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隱瞞了一些內容,而且這些內容都是比較重要的。
比如那個古怪聲音講述的內容不僅僅只有那麼一些,對方還講了自己的身份來歷和實力,以及修煉之後能得到的強大實力。
甚至,李軒還看到了那個男人強橫的演示,抬手揮掌之間摧山鎮海,強大得好像是整個世界的神祗……簡直像是做夢!
李軒本以為這是騙人的,但那份傳承還給了別的東西,讓他毫不猶豫選擇了相信!
雖然沒有試過,但李軒很肯定,現在的自己可以以一敵十,將不久前的自己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麼神奇的力量,讓人一瞬間就發生了升華和蛻變……美妙得像是讓人上癮的毒、藥!
這些他都沒說,甚至暗暗決定,一定要找齊其他八塊殘片,湊齊一整部完整的功法!
他想<要變得強大,擺月兌處于社會最底層的貧窮日子,讓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後悔……他的心底一直有這樣的聲音,只是他平時用理智將它們壓下去了。
然而獲得力量的一瞬間,那些聲音像是得到了最豐富的營養,瘋狂滋生,強烈得讓他壓制不住,他也不想壓制!他不想過得庸庸碌碌,不想被人看不起,他希望能抬頭昂胸……
只是,再瘋狂肆意的念頭,當仲孫沅將那一塊重要的殘片放在他手心的時候,煙消雲散。
僅剩下讓他無地自容的羞愧和懊悔,冷靜回想自己之前的念頭,他都懷疑那是不是自己!
「呵呵,沮喪什麼?」仲孫沅抬手將李軒的頭發揉得凌亂,那雙平靜的眸子似乎直投對方的心底,李軒下意識想要扭頭,但腦袋上那只手卻牢牢禁錮他的動作。
那啥,李軒挺想開口讓仲孫沅將手拿開,對方力氣再大一些,他腦袋就要冒出五個洞洞了!
「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陌生人,或者說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
李軒暗暗努力將視線挪開,奈何某位手勁兒太大,他繼續和對方 著,說不定腦袋要被拗斷。因為仲孫沅的打斷,李軒也沒有繼續沉迷在那種低落陰郁的情緒之中。
仲孫沅似是而非地說道,「正視那個自己就行,沒有必要壓抑著,他也是你,你就是他。羞愧什麼?沮喪什麼?你做錯了什麼事情?你只是隱瞞了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東西罷了。人心本就自私,誰會怪你?只要你的行為沒有傷害別人,沒有犯下大錯,隱瞞又如何?」
「我……我只是……」某人氣場太強大凌厲,李軒下意識想要退縮,太危險了!
「真正無私的人,那是聖人。」仲孫沅是修士,看問題的角度和正常人不一樣。
在旁人看來,李軒的行為實在太渣,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同伴,自私自利。但是在仲孫沅看來,這本來就該是李軒的緣分,也就是他專屬的東西,保留底牌和秘密自然無錯。
但她沒想到,這個少年心中還有這麼大的隱患,若是一直壓抑著,總有一點會在沉默中變、態的。現在還早,可以扭轉,好好調、教調、教,又是一名三觀正直體向上的好少年。
至于如何調、教?仲孫沅沒有當過老師,但她當過徒弟,也知道萬歸宗是如何調、教那些不省心的徒弟……她沒有實際操作經驗,但是有很豐富的理論知識,肯定能把他掰正的。
「你……」李軒正想要感動一番,表示一下自己的愧疚,認個錯,賣個萌,修復一下關系繼續當小伙伴……可是話還沒說話,他就被仲孫沅之後的話嚇到了。
「你是有福氣的人,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到底是成佛還是成魔,全憑你一念之間。」仲孫沅說到這里,口氣猛地冷了下來,「當然,若是妨礙到我或者變成了渣,我建議你還是回娘胎重塑金身好了。相信我,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李軒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覺仲孫沅給他的壓力,比之前幻象中看到的家伙還要巨大。
這種壓力,不是實力層次的壓迫,而是精神方面的碾壓……一句話,氣勢太凶殘了!
「放心,我一定會抱緊你的大腿……」詭異的,李軒听到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瞬間沖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現在……能不能松開手?腦門兒有些疼……」
仲孫沅依言松開手,李軒瞬間有了重生一次的錯覺。
若是仲孫沅的氣勢和實力只比李軒強上一線,她方才這麼威脅,估計會被他記恨,日後秋後算賬。但現在,仲孫沅和李軒之間的差距太大,反而讓他生不起反抗的念頭。
「那個……我有一個問題……你剛才看得懂上面的文字?」李軒暗中模模脖子,暗暗感慨一句,能活著的感覺好好,剛才他都懷疑自己會被仲孫沅一爪子抓爆腦袋。
按照那個虛影敘述,他遺留的東西只有同行或者繼承者能看得懂。
而現在,繼承者是他,那麼仲孫沅便是前者。她……難道也有這麼強橫的實力?
李軒不知道,但想想之前展露的實力,估計也不是好惹的主。李軒不是沒想過算計對方,但短短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覺得對方和自己以前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在她身邊總覺得輕松和安全。仲孫沅是第一個和他心平氣和交談的女性,若是對方不那麼強勢,稍微再溫柔一些,李軒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傾心于她了。
仲孫沅沖著他挑了挑眉梢,暗示一句,「自然看得懂,那個東西……你好好把握。若是有哪里不懂的地方,也可以來問我……雖然專業不對口,但基礎都差不多……」
劍修和體修,號稱滄溟界兩大苦逼體系。仲孫沅怎麼說也曾是出竅期劍修,見識和學識都足夠強大,指導一個連入門的門檻都沒有模到的體修,簡直不要太容易。
李軒點點頭,兩人之間的對話像是打暗語,一旁的蔣默燕抿了抿嘴角,表情略微僵硬。
「這里已經沒什麼好東西了,你收拾收拾,帶著這些金銀珠寶走吧,我和默燕在外面等你。」
仲孫沅知道墓主人給李軒留了一件修真者獨有的空間物品,品質還不錯,可以盛放墓室內的金銀珠寶。之所以帶著蔣默燕離開,不過是不想讓蔣默燕看到,到時候解釋起來麻煩。
蔣默燕沒有異議地跟著仲孫沅離開墓室,站在門外等待,「為什麼……要讓我避嫌?」
「因為每個人都需要秘密,保持一定距離會讓人有安全感。」仲孫沅看向蔣默燕,說道,「李軒的性格,看似天真憨厚,陽光友善,可其實呢,他心中對別人的防備很深。簡單來說,這種人比較容易黑化,朝著重度中二晚期的大道一去不回頭。」
「如果……他黑化了?」蔣默燕現在背著大門,但她知道,石門根本沒有關!
她們兩人相當于當著李軒的面談論他,李軒听得見的!仲孫沅這麼誠實,他不覺得膝蓋疼?
呵呵,將兩人對話都收入耳畔的李軒,他沒有膝蓋疼,但是有些胃疼。
仲孫沅冷靜地說道,「長歪的苗子,打折了綁一綁,還是能重新長好的。」
容易長歪的李軒︰「……」這種多了一個媽的即視感是咋回事?
「他是你同學……不是你……」蔣默燕暗中撫額,她終于明白仲孫沅身上的不和諧感覺從哪里來了。她對李軒和那些學生的態度,根本是長輩看晚輩,處處包容啊!
李軒失意體前屈,原來……他對仲孫沅的好感,是對老媽的喜歡?
「咳咳咳……我已經準備好了,走吧……」李軒不想繼續听下去,那會讓他三觀崩潰。
「哦,那就走吧。」仲孫沅絲毫沒有被蔣默燕的吐槽影響,她本來就是以師長的心態對待李軒,加上這個少年有天賦,福緣足夠,她稍微惜才一些怎麼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將李軒當成徒弟輩的後輩,約等于啊!
所以,最糾結的還是李軒,其次是蔣默燕,當事人仲孫沅完全不受影響。
天腦監控很強大,但是有些地方是盲點,例如這個神秘的墓室。仲孫沅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所以才毫不避諱地讓李軒去收拾那些遺產,反正除了他,也沒有人有資格繼承。
不過,仲孫沅怎麼也想不到,她們三人離開沒有一天,一個少年滿眼陰鷙地站在被掃蕩一空的墓室門前。
李軒窮怕了,又是第一次接觸空間物品,能收走的東西他都帶走,一點不剩!
所以,少年急匆匆趕到的時候,整個墓室已經空了,甚至連那具尸體也不見了。
因為仲孫沅說死者要入土為安,所以李軒將那具尸體裝好,一同收進空間戒指,打算等十五天生存訓練結束之後,給他找個墓地埋了,讓他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又遲一步……該死!」少年咬牙切齒,眼眸中爆發出一陣陣的恨意,「李軒,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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