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生氣?
雲恬悅月兌了涼鞋,在酒店沙灘上走來走去,不斷地問自己這個問題。
海邊清冷的風漸漸拂去了她心里的浮躁,也許只是產生了感情吧。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就算沒有愛情,也會產生一種習慣。這種微妙的情緒,或許就是習慣的產物。
不要糾結,也不要去懷疑自己。
她完成任務就離開,遠走高飛。永遠永遠與他劃清界限。
就這麼決定了!她默默地告訴自己,正打算朝酒店走去。卻遠遠听見了警笛大作,紅藍燈遠遠就閃爍不停。
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好奇地走。
遠遠就听見有人喊道︰「在哪兒~!在那里。」
眾人紛紛回頭,目光燈光一瞬間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從海邊歸來,鞋子還拎在手里。<還在裙擺不那麼長,輕輕提起就能避免拖曳在地上弄髒。
呆呆站在原地,她有些不知所措了。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光線灼目,下意識地用拿著高跟鞋的手擋住了臉。
幾乎是沒有絲毫防備,只覺一片巨大的陰影鋪天蓋地而來。緊隨而至的是周身清爽淡淡的味道。
他姿態強勢,十分用力。生怕一松手就這麼離他而去。
「宗政煌,你怎麼了?」她一邊輕推,一邊問。
「……你沒走就好。」他忽然文不對題地來了一句,然後松開了她。朝人群揚揚手。「人找到了,你們可以撤了。」
帶頭的人打了一聲是,呼嘯而來,紅藍光閃爍的警車緩緩地開出了酒店。
「你…你發動警察叔叔找我?」雲恬悅一臉抽搐,整個人雷到了。
宗政煌倒是態度坦然,「有人失蹤,他們找也是應該的。」
「……」我不就走開了一個多小時嘛!!
「時間不早了,咱們吧。」
他話畢,本想伸手將她肩膀扶著。可想到她那會兒生氣,猶疑了一下,將抬起的手臂緩緩地收回了身側。
跟在她身側走。
——
兩人乘車回了家宅。
詹森已經接到了消息,知道宗政煌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他一下車就十分擔憂地關切問道︰「少爺,已經準備了葡萄糖。您喝一些吧。」
雲恬悅在一旁,表情有些扭曲。
「您到底是多金貴的身子啊……月復瀉一下,整個雞飛狗跳~」雲恬悅撇撇嘴,表示自己上樓休息了。
詹森心里十分憤憤,正要開口和雲恬悅說,卻被宗政煌冷冷的眸子一瞪。閉了嘴巴。
「早點休息。」他輕聲道。
雲恬悅點點頭,上樓去了。
身上裙裝搖曳,軟發飄逸,只一個背影就讓他滿足了。
客廳安靜了下來,詹森才忍不住說道︰「您這麼多年來,連感冒都沒得過!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了。」
他情緒激動,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不必多說了。」他揮揮手,示意疲憊要休息了。
詹森便站在一邊,默然了許久。
宗政煌是宗政家神一般的存在,他是宗政家的信仰和支柱。不能吃出絲毫的差錯,今天吃壞了東西月復瀉,那麼就會有人利用這一點下毒!
多少人,蠢蠢欲動。用盡手段要殺了他,可沒人能動得了。
現在,卻輕易因為少女乃女乃而收到了傷害。
詹森的心里有些害怕,若她成為了少爺的軟肋,成了外面的那些人威脅少爺的把柄……
閉上眼,後果不堪設想。
夜色已經很沉了,墨藍色的星空靜謐祥和。遠處柔暖的海風吹拂,月光如銀灑落一地。遠處零星的燈盞如嵌入墨布上的鑽石,然然生輝。
他睡不著,真絲睡袍帶子被他隨意系在腰側。身旁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黑了。
他拿起來打開一看,是阿涼發來的消息。
「哥,你這麼快就把忘了?」
心口好似被灼燒了一下,指尖一松。手機便砸在了地毯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余涼,余韻。是姐妹啊…可感情就不一樣了。
他面無表情,彎腰撿起手機。指尖極快地在手機屏幕上跳動,打下了一串字。
「不管你的事情。」他馬上就要按下發送鍵,可又遲疑了下。迅速地抹去了那一串字。換上了,「Justmoveon(繼續生活吧)。」
余涼躺在床上,身下空蕩蕩的感覺。即使了五年,她還是沒有習慣,有時候半夜起來,她會自然而然地下床,自然而然地起身。可每一次,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每次看到斷肢,她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以前的種種!
如何能moveon?現在這樣的生活已經沒有絲毫意義。繼續活下去,也不過是行尸走肉了。
——
這天一早,雲恬悅下樓早餐都吃完了。還不見宗政煌從樓上下來,正打算上樓去看看,卻被一直沉默站在樓梯口的詹森擋住了。
「少爺今天不上班了,少女乃女乃您先去吧。」
今天態度有些冷淡啊~雲恬悅有些尷尬,又安靜地退了。
司機送她去了公司,說好還會來接送。雲恬悅怔了怔點了點頭。
上了頂樓,尹浩紓正在交代王可做些工作。雲恬悅急急兩三步走,笑著說︰「王可姐,咱們一起吧。」
王可眼神怪異地看了一眼,狐疑而戒備。這眼神讓雲恬悅頗為受傷。
「總裁今天不來,你才想到要干活了?」眉眼一挑,譏諷意味明顯。
尹浩紓在一旁的手握成拳,輕咳了幾下。但王可不明白這暗示的意思。繼續連珠炮般道︰「平時干什麼呢?在里面的套間睡覺,趴在電腦跟前聊天。也不知道總裁是怎麼想的!就你這種態度,連恆光的保潔都做不了……
「別看公司的人表面上都與你笑臉相迎,背地里說你什麼你知道嗎?」。
只覺王可聲音尖銳,聲聲刺耳。以至于她無絲毫防備,猛然退了好幾步。
尹浩紓急忙伸手扶住︰「沒事吧?」
搖搖頭,一言不發默然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麼長時間,她一心關注在財務部門上,對分內工作完全不在意,潛意識里,有宗政煌罩著,王可給自己穿小鞋也不甚在意。
今天被她刺穿,心里的慌張,無措,一種濃濃的羞恥感席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