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宇大廈。
頂樓花園洋房。
齊凌楓對著楚以薰一字一句,「在霍小溪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喬汐莞也存在!兩個同時都存在的人,你說喬汐莞是霍小溪……你讓我怎麼?!」
楚以薰看著齊凌楓,看著他臉上那麼不自己的神色。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待這個男人,自己越來越無力,好像不管自己說什麼,這個男人都是這樣的質疑。
她咬著唇,心里很難受,難受得,眼淚真的控制不住的一直往下掉。
沉默著的彼此,連空間都變得壓抑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齊凌楓突然嘆了口氣,對著楚以薰說道,「真的別想多了,我知道你心里面的感受,我知道你的委屈,我知道你為了我做了很多,我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以薰,再=.==給我點時間,我們都等了6年了,不在乎這麼幾個月,你說是嗎?」。
楚以薰只是看著齊凌楓,一直看著他。
眼淚順著眼眶,像是不能控制一般的,看著他。
「乖,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別想東想西。如果真的無聊了,讓雷蕾多陪陪你,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都好了。」齊凌楓的聲音越來越溫柔,帶著寵溺的味道。
可是。
楚以薰搖頭。
越來越這般的齊凌楓讓她感覺到害怕。
「凌楓,為什麼我現在覺得,你對我這麼的冷血?」楚以薰問他。
即使他此刻看上去,和以前那個男人一樣,一樣的對她溫柔,一樣的對她寵溺。
齊凌楓的眼眸緊了一下,一道凌厲的眼神一閃而過。
「我們在一起6年。背著霍小溪6年。霍小溪怎麼對我們的,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我們在弄死霍小溪這條路上,做了世界上最讓人惡心最讓世人不能忍受的事情,如果哪一天被暴露了出來,我們就成為最眾矢之的,被萬千人所唾罵!但是為了你,為了你的目的,我違背者良心幫你,一邊承載著霍小溪對我的全盤付出,一般暗地里設計她在她無比信任的時候在商業上動手腳,在你不方便出手的時候,我幫你拿下了霍小溪的所有商業機密!幫你順利的接管環宇集團。而現在,我總覺得做了這麼多,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到頭來,我現在毫無價值後,對你而言,利益不在,感情不在。」楚以薰有些悲哀的說著。
到這一刻,她其實是認清了齊凌楓這個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她能夠掌控的男人。
或許真的有一天,當她一無所用,當她對他產生了阻礙,她也許就真的和霍小溪一樣,家破人亡。
齊凌楓微捏著手指。
在這一刻,所有的好脾氣似乎也被楚以薰所磨光。
對。
他承認他就是這麼一個男人。
利益不在,感情不在。
對他而言,他一直以來的目的就很簡單,報復霍氏一下,踩著霍氏一家的尸體,然後成為人上人。讓曾經那些看低自己,讓曾經那些不堪的童年得到一個發泄的突破口,他會像世人證明,他齊凌楓才是商業帝國!
很顯然。
他現在還沒有實現自己的價值。
在沒有實現自己的目的之前,有人擋住了他發展的路,他會如何?!
眼眸中閃過一絲狠烈。
他突然推開後花園的落地窗,走了出去。
楚以薰看著他的背影。
齊凌楓站在後花園的天台旁邊,突然爬山圍欄,站在上面。
他只要一個不,就會掉下去高高的大廈之下,萬劫不復。
楚以薰看著齊凌楓,看著他突然的舉動。
那個地方很危險,所以,她的心忍不住緊了緊,因為此刻彼此的狀態,她並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看著齊凌楓反常的樣子。
「以薰。」齊凌楓喊著她的名字。
楚以薰咬著唇。
「你真的不我了嗎?」。他問她。
楚以薰只是看著他,看著燦爛的陽光照耀在他的頭上,臉上,身體上,他原本就俊朗的模樣在那一刻看上去更加的美好,他總是給人干淨清澈的味道,這麼微微泛著笑意,在陽光的承托下,真的如天使一般,無邪無害。
她一步一步走出去,走在齊凌楓的面前,抬頭看著他。
齊凌楓說,「我不知道怎麼樣你才能夠我,我現在站在這里,你只需要輕輕一用力,我就會掉下去,為你了我願意死,但是以薰,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為了什麼在追求?我承認我不像其他男人那樣,可以放棄了所有一切的,只為過二人世界,我曾經的經歷我人生的抱負不允許我半途而廢。但這並不能代表我不愛你。」
楚以薰沉默著。
「你可以親手殺了我。在這個無人的後花園,沒人知道是不是我突然自殺,你完全可以說我是追逐了霍小溪的腳步,沒人會懷疑你。所以你可以殺了我,殺了我,至少也是給了我一個解月兌,我沒辦法滿足你,也沒辦法主動放棄我的追求,這樣的矛盾我也很難受,還不如,給我一個了斷,給我一個結果。」齊凌楓一字一句,說得無比真誠,半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凌楓,你到現在了還這麼來逼我?」楚以薰默默的流著淚,眼淚仿若沒玩沒了的看著這個男人,「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殺了你,卻用這種方式讓我來承認你的所作所為,你這麼聰明,我真的不是你的對手。我曾經其實想過的,想過就算你不愛我了,你也不敢離開我,因為我知道我甚至有你所有的犯罪證據,你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傷了我,我可以把那些證據交給公安機關,後果你比我更清楚。但是不知道從多久開始,我就一直害怕,害怕哪一天會真的發生這種事情,因為我不想用我握著你手上的這些證據來威脅你,我對你的感情很干淨,不管我人怎麼樣,不管我這個人有多壞,內心有多扭曲,但是對你,齊凌楓,我唯獨對你,傾盡了我的全部,不帶任何雜質,沒有任何污染……而你,卻不能如此對我。」
楚以薰是真的傷透了。
從發生新聞後,齊凌楓對著媒體說,他愛的人永遠都是霍小溪,請媒體不要傷害了霍小溪的感情,而自己,僅僅和楚以薰只是上下屬關系時,那一刻,她就有些心涼了。
齊凌楓太會演戲了,齊凌楓太會偽裝,齊凌楓能夠隱忍的,比她更多更完美。
她在齊凌楓的世界里,總有一天會毫無價值。
然後。
她昨天晚上深更半夜突然收到了幾條彩信,幾條齊凌楓和喬汐莞擁吻的彩信。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晴天霹靂。
她想起了自己曾經和齊凌楓偷歡的時候,那個被蒙在鼓里的霍小溪,想起她在一片心死後,最後的車禍現場,她後背涼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心也跟著痛的難受。
她失眠了一個晚上。
今天早上,她努力打扮著自己,很用心的化妝,她要掩飾自己臉上的疲倦,她要主動找喬汐莞談談,她不能讓自己步入了霍小溪的後塵。
當鏡子中呈現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後,她推開房門離開,將彩信中的照片洗了出來,給齊汐莞打了。
她和齊汐莞見面,她只想要先把這個女人解決了。
喬汐莞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喬汐莞就是霍小溪。
她從小就不那麼虛無縹緲的古怪神話,但是那一刻,她信了,她真的信了,那個原本死了的霍小溪,又以另外的一層身份活了下來。
她急匆匆的想要把所有一切都告訴齊凌楓,她當時的第一個想法時,她不能讓齊凌楓受了傷害,她什麼都只是考慮著他,而他,卻對她如此的冷漠,無情。
她說的什麼他都不,反而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她覺得真的心寒。
那一刻她似乎真的體會了霍小溪,體會到霍小溪在死的時候,齊凌楓當著她的面給霍小溪打的那個致命的,她當時覺得很痛快,想著霍小溪在死的那一刻,會有多難受,這麼多年隱忍的自己終于可以揚眉吐氣,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齊凌楓的身邊,終于理所當然擁有了,霍小溪用生命創下來的一切,輝煌成果!
善惡有報。
老天還是公平的。
她才逍遙半年時間,現在這個報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望著那個她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看著他對著自己溫文爾雅的笑容……
原本以為真的可以這麼跟在這個男人身邊,一輩子,一輩子。
現在知道,不能了。
她突然伸手,對著齊凌楓。
「你下來吧。」楚以薰說。
在這段感情里面,她終究敗了。
明知道齊凌楓對自己已經不是當初自己想象的那樣,她還是做不到對這個男人用任何一點點的傷害,她想她可能在最後面會面臨霍小溪的下場,但至少現在,她沒辦法違背自己的心,和這個男人真的恩斷義絕,她做不到。
因為愛得太深。
愛到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
齊凌楓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微蹲體,拉著楚以薰伸過來的手,溫和說道,「以薰,我就知道你會站在我這一邊。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你會成全我的未來……」
楚以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除了能夠成全,她還能夠做什麼?!
她沒辦法改變他,她也沒辦法離開他,她就只能委屈自己。
她還有其他選擇嗎?
「謝謝你的成全,我會用行動,感謝你一、輩、子!」話音一落。
楚以薰一驚,感覺到齊凌楓拉著她手突然傳來的力度,在自己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只覺得自己整個人突然就被齊凌楓強勢的拉扯著騰空,然後猛地一下翻出了圍欄,整個身體一下子就懸空在了大廈上,齊凌楓的手臂一直抓著她,而他只要一松手,她就立刻會掉下去,四分五裂。
「齊凌楓……你做什麼?!」楚以薰整個臉色一下就變了,完全騰空完全沒有任何支撐點的感覺讓她的內心猛地劇烈跳動,她整個人也嚇到不行,手狠狠的抓著齊凌楓的手,一種不好的預感猛地劃過腦海。
「以薰,我真的不想這麼做。」齊凌楓一手狠命的抓著圍欄,讓自己不至于被楚以薰給一起掉了下去,一手抓著楚以薰的手,說著,「但是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我怎麼讓你失望了,我那麼愛你,齊凌楓,你不要這麼冷血無情,你會遭報應的,我做什麼事情都是為難了你,甚至于我現在被你傷成了這樣,我卻還是一心向著你,齊凌楓,你不要這麼殘忍,不要對我這麼殘忍!」楚以薰甚至是吼出來的,吼得喉嚨都破了,那麼難受。
一種突然就絕望的難受。
「就是因為你現在受傷了,所以我才要這麼的對你,如果你稍微沒心沒肺一點,如果你稍微不那麼愛我,或許我就不會對你下手了,怪就怪在你太執著了,怪就怪在你知道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這一次你忍下來,或許下一次,你就忍不無可忍的真的把我送去了公安局,以薰,這叫做先下手為強,免去後顧之憂。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不會不明白的。」齊凌楓一字一句的說著,一字一句說得那麼的溫柔,就像每一次他們上床時,他在她耳邊說得情話一樣,那麼此磁性的男性嗓音,那麼的動听。
楚以薰看著他,看著他的臉,說不出來一個字。
這一刻她自己比誰都清楚,她不敢怎麼乞求,這個男人也不會把她從這里拉上去,她的結果只會有一個,再也不可能出現在這個男人眼前。
「最後這一刻,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楚以薰。」齊凌楓如惡魔的笑容在他臉上浮現,沒有半點的違和感,即使在坐著如此殘忍的事情時,他看上去依然器宇軒昂。
「你愛過我嗎?」。楚以薰問他。
齊凌楓笑了。
笑容在他臉上更加的浮夸。
在楚以薰越來越往下掉的身體下,形成了一個,永遠都沒辦法泯滅幻境。
你愛過我嗎?!
當然沒有。
愚蠢的女人!
耳邊听著劇烈的聲音,大廈下的交通突然擁擠無比,周圍響起了人潮人際的聲音,或尖叫,或驚訝,或不知所措。
齊凌楓抿唇一笑,他拿起,瞬間換了一個無比焦急的聲音,「環宇大廈樓上,有人跳樓了,名字叫楚以薰……」
報警完畢。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讓其看上去有些潦倒,又讓自己的心情處于一個極度震驚和悲傷的狀態,快速的下樓,坐上電梯,一下子跑到了楚以薰尸體躺著的那個地方。
他整個人看上去很崩潰,看著滿地的血,慘不忍睹的畫面。
很多人也在圍觀,周圍的交通已經完全堵死。
齊凌楓不的看著這一幕,整個人臉色已經白透,甚至是慘白,完全一副無法接受的表情……
很多周圍的人都在安慰他,讓他別太難過。
他仿若听不到一般的,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悲傷中。
警察很快趕到。
立刻照相,保留證據後,清理現場,迅速恢復了交通。
齊凌楓被帶到了警局,記錄了事情的發生經過。
楚以薰的死亡的事情,初步初步認定為,自殺。
齊凌楓離開警察局。
門口已經堆積了很多的記者。
發生了這種事情,記者永遠都是最積極的。
齊凌楓那個時候看上去有些落寞,記者的問題仿若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一般的,只是茫然的看著面前的人,茫然的接受著閃光燈不停的閃爍,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憔悴,說不出來的難過。
「齊凌楓,關于楚以薰自殺的事情,你能否給我們透露點消息,她為什麼會突然自殺?」
「齊凌楓,楚以薰在環宇天台上自殺,自殺的時候你在她旁邊,她最後對你說了什麼?」
「有人懷疑說這起事故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作為最後在楚以薰身邊的人,你有什麼可以為自己辯解的嗎?」。
……
記者不停的提問。
齊凌楓一個字都不說。
記者卻不屈不饒,緊緊的圍困著齊凌楓。
警察局門口被圍困得水泄不通。
主辦這起事件的警察強勢的走出來,走到齊凌楓身邊,對著他說,「需不需要送你離開?」
齊凌楓仿若才回神,看著面前的記者,看著身邊的警察,搖了搖頭,「不用,有些事情我需要對他們說清楚。」
「嗯,那你需要的時候說一聲,我們就在旁邊。」
「謝謝。」齊凌楓禮貌的道謝。
然後轉頭看著記者,很久,才開口說道,「從上次新聞報道她萬恩負義,報道她背著自己最好的勾引我之後,她一直處于崩潰的地步,她一直都把自己鎖在自己的房間里面不出來,每天看著刷爆了評論,看著被外界的諷刺和不認可,好幾次給我打來說,她受夠了,她好想要對全世界證明,她不是那種女人,可是她真的無力,不知道該怎麼去證明。」
「今天,我還公司加班,又接到了她的,她說齊凌楓,我真的要崩潰了,我每晚每晚的失眠,我一閉上眼楮就夢到無數的人來討伐我,說我就是全世界最可惡的那個女人,我在遠方的家人也不理解我,罵我是狐狸精,不要臉!我不能這麼委屈自己,不能這麼一直躲著,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楚以薰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說完後,她就跑過來找我。我當時還在處理一起商業合作案。楚以薰直接到了我的辦公室,那個時候的她化著精致的妝容,整個人看上去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憔悴,我心里還暗自松了一口氣,我想她能夠想到的向全世界證明唯一的方式不過就是通過媒體將自己的所有報道出去,我甚至在想,她肯定是約了哪個媒體的記者在公司見面,當時並沒有想太多。」
「她打開了我辦公室的落地窗,那後面有很大一片空中花園,是曾經霍小溪的最愛,她穿過那個花園,自言自語的說著,我要在霍小溪最愛的地方證明自己。」說道這里,齊凌楓似乎是沉默了一下。他隱忍的喉嚨處上下起伏,似乎是控制了好半響,才又開口說道,「我當時陪在她身邊,我問她,是不是約了哪家的媒體在這里見面?」
「她搖著頭,對我笑得很燦爛。我記得當時的陽光正好,灑在她白淨的皮膚上,那麼的晶瑩剔透。有那麼一瞬間,不只是她,我都很想要告訴全世界,這是一個好女孩,這個好女孩不應該被外界這麼質疑和批評,這個好女孩應該擁有自己的幸福。」
「她一步一步走向後花園的邊緣,突然坐在了後花園的圍欄上,上面很高,下面就是大廈邊緣,一不就會掉小去。我當時嚇得不知所措,只是一個勁兒的讓她下來,那里危險。她卻對我拉開大大的笑容,搖著頭說,就是因為危險才會坐在那里,她已經想通了,她要這麼的去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沒想過,從沒想過,一向溫順的楚以薰會用這種剛烈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她從天台上跳了下去,我當時不顧所有的跑抓住她。」齊凌楓說,眼眶是有些紅的,「我的手甚至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我用盡全力的想要把她拉扯上來,她卻極度不配合的掙月兌開,在最後我無力支撐松手的那一秒,楚以薰笑著對我說,凌楓,告訴他們,我是清白的。」
最後那句話,齊凌楓已經哽咽了。
記者似乎也被這麼憂傷的情緒震得說不出一個字,互相沉默著。
一度安靜無比。
其實不只是楚以薰,曾經有很多很多人,也是因為承受不住外界媒體的報道而選擇了用自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很多時候,他們作為新聞工作者其實都有些忘記了自己加入這個行業的初衷!原本只是為了把新聞及時而真實的報道給別人,卻在這麼多年的衍射過程中,強烈的競爭環境讓媒體工作者的性質似乎也發生了變化,有時候為了娛樂效應,為了更受群體歡迎,更加賣座,不得不故意的扭曲某些字眼。
一度沉默了好幾秒。
齊凌楓說道,「這是以薰自殺的全過程,我不想說的,但不得不說。因為我不想到死了這一刻,以薰還不能夠得到全世界的諒解,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她真的不是外界想的那樣,我和以薰真的只是普通,真的只有上下屬關系,那次的接吻真的只是一個意外而已,真的不用浪費你們的時間去大費周章的報道。到最後,我希望你們尊重死者,還死者一個清白,然後讓她沒有負擔去她的天堂,或許小溪在那里等著她,她會是幸福的。」
說完,齊凌楓深深的鞠躬。
第一次,面對那麼多的記者,對他們鞠躬。
是拜托,是請求,是無可奈何。
記者沉默無言,好多想要問的話,那一刻卻沒有一家記者問了出來。
齊凌楓鞠完躬,站直身體,然後離開。
走得很輕松,記者仿若突然就自覺的讓出來了一條道路,齊凌楓打了一個出租車,離開。
很多時候其實是沒有想過,一個普通的新聞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今天,又有一個年輕的生命離開。」
這是,今天在上海街頭的頭版頭條,新聞標題都變得那麼的憂傷,也似乎充滿了同情。
喬汐莞當時在顧家別墅的大廳內,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這一則新聞。
楚以薰死了。
她似乎是不自覺得坐正了身體,看著屏幕上的這一幕。
她看到了齊凌楓的采訪。
齊凌楓看上去那麼難受,就像上一次霍小溪死的時候一樣,表現得那麼的有血有肉,再一次讓外界對他刮目相看,再一次讓齊凌楓,又回到了那個絕種好男人的身份上!
她冷笑。
冷冷的笑著,眼眶卻陡然的紅了。
她不是哭,她只是氣血攻心。
楚以薰的下場,她沒想過會這麼快,雖然一直知道是遲早的事情。
可這麼觸目驚心的時候,還是讓她忍不住的寒顫!
齊凌楓到底是有多殘忍,對這個幫了他這麼多的女人,居然下了如此重手!
如果說霍小溪是因為對齊凌楓有仇才會如此,那麼楚以薰是因為什麼呢?因為,擋了他齊凌楓發展的路。
喬汐莞捏著手指,那一刻骨節似乎都在發白。
她覺得很痛快。
原本覺得應該很痛快的……
她咬著唇,在很努力的讓自己達到那個興奮點。
這個曾經對她做了那麼多惡心事情的女人,終于被自己最愛的男人害死,多麼的大快人心!
她努力的讓自己笑。
讓自己好看的唇瓣拉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對,就是要這般。
才能夠讓自己的內心,更加的強大!
才能夠讓那些該得到下場的人,生不如死!
……
顧子臣從後花園進來,一走進大廳,就看著喬汐莞盤著腿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她整個人的神情有些奇怪,看上去似乎在哭,又似乎在努力讓自己笑。
他皺著眉頭,看著電視上播報的新聞。
是不是每一次只要是齊凌楓的相關事情,這個女人就會變得莫名的不太正常?!
眼眸微轉。
他突然覺得,想要知道這個女人的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那樣困難,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
市中心醫院。
姚貝迪收拾著姚貝坤的東西,準備出院。
姚貝坤是受夠了這無聊的病房,恨不得馬上出院,看著姚貝迪慢條斯理的樣子就有些發毛的吼著,「你能不能快點,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就不要收拾了,咱們家又不是沒錢買!」
「咱們家有錢那也不是你的,你這種蝗蟲,老實的給我閉嘴吧!」姚貝迪狠狠的說著。
姚貝坤癟嘴,「總有一天我會賺錢。」
「等你會賺錢了那一天再說!」
「你怎麼就老是喜歡和我作對?!平時對著瀟夜就跟綿羊似的,對著我就是大老虎,你可以再偏心點不?!」姚貝坤不爽。
姚貝迪也沒有搭理他。
對于他弟弟的心智,她完全不用擔心。
那個男人單純得,根本就不會記仇!
不過倒是。
姚貝坤今天出院了,瀟夜今天可以出院嗎?!
她想了想,突然就放下了收拾姚貝坤東西動作,往門外走去。
「喂,你去哪里?姚貝迪,你丫的的又丟下我去找瀟夜,你丫的可以不表現得這麼自私行嗎?!」姚貝坤怒吼。
姚貝迪听著就當耳邊風似的,她跑到醫生辦公室去詢問瀟夜的情況。
醫生的回答是建議在醫院多療養些時間,不過如果病人強烈要求也是可以出院的,定期到醫院來復查就行了,沒什麼大礙。
姚貝迪從醫生辦公室離開,走向瀟夜的病房。
瀟夜肯定不想要住院了,趁著姚貝坤出院,順便也給瀟夜把出院手續辦了,回家再好好養身體吧,反正傷筋動骨的,怎麼也要3、5個月才能夠痊愈。
這麼想著,姚貝迪推開瀟夜的房間。
整個人站在門口突然愣怔了一下。
此刻房間里面傳來哭泣的聲音,哭得很大聲。
她看著雷蕾趴在瀟夜的身上,不停地哭,不停的抽泣。
瀟夜也沒有推開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任由雷蕾在他的身上不停哭泣。
姚貝迪站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兒,轉身準備離開時。
「姚貝迪。」瀟夜突然叫她。
姚貝迪怔了一下。
那個躺在瀟夜懷里的女人也淚眼婆娑的從瀟夜身上起來,轉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姚貝迪。
「你來找我做什麼?」瀟夜吻她。
姚貝迪抿著唇,說道,「我準備給貝坤辦理出院手續,我剛剛問了醫生,說你也可以出院了,如果需要,我幫你辦出院手續,然後回家療養。」
「好。」瀟夜點頭。
雷蕾連忙說著,「夜,你出院了就搬到我那里去住吧,我反正也沒有工作,就專程照顧你,你現在那麼不方便,沒有人陪在旁邊根本就不行。」
姚貝迪听著他們的對話,轉身離開。
瀟夜看了一下門口的方向,垂眸對著雷蕾,「不用了,你的好才過世,在下葬前多去陪陪她。」
「不用的,以薰會理解的。」雷蕾連忙說著,「而且以薰應該會被送回老家沈陽埋葬,我們都去不了。」
「你可以跟著去。」瀟夜說。
雷蕾看著他。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跟著去。」瀟夜一字一句。
雷蕾咬著唇。
「送最後一程,理所當然。」瀟夜說。
雷蕾淚眼婆娑,「可是我去了,你怎麼辦?」
「我死不了。」瀟夜一字一句。
「瀟夜,你是在故意的支開我嗎?」。雷蕾有些難受的問道。
「或者說,你對你的感情也不過如此?」瀟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
雷蕾被瀟夜堵得說不出一個字。
在瀟夜的世界里,比任何人都重要,這麼多年就是因為他夠仗義,身邊才會有這麼多死心追隨他的兄弟。
兩個人空間突然有些沉默。
雷蕾一直坐在旁邊陪著瀟夜,兩個人也不,直到姚貝迪再次出現,說道,「出院手續都辦理好了,你們可以出院了。」
姚貝迪想的是,瀟夜會跟著雷蕾離開。
所以她說的是,你們可以出院了。
說完,就準備離開。
瀟夜突然抬眸說道,「你把姚貝坤弄好了之後,過來幫我出院。」
「我可能會忙一會兒,因為還要送姚貝坤回去,我爸媽今天沒空過來,你們盡量自己整理吧。」姚貝迪听不出來任何情緒的話,說得很平靜。
瀟夜的臉色突然黑了一下。
他基本上沒有讓姚貝迪幫他做過事情。
而好不容易開口一次,就被姚貝迪這麼拒絕。
雷蕾一听,連忙說著,「夜,我馬上幫你收拾東西,我陪你出院。」
瀟夜沉默著沒有。
姚貝迪抿著唇離開。
她沒必要,好心的幫他整理好東西,然後送他去另外一個女人的住處,她真的不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如此!
她能夠如此心平氣和,即使表面上如此心平氣和,就已經是極限了。
控制自己的情緒,回到姚貝坤的病房。
「瀟夜也是今天出院?」姚貝坤問道。
「嗯。」姚貝迪點頭。
「你不去幫他嗎?」。
「他有人幫。」
「那個雷蕾?」姚貝坤問。
姚貝迪不。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笨呢,自己的男人都把握不住。要我是你,一頭撞死了算了!」姚貝坤毫不留情的說著。
姚貝迪收拾著東西的手突然一放,「你自己整理吧,我走了。」
「喂,你需要這麼小氣嘛?!」姚貝坤連忙叫著她,「我也是為你著急而已,你看你,惱羞成怒了吧,以後我不說了就是,快來幫我出院,再在這個地方待著,我就要悶死了。」
姚貝迪翻了翻白眼,開始重新收拾。
姚貝坤的東西很多,她母親拿了好多來,就怕姚貝坤住著不舒服。
所以她收拾了好久才收拾完。
護工也幫著她提了些,家里的司機上來搬運了2、3次才全部搬完。
車禍後,姚貝坤有一條腿有些輕微骨折,醫生說其實可以用拐杖走路,但是姚貝坤那貨說痛,要死要活的讓醫院給他準備了一個輪椅,然後悠哉樂哉的讓姚貝迪推著他出院。
兩個人剛剛走出病房門,就看到瀟夜也被雷蕾推著出來。
瀟夜的東西不多,所以雷蕾應該並沒有收拾多久。
姚貝坤看著瀟夜的模樣,整個人有些幸災樂禍,「原來你也有這麼一天需要坐輪椅!」
瀟夜冷著臉沒有。
姚貝迪抿著唇推著姚貝坤進電梯。
雷蕾也跟著走進電梯。
電梯里面就4個人,沉默著空間,有些壓抑。
姚貝坤的眼神就一直放在雷蕾身上,可以說是目不轉楮。
雷蕾似乎是被看毛躁了,心情有些不好的說著,「你老是看我做什麼?!」
「你長得漂亮我才看你,不漂亮我看你做什麼?!」姚貝坤說著。
雷蕾一听,心里自然是有些高興地,有些羞澀的笑了笑,沒有。
「所以說,才有資格當小三吧,你說是不是?姐夫。」姚貝坤一字一句,故意的問著瀟夜。
瀟夜的臉色一下就黑透。
雷蕾整個人的臉色也瞬間就變了,「你說什麼話?!你不要什麼都不知道就亂說!」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有眼楮可以看啊!我姐和瀟夜可是扯了結婚證的!你突然出現在他們之間,你不是小三?莫非是小四,小五,或者小六……姐夫,沒想到你的能力這麼強!不過不怪做弟弟的沒有提醒你,不要到了中年,就容易……你懂的!」
------題外話------
呼呼~
楚以薰死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