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今天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平日對宗政曄這個暴發戶那一次不是緊抱大腿，甜言蜜語。
可如今，他竟然敢打人。
宗政曄沒反抗，如果這會楊旭對著自己扎幾刀子，自己或許能舒服一些。
「那麼好端端一個姑娘，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樣？」
宗政曄不說話，他身子踉蹌差點跌在地上。但被宗政煌扶住了。
「好了，你還嫌這里不夠亂是嗎？」。宗政煌一聲冷斥。四周頓時安靜了不少。
唐雀被人從手術室里推出來。
她身上緊緊地包裹著白布，臉上蒼白沒有血色。血袋還在輸液架子上掛著。
唐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宗政曄，便自己推著輪椅跟著行動病床去了唐雀的病房。
「楊旭，你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雲恬悅輕輕地安撫了一聲。
楊旭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去了休息室。
麻醉的效用一時半會兒不會消散。唐雀也不會醒。
唐準在病床邊，看著唐雀。心里一陣陣地發酸。
「她好了以後，我想帶她。」唐準很心疼，自己的妹妹，那種疼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場的人沒人說話，也不知道怎麼說。
每個人心里都沉沉發痛。但這都絲毫無法緩解心中的痛楚和無奈。
——
手機在口袋里嗡嗡震動，恍惚了好一會兒，宗政曄才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走到走廊的盡頭接起來。
「爸爸！爸爸！你在那兒呀？媽媽和你在一起嗎？」。楚妍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帶著略微的焦灼和稚女敕。
「在一起，楚妍乖啊。你和弟弟先睡覺，爸爸媽媽今晚上不回家了。」宗政曄聲音輕柔地安慰楚妍。
楚妍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今天的爸爸有點不一樣啊。
「那我可以和媽媽說會兒話嗎？」。楚妍小心翼翼地問道。
「媽媽這會兒都睡著了，楚妍先乖乖地睡覺。再和媽媽說話好不好？」
楚妍在電話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十分不情願地說︰「那我先掛了。爸爸再見。」
「楚妍乖啊~寶貝晚安。」
「爸爸晚安。」
掛斷了電話，宗政曄腦海中不斷地回蕩著唐雀說的話。
「你問問你的心！你愛嗎？」。
愛嗎？那是自己的孩子，怎麼會不愛？可唐雀卻問自己，是否知道楚妍生日的時候想要什麼禮物。楚澈喜歡什麼。他都不知道。
這三年的時間，他將太多太多的時間給了工作，太多太多的時間放在了應酬，酒席上。
對于孩子，甚至是整個家庭都忽視了。
唐雀，她到底是將自己的生活改變了。到底是讓自己心煩意亂，無法安心了。
宗政煌嘆息一聲，將手機緩緩地收到了口袋里。轉身要去病房的時候，一轉身看到了宗政煌站在他的身後。
「哥。」宗政曄叫了一聲，他聲音沉沉，並非抬起頭來看他。
「你還好嗎？」。宗政煌走到宗政曄的身邊，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算是安撫。
「我還好。」唇角扯出了一個連自己都嫌棄的笑容。「其實一點都不好。」
「心里始終放不下雲沫，卻漸漸地被唐雀感動，或者是為她心動了。是不是？」
宗政曄抬起頭來看著宗政煌，沉默了，也算是默認了。
「曄，你一直偏執。尤其是在感情上。但你該明白，如果對了。你卻拼命地反抗，始終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但我真的過不去自己的心。」宗政曄的手放在胸口，眉頭緊皺在一起。
宗政煌要說什麼，可張嘴之後卻什麼都沒說。「還是那句話，順其自然吧。」
宗政曄點點頭，然後朝唐雀的病房走去。
病房里只有唐準一人了，他沉默地坐在自己的輪椅上，坐在床邊的看著唐雀。眸子一瞬不瞬。
「時間不早了，我讓人送你。這里我守著就好。」宗政曄輕聲說。
「你守著？你是想她死吧？」唐準語氣尖銳，話語刻薄。他本不是這樣的人，可是護妹心切。諷刺的話便月兌口而出。
「我之前做錯了，現在彌補回來。」宗政曄嘆息了一聲，望著唐準。
唐準看了一眼，抿唇沒說什麼。
沉默許久之後才轉動輪椅出去了。
宗政曄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房間里燈光昏暗，儀器發出輕微的聲音。
唐雀閉著眼，眉頭卻沒有舒展開來。
「她雖然麻醉沒過，可是意識卻是清醒的。」楊旭穿著白大褂，手中拿著病歷夾走。
「恩。」宗政曄淡然地應了一聲。
楊旭多看了一眼宗政曄，他臉上還留著自己一拳頭的印記，在那張過俊美儒雅的臉上十分刺眼。手臂上被包扎過，但血液還是滲出來。
忽然楊旭嘆息了一聲，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並非不是沒感情，可為什麼偏偏要折磨對反？
宗政曄這家伙不會是有折磨人的愛好吧？虐戀？神經病！
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尹浩銘送來了干洗好的西裝。在病房的衛生間洗漱了一番，換上了西裝。整個人一掃晚上的疲憊和萎靡。精神好了不少。
「東西買了嗎？」。
「已經買好了，瘦肉粥，還有小龍包。」
「恩。你先去樓下吧，等會兒我就下來。」宗政曄吩咐了一聲。
再回到房間的時候，唐雀已經睜開眼楮了。她的身子，只能盡量側身睡覺，或者趴著睡覺。
「幸好胸小，否則趴著就難受死了……」唐雀眯著眼開玩笑，然後打量著宗政曄的表情。
陽光從薄軟的窗簾里鑽進來，輕輕軟軟地撒了一層。也在宗政曄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黃，平白添了一份柔軟。
他沒多少話，盛了一碗粥端在手中。坐在床邊，喂她吃。
一口一口，認真細致。不過手肘略微發抖。
「你手怎麼了？」唐雀心思細膩，皺眉問道。
「給你喂吃緊張，沒關系。」宗政曄輕笑，一笑帶過。唐雀並未多在意。
吃了瘦肉粥，吃了小籠包。宗政曄才站起來說︰「你好好休息，我已經給保姆說了中午做飯帶。而且楚妍和楚澈也會來。我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