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舒芷急忙問了一聲。
毛毛朝後面退了幾步,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叫喚聲。
「刀背…當成刀刃了……」
于是,這一幕爆炸了。唐準的刀子下去,對準的不是刀背,是刀刃。
魚兒的腦袋登時分家了,但是魚沒死透,不管是腦袋還是身子都在案板上掙扎,血四處亂噴,濺在了雪白的牆上,濺在了地板上,濺在了唐準的臉上,濺在了不遠處洗菜的舒芷的手上。
毛毛溜得快,沒有濺在它的身上。
魚兒掙扎了約莫一分鐘,才緩緩地停下來。
唐準使勁模了一把臉上的血,手中的刀子也在滴血,滿身血好似殺人狂魔。
一邊撿起魚,開始清洗,一邊無奈地碎碎念。「我第一次殺魚,實在太驚悚了。」
「第一次做的不錯,加油<咯。」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坐著腰疼嗎?」。舒芷反唇相譏,她雖然外表甜美,但是嘴巴卻毒。
唐準被頂得沒話說,繼續按照搜索的內容刮魚鱗。
廚房里雖然極少說話,可午後細軟橙紅的陽光照耀進來,徒然就讓氣氛溫柔了起來。
不過唐準臉上的血實在太過詭異,人看了會心里抑郁。幸好舒芷看不見,抑郁的也是毛毛。
所以在飯做好之前,毛毛一直趴在廚房門口不願意進去了。
舒芷模索著切菜,放油,見菜倒進鍋里,熟練地翻炒。手模索到小勺子,各種調料輕輕舀起一點,輕輕地掂了下,然後迅速地扔到了鍋里,又是一通翻炒,繼續放調味品,繼續翻炒。技術十分嫻熟,如果不是她的眸子無焦距地看著遠處。他幾乎以為其實舒芷眼楮看得見。
「給我拿碟子。」
他拿出碟子放在的桌子上,舒芷伸手模了模碟子的位置,然後將菜準確無誤地倒在了盤子里。
讓唐準有著實驚訝了一番。
這屋子里的的一人一個狗簡直都神了。
舒芷炒好了干煸豆角,酸辣土豆絲,煮好了清炖魚,又炒了一個醬茄子,一鍋西紅絲蛋花湯。三菜一湯,兩人也夠吃了。
先給毛毛盛在它的狗盆里,然後兩人才盛在了碟子里端到了客廳去吃。
唐準心里酸澀,滋味莫辨。
舒芷卻吃的開心,「有人幫忙做飯也快了。要是平時,這些我要折騰一個半小時。」
「以後我都幫你,我要是學會了,做給你吃。」唐準月兌口而出,讓正在吃飯的舒芷微微一頓。
隨即笑著說︰「等你好些了,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肯定就走了。看你身嬌肉貴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先不說這些,我現在住在這里挺開心。」唐準支支吾吾地糊弄著。
舒芷笑笑沒多說什麼。
吃了飯,唐準主動去收拾碗筷洗碗。正在洗碗的時候,忽然覺得褲腿-兒被什麼拉扯著,低頭一看毛毛叼著自己的狗盆正朝著唐準搖尾巴。
「你什麼意思?」唐準陰著臉,語氣不善地問。
「汪兒~」
毛毛吐舌頭,搖尾巴,眯眼楮賣萌。
唐準忽然低下頭,湊到毛毛的耳邊說︰「你是不是外星人?還是機器狗?還是狗大仙?」
毛毛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繼續吐舌頭,搖尾巴,眯眼賣萌。
唐準索性是放棄了,「你肯定是被訓練的好,狗怎麼能成精。」
毛毛將狗盆推到了唐準的腳底下,然後搖著尾巴傲嬌地走了。
既然你來了,就做我的奴才和鏟屎官吧!毛毛在心里想~
毛毛已經跑到舒芷的身邊,遞上導盲棍,叼著狗繩,撒歡和舒芷出去遛食了。
唐準洗好碗,略略收拾了一下臉上的血和髒東西,也推著輪椅出去了。
——
這幾天,宗政煌她經常開車出去,而且一走就是一中午。
因為不想誤會,所以沒讓人跟,只是讓道上的人多關照她安危。
每次想問問她,想說說話,她雖然一如既往,可總覺得哪里的氣氛不對勁。
宗政煌忽然有了危機感,人都說婚姻到了第七年就開始癢了,兩人從結婚到現在,算上失憶的五年。一共有十年了!竟然都十年了?想到這個數字,宗政煌心里竟然有些情緒激蕩。
那麼兩人之間的婚姻是不是有危機了?而且這次危機不是出現在自己身上,是在她的身上。
怎麼辦?他先想到的不是調查,而是應對的對策。
感化?買車買游艇買飛機,好像已經不太有用了…自虐?拿刀子砍兩下?好像有點太過…會不會嚇壞她?算了。用愛的結晶——孩子來讓她重新看到兩人的點點滴滴?好像有點太煽情了。
思來想去,竟然毫無頭緒。
只得十分郁悶地坐在後院的藤椅上,托腮凝神,心煩意亂。
「爸爸,你怎麼了?」楚鈺拉著楚嬈站在他的面前,關心地問道。
「我啊…我煩……」宗政煌瞥了一眼倆孩子,沒多少興致。
「煩什麼?爸爸不要煩惱,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和我們說呀。」楚嬈小心翼翼地說,對宗政煌,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討好。
「你們小孩子不懂,一邊玩去吧。」
「爸爸只有為媽媽的事情才會煩惱,是不是?」楚鈺端正地站著,一臉紳士。
宗政煌的眼神略微有些奇怪地盯著楚鈺,「你要干什麼?」
「其實讓媽咪開心很簡單喲,好像過幾天就是媽媽的生日了。」楚鈺翻翻白眼,意有所指地說。
「生日……」宗政煌的聲音緩緩地拉長。
既然是生日,準備一個驚喜。她會不會感動?順便問問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
雲恬悅這幾天出來,確實是在見一個人。
秦朗坐在對面的位置上,淡然優雅地輕啜了一口咖啡。
「這幾天你一直找我出來,只是喝咖啡閑聊。不會那麼簡單吧?」秦朗眸子灼灼地望著對方。
這話一出來,讓雲恬悅有些不安。連看人的眼神都開始閃爍了。
「說吧,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不用遮遮掩掩。想問什麼就問吧。」秦朗的眸子,冰冷尖銳,失去了往日的溫情淡雅,雲恬悅看著他,竟然有些微微的恍惚,差點走了神。
過了這麼久了,她再一次和自己談,會說什麼呢?秦朗忽然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