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試驗
曹洪濤看著何歡手中的藥劑和載玻片上的細胞體,還有何歡靜默和灰暗的眼神,他明白了一些什麼,他雖然年齡大了,但是不表示他沒有了腦子。
曹洪濤很是看好這個女孩兒,他不願意讓她陷入自己構建的恐懼之中,也不願意她活在不信任和躲避之中,于是拍著何歡的肩膀道︰「保護好自己。」
何歡轉頭看著曹洪濤,不知該說些什麼。
終于何歡下定決心來了一句,道︰「老師,用我來做實驗吧!」
曹洪濤看著何歡長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反應,厲聲喝道︰「不行,這個實驗很危險。」
何歡低下頭,在老師的面前她永遠是做錯事的小孩子,道︰「我不想一直呆在這里,我想出去,但是外面的世界說不準會有什麼樣的危險,但是我也想要到外面去看看。
+.++還有只有我有這樣的能力可以保證得到最完美的數據。所以老師您就答應吧!是死是活我不在意,人生只要瘋狂那麼幾次就夠了。」
曹洪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縱然可以阻止她一次,但是接下啦,以後呢?難道他還能夠一直看著她?更何況她也懂得藥劑的注射和注意的事項,在無人監管這樣的情況下更容易出現問題。
于是曹洪濤嘆氣道︰「就這樣吧!做好準備我們就開始吧!」
說完不想再看何歡一眼,直接離開。
何歡知道他這是恨鐵不成鋼,雖然老師沒有直接表態,但是他已經讓她做好準備,那就說明她得到了他的同意。
第二天曹洪濤穿上了消毒服,親自坐鎮為何歡把關,他不希望何歡有事情,但是卻知道這個孩子和他一樣的倔。
而且細細想想這孩子說的話,其實她說的很對,她還年輕,向往著外面花花綠綠的生活,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需要陽光,需要雨露,需要泥土的滋潤,而不能像一只鼴鼠一樣整天的躲在地下,活生生的埋沒青春,一輩子呆在這里做著科研實驗,他以為是為了她好,實際上是剝奪了她的自由。
他也確實該放手了,讓她到外面去看看,讓她體驗一下自己的生活!心里的態度發生了轉變,卻感覺悶悶不樂的,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眼神重新回歸到了試驗台上的何歡,他深吸口氣下令,道︰「開始注射。」
機器旋轉,帶著調配好的藥劑注射到了何歡的身體了。
時隔多年,何歡再一次體會到了注射器插入身體的感覺,像是蚊子叮咬一般,不是很痛,但是隨著溶液的緩緩注射,她感覺到了血液的跳動,然後藥劑順著血液流到了細胞,一切是那麼的清晰。
那些細胞在興奮,而她的情緒也開始興奮,想要顫動自己的身體,卻因為麻醉無法動彈,這就是矛盾和無奈之處,喉嚨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叫喊不出來。
痛,
痛到了極致,
無法言說的痛,
終于藥劑注射完畢,快速抽搐注射器,但是反應才剛剛開始,肌肉都在抽動,就連打了麻醉藥都無濟于事。經歷了這麼多的注射,這次不算是最痛的一次,但是骨子里的不甘心讓她深深地忍住。
何歡緊咬著牙齒,感覺像是要把牙齒咬碎一般,她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本來可以選擇不做這個實驗的,但是卻是因為她的堅持而繼續。
自討苦吃嗎?或許不一定!
曹洪濤在外面看的很是糾結,看著何歡痛苦的模樣,他也在揪心,養了十年的孩子,沒有感情是假的,她傷了,踫了都心疼。
這個實驗還是瞞著馮秋做的,他們兩個都不想讓她知道,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一個兩個的都是倔人,就連他也是,這一家到底出了些什麼怪人!
曹洪濤這個時候終于承認了自己是個怪人了。
一個小時後,反應終于完成,何歡已是滿頭的大汗,身上覺得很是不舒服,黏膩膩的,恨不得現在就去洗澡。
感覺這自己身上的變化,有一種澎湃的生機出現,這是屬于春天的氣息,讓她有一種錯覺,現在已經到了春天了嗎?
還有她能夠感覺到周圍磁場的變化,這是人的情緒的變化,可是轉瞬即逝,讓她疑惑,可是身上已經沒有了力氣,身體和心理的疲憊讓她想要沉沉的睡去,雙眼實在控制不住,闔上了。
承認看見何歡的眼楮閉上,心提在了嗓子眼上,也不管不顧的跑進去試驗台上,緊急的查看她的情況,一系列的測試過後,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了之後,心才放下來。
可是還沒有等他喘口氣,更難過的事情等著他的處理。
馮秋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劈頭蓋臉的就罵著曹洪濤,道︰「你還是不是人,怎麼能讓歡歡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實驗有多大的危險嗎?還是你是故意的!還有為什麼這里是我最後一個知道的,這麼大的事情,你們真是好好啊」
馮秋眼楮瞪圓,容不得曹洪濤解釋,然後繼續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就這一個寶貝,出了事情誰來負責!你賠得起我的寶貝嗎?」。
曹洪濤模了模鼻子,給人背黑鍋的事情真是不好受,等何歡醒來也要讓她嘗嘗才好。但是現在是絕對不能夠還嘴的,不然的話會被罵的更慘,他深切的知道這樣任性的結果。
等到馮秋說的口干舌燥之後,曹洪濤才幽幽的來了一句,道︰「歡歡還躺在這里!」
馮秋狠狠地瞪著曹洪濤,道︰「你怎麼不早說!」
曹洪濤暗自月復誹,道︰「我說了也沒有,再說我根本就插不上話,怎麼告訴你!要是你早就知道還不得被你扒層皮下來。」
但是這話他是絕對不敢公開說出來的,天大地大還是大人最大。
然後昏睡中的何歡被抬到了一件干淨的臥室,等待著她身體的恢復。
晚上
何歡被「咕嚕咕嚕」的聲音吵醒了,眼睫毛輕輕地眨動,然後那雙黑亮的剪水雙瞳睜開,整個房間微冷的白光被黑瑪瑙的映襯顯得有了一點生氣。
何歡模著自己的肚子,準備起身,然後身旁的馮秋就把一雙碗筷給了她之後,抱胸轉了一邊,何歡拿著一碗清粥,默默地放到自己的腿上。
剪水雙瞳上面有了水汽,然後輕輕地開口,道︰「女乃女乃,我錯了。」
馮秋冷「哼」一聲,還是沒有轉身,也沒有動作。
何歡繼續說道︰「我不該這麼的任性,不該自作主張去注射藥劑,也不該聯合老師一起欺騙您。」
馮秋這才轉,用手點著她的眉心,道︰「你啊你,說你什麼好。平常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兒,怎麼就這麼的倔呢!還要瞞著我去做,我是惡鬼啊還是見不得人,你們都這麼小心的防著我。」
何歡抬頭,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只能慢慢道︰「沒有,只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
馮秋的聲音陡然的拔高,道︰「這難道還不能讓我擔心?」
何歡更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了,她本來就不擅說話,與老師和女乃女乃說了這麼多的話已經算是極限了,真心不知道老師是如何應付女乃女乃的,熱切呼喚老師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