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這個馬甲一定要下線,不然七號如何恢復身份回來?畢竟仲孫沅多年前也和權五說過,這位大師因為常年的流浪和困頓生活壓垮了身體,活不了多久。
七號轉述的內容並非壞事,甚至是一件大好事!
那個群里的人要出資買下整個完整的園林模型,然後精心選址動工,建造真正的園林,以供後人瞻仰瀏覽,所得門票收入都悉數以大師的名諱建立慈善基金,福澤後世。
在滄溟界,前世福澤可以影響下一世,這便是冥冥中的氣運。
若是此舉成功,七號說不定能真正化靈,生出靈智。這對七號來說,也是莫大的機緣。
至于那些粉絲,在有錢人能買下一顆星球玩的世界……這樣土豪的舉動也不是太夸張。
「七號,既然這樣,你且留在天辰星,等一切事畢之後在來<尋我。」
仲孫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道,「記得交代遺言的時候別忘了添一句話,就說你希望那個紋章由親傳弟子繼續使用……不然的話,我以後可就麻煩了。」
仲孫沅習慣性在自己的作品上刻下紋章,可在這些外人眼里,那個紋章已經是七號的馬甲——大師所有。自己以後想要繼續使用,沒有遺言和囑托是不行的……
她的家什大多放在芥子空間,常用的都被她收在袖里乾坤中,真正收拾起來,速度極快。
因為考卷是天腦統一評分的,所以速度極快,一周之後考試成績同一時間公布。
仲孫沅毫無懸念地摘下桂冠,並且還是天辰星考區第一名,西薩蘭帝國統考的第六名。
總分1800,她考了1783,距離滿分只差了17!當然,這還是她最後棄考兩題的結果。
若是她願意,滿分有點困難,但考得比這好一些沒問題。整個考試是全聯邦統考,歷年來的難度都偏大,而且為了鍛煉學生的開放性思維和知識儲備量,很多題都沒有一個具體答案。
離開天辰星之前,她做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自然是感謝權五這些年的照顧,雖然其中有自己的算計,但權五這些年付出的不少。除此之外,她還坦白自己的志向,去搖光星之後,年邁的老師就拜托權五多多照顧了。
「依照你的成績,去聯邦軍校也行。只是那地方沒有外界想象的好,壓力很大的。不過權叔在一旁瞧著,也知道大師這些年也暗中為你做了很多準備,生活學習不用擔心。」
權五仍舊是那個肥胖的樣子,這些年生意做得越來越大,日子也過得滋潤,自然面色紅潤。
「至于大師的身體,你信得過權叔,權叔當然不會怠慢。只是……仲孫丫頭……你到了搖光星之後,千萬別和人提及自己的身份,特別是你那個母親。」
仲孫沅很久都沒听人提及劉忻妍了,她從誰的口里冒出來,仲孫沅都不會好奇。但權五怎麼突然提及此人?並且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莫不是……那個有什麼身份?
「仲孫丫頭,你也別問為什麼……其實權叔也不清楚,但群里有個老家伙暗中說了,你那個母親年輕時候惹了頂頭上的人,那仇恨絕對綿綿不絕!你猜恨到什麼程度?」
權五搖搖頭,說道,「那人恨你母親,恨到將母親從墳墓里挖出來鞭尸!你的身份要是泄露出去,到時候保不準那人就仇恨轉移到你身上了……聯邦軍校是那人的地盤……」
仲孫沅驚訝,劉忻妍這種,有可能招惹到那樣的權貴?
「她莫不是把人給嫖了吧?或者嫖了還不給錢?」
權五的肥臉一紅,差點被她這話嗆住。雖然早知道仲孫沅和劉忻妍母女不和,但這話……可是將兩個當事人都罵進去了,「你這丫頭……私底下說一說,可別嚷嚷出去。」
仲孫沅倒也不怵,她去聯邦軍校有自己的原因,其他事情她會盡量少沾惹。當然,若是能找到君沅的真正身世,那就更加圓滿了。但權五能這麼關心自己,她怎麼會不領情?
至于劉忻妍惹了什麼人,拉了什麼仇恨,這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她也沒那個心情去好奇。
第二件事情,她參加了班級組織的畢業同學會。她的記性好,班內的同學她一個不落都記下來了,甚至連對方有什麼愛好也記得清楚……雖然她和這些同學幾乎沒說過話。
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女,哪怕平時有什麼矛盾,在這樣分別的時候,也盡釋前嫌了。
仲孫沅這兩年的存在感……除了考試宣布成績那段時間,其他時候都很低調。
他們漸漸忘了君沅時期的落魄和陰郁,只記得那個叫仲孫沅的學神。甚至有些春心萌動的少年還想趁機湊上來攀談兩句,不過都被墨肇給打發了,打發不了的也用眼神瞪走。
「嘖嘖嘖,沅沅的人氣還不錯麼,愛慕你的少年還不少。」墨肇恍然地側頭看仲孫沅的側臉,對方的肌膚很好,眉眼清淡,有種古文化中仕女的古典氣質,但打架的時候卻英氣十足。
想到自己被蹂躪的那些年,他不禁抱怨道,「若是那些小子知道你的本性,估計沒膽子湊上來吧?嘖嘖,整個人冷得像是修女,再火熱的感情捧到你面前,也要被澆熄嘍。」
不知道為嘛,仲孫沅現在特想學禪宗那些個老禿驢拽兩句,若是能將墨肇這個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的小子騙入空門就更好了。她是那麼容易被調侃的人?這小子皮癢了。
「喂,我現在在感慨歲月如梭,你好歹附和兩句吧?」
「山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人生百年不過彈指一瞬,不過幾年而已,有什麼可感慨的?」
墨肇喝酒的酒量還行,但也架不住一群同學輪番敬酒,很快就滿臉通紅,說話有些大舌頭。仲孫沅也是這群人圍攻的對象,特別當墨肇陣亡之後,舉到她面前的酒就很可觀了。
修煉的時間太漫長,修為高深的修士多半會養成一些打發時間的小習慣。飲酒這樣雅俗共賞的活動就比較受人歡迎,特別是男性修士的歡迎,仲孫沅也免不了這種定律。
一群人瘋瘋癲癲喝到半夜,仲孫沅一派鎮定地將最後一位男同學喝趴下,再看躺了一地橫七豎八的尸體,甚至有人抱著桌腿哭嚎著再也不敢了,她無奈搖首,「喝酒不節制。」
第二天醒來,他們回想醉前的場景,紛紛打了個寒顫。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竟然是酒桌好手,一個人干翻整個班級!問題是喝了一夜酒,人家還是氣定神閑的模樣!
回來的路上,墨肇萬般不爽,他身上的酒味都能燻死一只大象了,可仲孫沅還是一副清清爽爽的姿態,「你什麼時候練就這麼變態的酒量?簡直強得非人!」
「天生的,你怎麼懂?」仲孫沅甩給他倆衛生球,某人又被狠狠噎住。
其實仲孫沅酒量不好,不過活得時間太長了,一點一點鍛煉出來。
現在這具身體又到了結丹期,喝的酒又是五谷凡物釀造出來的,哪怕她什麼都不做,身體自動就消化,當然醉不了。
權五在仲孫沅離開前派了幾個佣人照顧大師,得到同意,他甚至收拾了一間客房,準備在這里住幾天。看到權五這般,仲孫沅內心到多了幾分異樣滋味。
「七號,你說遺囑的時候,記得把這東西給權五。」仲孫沅想到權五的身體,微微蹙眉。
她很早之前就權五的身體有問題,只是一直不曾點破。後來得知權五曾是聯邦第十軍校的學生,卻因為某些事情中途輟學了,仔細一想,說不定就是因為身體之故。
「這東西能減輕他的痛苦,你記得給他。」仲孫沅將一枚成色不怎麼好,但雕刻精致的玉佩交給七號。她花了一些時間在里面刻畫幾個陣法,多少能抑制權五的病癥。
那種病癥其實不致命,除了使人身體倍感虛弱之外,身材虛胖之外,並沒有別的損害。不過每逢天氣驟變之時,骨髓深處會有癢麻之感漸蔓全身,很折磨人。
將一切事宜收拾好,仲孫沅帶著一號踏上飛往七陽小行星的航艦。
外界並沒有直達搖光星的航班,每年去報考的學生都是在搖光星旁的七陽小行星進行考核,成功了就進入搖光。
墨肇因為家庭緣故,他已經提前離開了,並沒有和仲孫沅搭乘同一航班。
因為科技發達,星際航行也越來越便捷,從天辰星到七陽小行星,中途只需要航行十天。
仲孫沅買了單人間航票,無事就打坐入定,每日三餐都讓一號去領。
前幾天都是這麼的,但今日卻有了變化,仲孫沅因為一絲異動從入定中清醒。
「一號?」仲孫沅喊了一聲,二十多平米的小單人間並沒有傳來一號的回應。
她暗暗緊了緊拳,帶著些許英氣的眉蹙緊。
方才那一絲異動……有人欺負一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