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恬悅車子經過車禍現場的時候,忽然心底涌出不好的預感。
車禍,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下了車,沒穿鞋。腳掌踩在冰冷堅硬的馬路上。她走到了黑色的跑車前,車內的燈還亮著,車座椅上散落著凌亂的紙張,文件。
雲恬悅鑽到車里,將文件扯出幾張來。
一雙黑眸越睜越大,心幾乎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
在這份文件中,詳細地陳述了宗政煌是如何將魏嫆殺了舒顏,雲沫死在太平洋的消息封鎖不讓曄知道。
這對宗政曄,是致命的打擊!
自己一直信任的哥哥,卻一直在欺騙自己。
雲恬悅爬到車里,將文件全部收起來。她的手上沾了的宗政曄的血。文件上的血更是弄花了上面的字。
將紙張全部抱在了懷里,雲恬悅回到了ˋ自己的車里。
喘息了好久,才手指顫抖地擰了車鑰匙。踩著油門朝醫院開去。
雲恬悅是光著腳上樓的,有護士看到了嚇的尖叫了一聲。順著護士的眸光看,雲恬悅才自己可能是在車禍現場踩了玻璃渣,腳底早就流血了,走廊白淨光潔的地板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腳印。
「,您這邊我為您處理一下傷口吧。」護士心疼地走,要扶著雲恬悅去病犯。
「他們的手術怎麼樣了?」雲恬悅抓著護士的手追問,眉毛緊皺,喉間不自主地哽咽了,哭腔便不知不覺地出來。
「楊醫生正在全力搶救,而起緊急找來了秦醫生。手術室里這會兒很忙,,讓我為您處理傷口。等處理好了,我還要幫忙。」護士懇切地望著雲恬悅,伸手扶著她到一邊的病房去。
這一次,她順從了。
護士從她的腳底拔出了好幾片碎玻璃渣滓,消毒了傷口,涂抹了藥,用紗布緊緊地包裹好。她端著托盤站起來,「,您走路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我先去忙了!」
說完便將托盤放在了櫃子上,急急忙忙地朝著急救室跑去。
雲恬悅站起來,腳底傳來鑽心的疼。可這疼,根本比不上心里的疼。
楚嬈發燒繼續住院,宗政煌出了車禍…這個時候,她徹底孤立無援,徹底沒有了依附。
一步步地走到了手術室外,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撥通了唐雀的電話。
「喂…恬悅姐,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唐雀聲音迷糊,略帶沙啞。
雲恬悅微微沉默了兩秒,「你到宗政家醫院來,宗政曄出車禍了。」
「車禍?他在房間里睡覺……」唐雀正要說,可伸手模,原本屬于他的地方已經一片冰冷。連帶著唐雀的心也瞬間墜入冰窖。
車禍!大半夜他不睡覺去開車做什麼?為什麼還會出車禍?
唐雀心沉下去,她穿好衣服下樓去,抓上車鑰匙就直奔醫院。
沖到醫院走廊,她就看到雲恬悅蜷縮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腳上纏繞著紗布,身上穿著睡衣,身上血跡斑駁,頭發凌亂。
心里猛然一疼,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去。坐在雲恬悅的身邊,「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沒關系,腳上磨破了。」雲恬悅努力扯了扯嘴角,輕聲說道。
唐雀將她摟在懷里,輕輕地拍了拍肩膀,溫柔地安撫。
——
楊旭手下絲毫不敢怠慢,不斷地縫合宗政煌頭上的傷口,以及身上多處受傷的地方。血不斷地輸入,紗布卻也不斷地浸濕。
雖然有安全氣囊,但胸骨還是骨折了,身上也有不同的肌肉拉傷。
沒有性命之憂,可楊旭卻擔心頭撞擊的後遺癥。
再反觀宗政曄,他身上多處骨折,最厲害的傷便是臉上。從右臉的眉梢一直拉扯到了右唇角,一條約莫十厘米的傷口。如大地裂開的溝壑一般,橫陳在了臉上。
這麼一張臉,生生是毀了!
秦朗最後一針縫合了傷口,剪掉了線。
兩人從手術室退出去已經是早上七點了。
楊旭和秦朗都是一晚上沒合眼,楊旭一邊摘下口罩,一邊走出手術室。
雲恬悅和唐雀幾乎是一瞬間從椅子上跳起來。「怎麼樣了?」
兩人眸子里的急切和焦灼瞬間顯露出來。
「一切平安,不要擔心。」楊旭安慰了一聲。
可沒說的是宗政煌的頭部重擊,宗政曄恐怕是毀容了。
兩人跟著行動病房去了監護病房。雲恬悅繼續光著腳跟在後面,被秦朗看見了。
「恬悅!你等等!」秦朗忽然喊了一聲,然後在身旁的病房進去,取了一雙一次性拖鞋,拿放在了她腳底。「穿上吧。」
雲恬悅看了一眼拖鞋,低下頭將拖鞋套在腳上,朝著秦朗點點頭,表示了感謝。又急急忙忙地跟著行動病床去了,頭也不回。秦朗看了一會兒,一直到她的拐角進了電梯,他才淡然地收回了目光。
一早,楚鈺就揉捏著惺忪的眸子。想著李嫂怎麼還不送早飯來,再伸手試探了一下楚嬈的額頭。
燒退了!他心里歡喜,奔出房間去找楊旭。
可辦公室里沒人,又去找護士。可護士也看不見人,正在楚鈺好奇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楊旭的聲音,「怎麼了?」
「楊叔叔,楚嬈的燒退了。」
「是嗎?帶我看看。」楊旭笑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微微眨巴了一下。然後伸手讓楚鈺拉著自己的手。兩人朝著病房走去。
門被打開,楊旭進去。站在床邊,伸手模了一下,果然是退燒了。但還是不敢馬虎。他將電子溫度計放在楚嬈的腋窩下。
「楚鈺,如果溫度計超過三十八度。記得找我…叔叔這會兒有些累。先去辦公室休息一下。」楊旭笑著,臉上無處不在透露著疲憊和萎靡,伸手在楚鈺的腦袋上揉捏了一把。
楚鈺乖順地點點頭,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手腕的表。等時間一到,就將溫度計拿出來,是三十七度。剛剛好!
楊旭到辦公室,倒坐在沙發上。很快,整個人昏昏然,腦袋靠柔軟的沙發皮面上。幾乎是瞬間秒睡了。
這一晚上,實在是太累了。累的幾乎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