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的名樹的影,總機構的辦公電話被人盜用一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屬于丑聞,總機構除了密令調查外,並未對外公開此事,而某些人又在給江小白說情,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因此,「江小白是特派員」的傳聞不脛而走,使得江陽各級機關無不聞虎色變,尤其是做賊心虛的蛀蟲們,心里犯了嘀咕,這特派員是不是來糾察自己的啊?
當然,在有心人的操縱下,有些人也知道江小白的特派員身份是假的,比如蔣孝鴻。可問題是,如若江小白是假的特派員,為毛過了這麼久都還安然無事,難道總機構就任由他繼續招搖撞騙?
最後,所有人得出一條結論,假特派員的說法只怕才是謠言。一句話,以後遇上這家伙最好避而遠之,免得被他當成典範給打殺了——王副市和李城局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所以,當唐如蜜帶著江小白趕到施工現場——執法組臨時辦公室時,質監局領導也好,執法組干警也罷,乃至聯行負責人、公證處代表、保險公司經辦人,應邀法院律師等,都臉色大變的站了起身來,尤其是質監局.長,他搶前一步,遲疑道︰「請問您是?」
江小白微微一笑,看著唐如**︰「我只是她的朋友,姓江。你們隨意,不用管我。」
真是江小白?
眾人暗暗心驚,他們早就把江小白的容貌印在腦子里了,用一句入木三分的話來形容,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哦,原來是江先生和唐小姐,請坐!」質監局.長讓人給二人安排座位。至于阿蜜嘛,只能站在唐如蜜後面,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
其實質監局.長大名叫夏正炎,大約50出頭,體格偏瘦,五官「奇峰迭起」,活像三國演義里那個鷹眼狼顧的司馬懿——相書上說,當官的人如果是精瘦型的,不是大奸大惡就是鐵面無私。
安排好座位和茶水後,夏正炎見大家都低眉順眼的默不作聲,微一蹙眉,客氣道︰「江先生,唐小姐,我們正在擬定聯行大廈的處理方案,如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江小白含笑道︰「我純粹路過,你們隨意。」
唐如蜜見江小白完全是一副看熱鬧的態度,暗中一跺腳,質問道︰「夏局,既然是擬定聯合大廈的處理方案,為什麼沒有承建方的葉總在場?」
要說,唐如蜜只是金豐公司的一個小職員而已,別說質問夏正炎了,就是旁听的資格都沒有,不過,大家都知道是她把江小白搬來的,看在江小白的面子上,自然不敢無視她。甚至還在心里合計,只要打發了這個唐如蜜,就等于打發了江小白,這就好比強健,只要受害人不追究強健犯的責任,警方也就沒有立案的理由。
現在,唐如蜜好比那個被強健者,眾人把自己定義為強健犯,江小白嘛,自然就是警方了。
想通此節後,夏正炎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把唐如蜜打發走自然最好,便看著江小白,不卑不亢道︰「江小白,唐小姐,葉金豐涉嫌偷工減料,勒索回扣,我們聯合了公檢法等機構組成執法組,已經將他依法逮捕,此刻,他正在接受執法組的調查和審問,而聯合大廈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為免大廈倒塌釀成巨禍,我們才緊急召開會議,擬定處理方案,這些事情,我們都是嚴格按照司法程序來進行的,絕無濫用職權,違法亂紀的行為,還請您們放心!」
一听這話,唐如蜜瞠目以對,她也只是個普通白領而已,情況和中島添香差不多,根本就找不到話來反駁夏正炎,頓時急得看向江小白。
江小白有些無奈,只得開口道︰「我有個疑問,還請夏局解答。」
夏正炎正色道︰「江先生盡管問,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江小白咳嗦道︰「你們是如何認定葉金豐偷工減料,勒索回扣的?」
夏正炎眼角一抽,生硬道︰「聯合大廈出現如此嚴重的質量問題,我們有理由懷疑葉金豐偷工減料,勒索回扣!」
「也就是說沒有人證物證了。」江小白緩慢有力道,「既然沒有人證物證,那就只是你們的懷疑而已,懷疑是不能最為證據的,同時還有點本末倒置的嫌疑!而在這個緊要關頭,你們只是憑著懷疑就把承建方的負責人給抓了,如果因此而延誤了拆除大廈的時間,以致釀成大禍,請問夏局,這個責任由誰來承擔?」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傳說,江小白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你看看人家,一出手就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了,就憑這手段,便足以堪當特派員的重任!
夏正炎冷汗直流,如果換了別人說這話他也不懼,只是,說這話的人是江小白,萬一真的釀出什麼大禍,以江小白的強勢,只怕要自己給葉金豐陪葬吧?
見眾人都一臉驚悸的樣子,唐如蜜頓時對江小白佩服得五體投地,心說,想不到這小子口才這麼好,以前怎麼沒呢?
她不知道的是,江小白可沒有這個口才,而是江小白的前世有這個口才。
權衡再三後,夏正炎抹汗道︰「那以江先生的意思是?」
江小白輕笑道︰「我只是個過路而已,順便提出自己的疑問,沒啥其他意思!」
‘小滑頭!’夏正炎暗中咒罵了一句,咬了咬牙,對執法組的人吩咐道︰「趕緊去把葉金豐請出來議事,其他事情,等以後再說!」
執法組的人立馬進去了,很快就帶著心神恍惚的葉金豐走了出來。
「姑父,你沒事吧?」阿蜜哭叫著把葉金豐扶到椅子上,憤怒道,「姑父,他們有沒有對你刑訊逼供,你快實告訴我,我求江先生給你報仇!」
全場大汗淋灕,江小白更是滿頭黑線,而唐如蜜卻擺著一副狐假虎威的搞笑面容,可愛死了。
「別亂說話!」葉金豐情緒低沉的拍著阿蜜的手,「執法組的同.志都是依法辦事,千萬別亂來啊!」
可能是受到唐如蜜的影響吧,江小白覺得這個葉金豐應該是誠實可靠的人,因為苦心打拼自己的事業,50來歲額頭上就爬滿了皺紋,加上突遭大變,一夜之間白了許多頭發,神情更是萎頓不堪,都沒自己這個「大人物」。
「姑父,是江先生救了你啊!」阿蜜怕江小白不高興,和葉金豐耳語了幾句。
「什麼?」原本雙目無神的葉金豐猛然站了起來。
江小白卻示意他坐下,對夏正炎道︰「眼下事態緊急,大家應該群策群力,先把這場危機解除再說,其他事情都可以緩一緩。」
「正是正是!」夏正炎小心翼翼道,「那我就說一下處理方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江先生斧正。」
江小白不耐煩道︰「我都說了,只是路過而已,不過,這危樓關系到附近居民的千萬條身家性命,若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大家盡管開口,我必不惜一切協助你們的工作!」
「感謝江先生!」眾人急忙起身道謝。
夏正炎這才開始匯報起來,不外乎疏散群眾,以最快的速度拆除大樓。但卻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隱患,那就是拆除工作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萬一在拆除過程中,大樓忽然倒塌了,肯定會壓死很多工人,如果用爆破手段炸掉大樓,周圍的民房又要受到波及,得失之間,實在讓人難以抉擇。
對于這個問題,別說江小白是冒充的特派員了,就算是真的特派員也不敢擅自拿主意。
最終,還是葉金豐道︰「我認為,應該先弄明白大樓崩裂的原因,才能有效的計算出大樓的倒塌時間和拆除方法。」
換了前一刻,眾人自然要訓斥他想給自己偷工減料月兌罪,不過現在有江小白在,大家都不敢吱聲了,只要眼楮看江小白。
江小白覺得有些道理,問夏正炎︰「檢測出崩裂的原因了嗎?」。
夏正炎道︰「暫時還無法下定論,因為在我們的檢測中,並未任何人為的破壞痕跡,甚至沒有檢測出質量不合格的地方,偏偏,大樓就忽然裂了,找不出半點原因,因此,我們才擬定先拆除大樓再說!」
江小白蹙眉道︰「總有一些疑點吧?」
這話听在眾人耳朵里,就變成「你們都是吃白干飯的嗎」。
忽然,一個檢測員張看著江小白張了張嘴。
江小白立馬道︰「那個誰,有什麼話就說,說錯了也沒關系。」
那檢測員受到鼓勵,鼓足勇氣道︰「我了一些疑點,但不知道有沒有用。」
江小白道︰「什麼疑點,你先說來听听。」
那檢測員道︰「我懷疑有人在大梁的鋼筋上動了手腳!」
江小白動容道︰「何以見得?」
那檢測員道︰「我得在現場解說,才能說得明白!」
江小白果斷道︰「那還等什麼,這就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