了。
至于晏傅天是否真有把賢王當質子的想法,這就無從得知了……
這是夫妻倆分析出來的,對晏傅天如今的舉動,他們能想到的就是這個原因,就連楚雲洲都認為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北狄國和大晏國之所以沒有戰事沖突,同晏傅天和雲娘聯姻有很大的關系,如果這關系一旦斷裂,兩國之間為了各自的利益,翻臉是在所難免的。如今雲娘拿到休書同晏傅天斷了夫妻關系,且她還一走了之,這讓晏傅天暗中就急了。為今之計,他不得不重用這個兒子。只要他在大晏國有權有勢有地位,就算北狄國有同大晏國交惡的意圖,雲娘也肯定會為自己兒子著想,從而從中調和。
而這時楚雨涼才知道,原來早在雲娘‘死’于那場大火後,北狄國曾派人前來接過晏鴻 ,太後也有意將這個皇孫送走,但晏傅天卻沒同意,因為雲娘的‘死’雖然在明面上讓北狄國放棄了追究,可他擔心一旦賢王回到北狄國,北狄國就會同他翻臉。所以權衡過後就賞了一塊封地讓賢王逍遙自由去,總之就算不待見,但也要牽制住他。
晏鴻 抬手模了模她的頭,無奈的朝她勾唇,「我在他眼中一直都是質子。」
楚雨涼坐到他身邊去,拉著他手問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把你當成了質子?」
晏鴻 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楚雨涼還是有些不明白。不過楚雲洲卻比她先想通,「王爺,他是怕你同你娘一起離開,擔心北狄國同我大晏國從此不合?」
晏鴻 俊臉沉著,架不住父女倆逼問,最後才道了一句,「他不過是變著法子軟禁我罷了。」
「爺,皇上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啊?」楚雨涼也有些懵。按理說自家男人升官發財是件好事,做夢都做不來的好事,畢竟手中終于有實權了。可這事她總覺得不簡單,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的給這個兒子實權的。而且娘跟皇上鬧掰,他現在應該很死這個兒子才是,怎麼會加以重用呢?
「王爺,皇上當真要你頂替昭王為朝效力?」據他所知,昭王死後,太後一直想在其他皇子之中挑選可塑之人,以抑制太子的勢力。沒想到皇上居然重用賢王,把昭王身前所負責的政事全交到他手中。這听起來是一朝得勢,可皇上就沒想過嗎,這樣做太後會接受?
父女倆問過晏傅天的來意,听完之後都顯得很震驚。
倒是晏鴻 找到楚雨涼時,楚雨涼發現他身上多了一絲冷冽的氣息。
半個時辰後,晏傅天背著手威風凜凜的從書房走出。沒有人知道父子倆關著房門到底都談了些什麼,但比起來時的壓迫感,離開時,晏傅天除了威風依舊外,身上的怒氣莫名沒有了。
這頭父女倆又吵又鬧又笑,另一頭,父子倆則是冷臉想向——
楚雲洲抬起手沒好氣的拍了一下她腦門。
楚雨涼嘿嘿笑,「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楚雲洲臉上有了笑,可語氣還是做出很生氣的樣子,「你是說為父在無理取鬧?」
繞過書桌,她走到楚雲洲身側,抱著他手臂哄道,「行了行了,我和王爺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就算我們要流浪天涯,也要把你給帶上。你別沒事整天瞎想,別看王爺只是你,人家可是站在你這邊的。娘和五爺要走,王爺都沒說要跟去,可見還是放不下你這邊。所以啊,你就知足吧,別一天到晚見風就是雨的。」
可她知道,她走不了。她走了,這個爹怎麼辦?如果皇上哪一天下了決心要奪走他手中的兵權,到時候他就是孤軍奮戰,誰來為他分憂,誰來做他心靈上的的依靠?
楚雲洲有心結,楚雨涼不是不知道。這個家是如何演變成這樣的,她一清二楚。就是因為憐憫他孤獨無靠,所以她才不願走。要不然,就京城這樣的社會環境,就她家爺那樣的家族,她早都提議帶著孩子離開了。
語畢,父女倆同時沉默起來。
楚雲洲瞪眼,「別人是別人,少拿我同他人比較。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不給我養老送終,難道我還能指望別人不成?」
楚雨涼欲哭無淚,都想拿頭撞桌子了,「我就說說、說說而已。你也真是的,這點玩笑都開不起,真不知道別人當爹的是如何嫁閨女的,像那些遠嫁的,也沒見別人爹娘要死不活的。」
楚雲洲狠狠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白眼狼。」
楚雨涼都服他了,「爹,你別做出這麼一副我要和王爺私奔的樣子行麼?」
楚雲洲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不過對她的話似乎並不全信,所以那目光一直陰測測的。
楚雨涼一頭黑線,嘴都差點被他嚇歪了,「我說你能不能別這樣偏激?我只說有空閑時間就去看娘和五爺,沒說要把你丟下不管啊。」
前面的話楚雲洲听得,當听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猛的從太師椅上驚起,緊繃著臉訓斥道,「你們是想把我這老骨頭丟在這里不管了?沒人性的東西,虧我把你們夫妻二人放在心上,你們居然想丟下我遠走高飛!」
楚雨涼嘆氣,「可能是這個原因吧。你也看到了,娘一走,皇上就追到楚府來了。本來我還不贊同娘離開的,現在我倒是希望她能離開大晏國,越走遠越好。這地方有啥好的,就算得到自由了,可依舊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她留下來我們所有的人都要防備皇上有所舉動,她和五爺這麼一離開,我們倒少了一些擔憂。大不了以後我和王爺想他們的時候就去找他們。」
楚雲洲正色問道,「他們走得如此倉促,可是擔心皇上使手段?」
楚雨涼抬手示意他別激動,「你別這麼驚訝,我們也是昨晚從安定候府回去才听娘說要離開。他們或許是臨時起的主意,所以走得很急。」
「什麼?」楚雲洲睜大眼,很驚訝,「親家母同五爺離開了?昨夜他們不是好好的嗎?也沒听說他們要離開啊?」
「爹,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楚雨涼趕緊如實道來,「娘昨夜和五爺離開了,今早安定候發現紅莊也人去樓空。皇上現在把王爺喊去了書房,我猜想都是為了娘的事。」
「皇上來楚府見賢王到底為了何事?」楚雲洲直言問道。如今皇上的行為越來越讓人捉模不透,這陣子似乎對政事都有些疏忽了。每日早朝都顯得心不在焉,就好像有很重的心事般。其實他也猜得到很大原因是因為沁妃回來的事,他倒是沒想到時隔多年沁妃對他的影響依然如此大。
「我也有事要跟你說。」楚雨涼走了在書桌面前站定。
「涼兒,你過來,爹有事問你。」見女兒來,楚雲洲趕緊招手。
「爹,想什麼呢?」楚雨涼推開書房大門走進去,就看到楚雲洲在書桌後皺著眉頭陷入沉思中。
楚雲洲回到書房,很是不解。皇上有何要事可以直接宣賢王進宮,用得著御駕親臨嗎?
楚雲洲听說晏傅天來後,準備出來迎駕的,結果被宮人攔下,說是晏傅天只想同賢王密談要事。
夫妻倆都沒想到晏傅天會來得如此快,而且還親自找到楚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