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控的樣子,真是可笑。以前強大無敵的人,現在也有了軟肋。
而且,軟肋如此明顯。他就不擔心嗎?
「不要激動,我沒什麼意思。」陸衍冷冷,伸手打掉了宗政煌抓著自己領子的手。
宗政煌淡漠地後退了兩步,「你最好沒做什麼事出來。」
說完跳下江堤,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最後確定了雲恬悅在家里,安然無恙,才稍稍安心。
「陸衍!」遠遠站著,宗政煌大聲喊了一聲。
陸衍站在高處,看著宗政煌,手插在口袋里。笑著問︰「怎麼了?有什麼事?」
「你下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和你解釋雲沫的事情。」
陸衍笑了笑,沒動。「她都死了,沒什麼好解釋了。」
笑容好似看透一切。
「沒什麼好解釋?那你還在執著什麼?」宗政煌擰眉,他不明白。一個雲沫就能讓他,讓宗政曄痴迷成如此模樣,什麼情義,什麼哥們友情,通通都不要了。
「如果你能讓她活,咱們什麼話都好說。」陸衍冷笑,那種冰冷徹骨的笑,好似參透了生死,看破了紅塵。
宗政煌的心里猛然有不好的預感,「陸衍!」他一聲大吼,聲音在空曠江堤徹響,「你給我站住!」
陸衍沒動,「怎麼了?」
「你下來我們說。」宗政煌緩緩走近,將情緒微斂。擔心自己的話驚擾他。
「你不會以為我在這里要跳江吧?」他忽然語氣含笑,長腿一伸就跳下了江堤,「你想多了。」
看他下來,宗政煌的心才微微舒緩了下來。「你跟我來。」
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宗政煌上了自己的車。發動車子,緩緩地朝著霧蒙蒙的城市開去。
陸衍跟在後面,他賣什麼關子?
兩人行駛到了郊區,郊區家宅的墓園,這里有紀念雲沫的墓碑。
她的骨灰撒到了江河中,這里只是寄托思念的地方。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他皺眉,心里不悅。這麼久,他始終沒辦法說服自己的內心來這里,看她。每一次只要一向,情緒都會奔潰。可這一次,意料之外,站在這里。竟然沒有所想的那麼艱難。
「你以為你放不下雲沫,其實放不下的只是自己。」宗政煌忽然淡淡地開口,「雲沫之前回來和你在一起,為了什麼,你知道嗎?」。
「為什麼?」
「為了接近曄,接近孩子。」
這是當初她親口所說,今天告訴陸衍也是直述了她當時的話。
為了接近孩子,即使對沒了愛,可是對孩子,這一輩子都無法割舍。
「有什麼關系嗎?我不在乎,當初我都能看著她結婚,不過是因為一個簡單的目的,我不在乎。」
對陸衍這種態度上的豁達,完全在宗政煌的意料之外。
「我讓雲沫離開,是為了保護曄。我擔心他遇到雲沫,擔心他受不了刺激。」
「我也知道,但你太自以為是了。」陸衍如今是膽肥了,也仗著自己有點底氣,和宗政煌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宗政煌若有所思,看著對方,等他說完。
「我自以為是?」語氣微微抬高,「你說說我自以為是什麼了?」
「楊旭和說,之前在醫院,宗政曄差點就認出了雲沫。如果那時候在他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你說他會想什麼?」陸衍問,這件事情他也知道。
會想什麼?會想為什麼會離開,為什麼不要和孩子了。「其實在他的心底,已經有了類似的假設。」
宗政煌眸光稟烈,「我如果和你一樣猜測,只怕現在曄早死了。」
「你!」陸衍氣的咬牙,「你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可是你看看現在?弄成這樣子,真的就是你也想要的?」
「我會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內,其余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操心了。」
宗政煌厭煩了,忽然就厭煩了和陸衍之間的糾纏。
轉身走開,絲毫不逗留。
——
原本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宗政煌和宗政曄都活著,沒有意外,沒有槍擊。
擔心里卻還是擔心,莫名其妙的擔心掛懷。找手機一時半會兒也找不見。敲門聲響起,雲恬悅急急忙忙去開門的。打開一看,唐雀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
「怎麼了?怎麼忽然來了?是不是宗政曄他…」雲恬悅最近有點疑神疑鬼,精神緊張,一看人就想到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沒有,他已經了。」唐雀搖搖頭,走進門來。
第一次來這里,環視了一圈,房間擁擠狹小。但是里里外外被雲恬悅收拾的井井有條。可以想到這段時間,他們過得很艱辛。
唐雀心里一陣難受。
「這里雖然小,但是住著舒服。」雲恬悅輕笑,從她溫和的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
倒了茶,放在唐雀的面前,「你先喝點,慢慢說。」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曄今天回來就不對勁。一言不發地回了房間。」
「我也不知道他和煌之間的事情,只怕要等到煌回來,你問一下他。」雲恬悅伸手,拉著唐雀的手,溫柔的呵護,「你放心,一切都了。」
只能點點頭,可心里的酸楚竟無處可說。
宗政煌還沒回來,家宅的佣人打電話來說有人正在收拾東西,趕走他們。心下一慌,也來不及等宗政煌了,匆匆說了兩句就要走。
「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孩子怎麼辦?」唐雀擔心地問。
「孩子暫時和鄰居家孩子一起出去玩了,沒事。」雲恬悅拎著包,上了唐雀的車直奔家宅。
宗政煌的人已經將宗政曄的東西整理出來,搬到了卡車上。
「你們這是要干什麼?」唐雀心里著急,沖上來就搶奪,大聲呵斥。
這些人大場面見多了,也不害怕和唐雀叫板。繼續搬東西。
「這些要搬去哪里?」雲恬悅急忙拉著一個人問道。
「曄少說要帶去新西蘭,所以這會兒直接運去機場。」其中負責人解釋道。
「新西蘭?怎麼去新西蘭?我為什麼不知道?」雲恬悅臉色一沉,緊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