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煌在結婚之前特地在二環的一處私房菜館里擺宴席,宣布了兩人的婚事。
雲沫和宗政曄也在場,兩人緊靠著彼此坐在一起。可是臉上的神色卻淡漠憔悴。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眼楮里紅血絲微微浮現。
離婚協議書,宗政曄沒有簽字。從那天看到之後他便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去書房,書房里的桌子上落上了一層薄軟的灰塵,宗政曄有時候站在那里看了好長時間,但是心里卻是難過和疼。
他自認為做到最好了,付出了一切。可回報的確實她的離婚協議書,她早就準備好了要和自己劃清界限,而自己卻還傻兮兮地堅持了這麼長時間,太傻了!
他自嘲,將白酒倒在酒盅里。仰脖一飲而盡。
「曄,怎麼了?」宗政煌照顧到眾人的時候並未忘記宗政曄,于是找了找時機,才單獨找到了兩人在一起說話的機會。
宗政曄靠在拂過陳舊的廊柱上,看著庭院里花花草草繁茂,空氣里花香漂浮,蟋蟀嘰嘰喳喳地叫喚。
「我要和雲沫離婚了。」他薄唇淡然地說出來,語氣也盡量平靜。本以為宗政煌會震驚,會勸阻自己。不過他什麼都沒說,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到︰「你若是不喜歡,早點離了吧。」
「我正是因為喜歡才和她結婚,但是這麼久了。哥!她根本絲毫不在乎我!」
「怎麼不在乎了?為你生兒育女還不是愛你嗎?」。
「可除了這些呢?」
「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不過是她的心。」
宗政煌忽然笑了,發出一聲噗嗤的笑聲好似諷刺一般。讓宗政曄青筋凸起,手緊緊攥在一起。一張臉上十分痛苦。
「當你將要失去一個人的時候,什麼心啊,肉啊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就是希望她活著,希望她不要再離去,只要綁在身邊什麼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宗政曄喝酒了,似懂非懂。但是整個人的面色卻稍微平靜了下來,有什麼事情再說吧。離婚的事情暫時也不要再想了。
「要是不想呆了就悄悄走吧,讓人送你。你面色不好。」宗政煌關心地在弟弟的肩膀上拍了拍。
宗政曄點點頭便離開了。
從巷子里出去的時候,外面昏暗一片。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有人在跟蹤,但是又無法確定是誰。
走了好一會兒,他搖搖晃晃地朝車子走去。專職司機已準備好了。
遠處傳來一聲尖叫,來的突兀去的也快,好像是有人存心整人一樣。
「你听見什麼了嗎?」。宗政曄問身邊的司機。
司機模模腦袋憨厚地說︰「沒听到什麼。」
「可我听到了,好像還是雲沫的聲音。」
「的聲音倒更是沒听出來了,或許只是有人閑得無聊來玩鬧的吧。」
……
雲沫是從後門悄然離開的,剛走了幾步就覺得胃里翻滾,一手托著牆壁便朝著水渠里嘔吐了起來。聲聲干嘔,讓人听著心里害怕。
正難受的緊,卻感覺身後有人。剛要看,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在前一刻還發出了一聲尖叫,不過聲音不大…雲沫的心里瞬間涌現出的想法就是吾命休矣,團子怎麼辦?宗政曄會不會給她找後媽?然後她會變成灰姑娘,這一輩子晦暗地度過……
想得太多了,最後她決定不能坐以待斃,自己翹辮子不要緊,團子這輩子就毀了!為了女兒也決不能!
嘴巴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也沒法子求救。那些人好像是受到了專業素養,上來就困住了自己的手。
雲沫機智地將自己的鑽石手鏈摘下來悄然扔在了地上。
她被架上了摩托車,頭上被蒙上了黑色的頭套。摩托車的轟鳴聲低沉而囂張,然後帶著自己在城市的街道上馳騁來去。
——
「曄少,您要走嗎?」。
「先不走。」宗政曄從車上走下來,打開手機定位了雲沫的手機。
宗政家的地位太過特殊,他很擔心因為自己或者宗政煌的關系有人遷怒到雲沫的身上,所以暗地里讓人在她的手機上裝了跟蹤裝置,擔心的就是她被人劫持,不至于被對方牽制住了。
飛快地移動,朝著城南的方向。
她是要回家嗎?可是她開得車子還安靜地停靠在路邊,在路燈昏黃的光線下發出柔軟的光。
「我開車,你自己。」
宗政曄不容置疑,要了車鑰匙就發動車子。
司機十分擔心,「可是您喝酒了,煌少讓我送您……」
「你是他家的還是我家的?」
司機立刻閉嘴了,只得委屈地看著宗政曄開車離開。
他將沿著她離開的軌跡來倒了初始點,四處看來看。有嘔吐物,還略微有溫度。又環視了一圈,再沒人了。
他在路上走了幾步,忽然看到路燈下面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正打算彎腰撿起來,卻被人搶先了。
「這可是鑽石手鏈,賺到了!我看到就是我的!」一個打扮妖嬈,大路拉客的十分嬌媚地對宗政曄說。
「是嗎?」。宗政曄面色陰沉,逼近到的面前將手鏈一把槍奪。
「你搶我東西!」
「要是不滾,我讓你好看!」宗政曄冷眸轉身離開,將手鏈放在掌心,那是她喜歡的一條卡地亞手鏈,白金質地,瓖鑽和寶石。華貴而閃爍,戴著總是能承托出她高華氣質,白皙肌膚。
這手鏈,她不會輕易丟掉。
所以雲沫出事了。他站在原地打了一個電話,問宗政煌,雲沫是否還在會場。
宗政煌環視了一圈,說道︰「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她被人挾持了,你給我點人手。」宗政曄冷聲說,「要配槍。」
「……」宗政煌說。「沒問題,不過我會親自出面。」
「家務事,不需要。」他冷淡漠然地拒絕了。
「動了宗政家暗處的勢力我就要參與其中,曄,我不希望。你知道嗎?宗政煌的語氣凝重。
宗政曄忽然啞然,他不希望自己的手掌中沾滿鮮血,所以這樣的事情由他來承擔。作為哥哥,就應該讓他爭風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