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四十六)弟弟
「因因,你相信我。」袁宥莉再次拉住我的手。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住在雲朵上的你,可曾想過那個卑微的因因在地獄里過著怎樣的非人生活?在你光芒萬丈的時候,我又是在怎樣的環境里存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
「那時女乃女乃告訴我你已經死了,相信我,那時我也很小,根本不知道燒焦的尸體是什麼樣子。」袁宥莉看著我,她叫我相信她。
你們可能忘了,可我卻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場大火只有承承跑了,他不顧一切的來救我,那時他那麼小,他都知道在火里的人是我,而你們卻無動于衷。
「你知道我當時身上有多少處燒傷嗎?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接受治療?」我看著袁宥莉,仿佛砸說一件別人的故事。「我沒有,因為我在流浪,我只能靠自己一點點的去挨,一點點的忍著。」
我身上的燒傷的痕跡很多,但是自從遇到了江浙宇。江浙宇為我安排了醫生,把我那可以給我帶來噩夢的傷痕都處理的很干淨。
但是身上的傷口不見了,難道心靈上的也可以不見嗎?
「你為什麼不回來?」袁宥莉看著我,終于我看到了她眼神里的顏色,那是憐憫。
「回來?」是呀,我為什麼不回來?
因為我知道,那不是意外,那是一場縱火。有人想要燒死我。
如果你知道,試問你敢回來嗎?如果我回來,那又能怎樣?又能改變什麼?女乃女乃就會愛我了?承承就能活了?
可終究我還是沒有說話,我轉身就要走。
袁宥莉的手松開。
「你想不想見承承?」袁宥莉說了這樣一句,我的理智就要全部消失了。
我轉過身來看著袁宥莉。
「承承還活著?」我看著袁宥莉,是的我在期待,這是我那麼久以來的第一次。
袁宥莉看著我。「,來這,我帶你去見他。」她的語氣不是像我這般驚喜,好像有隱含的內容。
承承既然活著,那麼為什麼承承不和她們生活在一起,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听她們承認過承承的存在?
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承承在,只要承承在就好了。承承還活著,這怕是我很久以來听到我唯一的好消息,我不用再背負著命運的十字架每日每夜都做著同樣的噩夢,夢中都是那樣的畫面在定格。
承承,因因回來了。最愛你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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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的時候,我非常的開心。我都要高興死了,我想到我就要見到承承了。
「什麼事那麼開心?」江浙宇透露出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微笑的看著他,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我直接坐到江浙宇的身邊。「今天吃飯了嗎?」。
江浙宇好像對我的反常感到不適應。「你餓了?」
「我吃飽了。」當然沒有,因為臨走的時候于媽,把整個圓子都給我打包了,我一時興起在車上就已經吃完了。
江浙宇盯著我看著半天,就像是一定要從我身上找出什麼不同一樣。那種眼神,有一種看怪獸的感覺。
我依舊對他微笑。
他最終收回目光,然後靠近我。直接在我的唇上輕輕的啄了一下。
我心情好,直接攔上江浙宇的脖子,也湊近吻了上去。
記憶中這是我少有幾乎沒有主動吻過江浙宇。
江浙宇看了我一眼,然後嘴角上揚。直接壓了,吻越來越強烈,直至演化為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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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就起來了,昨晚的激-情都沒有影響到我。雖然感覺到有些酸痛,但是我的精神卻是很好。
于是就早早的出現在袁家的門口。
于媽看到我很激動。「因因。」于媽對我很親切,直接就叫我的名字。
袁宥莉走近我,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剛向于媽告別,我就已經上車了。
車子啟動,我只專注于旁邊的風景。不正確來說,是我只專注于我所想的事情。
我滿腦子都在想和承承見面的場景,袁承,我的弟弟。
這一次是袁宥莉先開口。「自從那場大火,女乃女乃就請人算命。為了避開邪運我們都該了名字。承承也改了,袁胥利。」
原來自從那天開始女乃女乃就已經想要把我與她們徹底隔開了。新的名字,就是新的時代了。我是那個被遺棄的人。我自嘲。
「你要有心理準備。」袁宥莉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話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袁宥莉這是什麼意思,承承,承承怎麼了?
我一路上都在揣測,袁宥莉不告訴我,只是要我做好心理準備。
仿佛街邊的風景都暗淡,我也從一開始的愉悅變成了現在的沉默。
直至車子停住,來到了一個中型的小別墅里。
「叮鈴。」袁宥莉按下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袁姐,你來了。胥利在里面。」那好像很熟悉袁宥莉。
袁宥莉看著我。「這是承承的經紀人顧月。」又向她介紹我。「這是承承的二姐袁友莉。」
她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微笑的讓我們進去。
剛進去,就感覺到屋子里很整潔。看來是她收拾的。
「胥利在畫室。」她很熱情的帶著我們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可以感覺到濃濃的顏料的味道。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畫作。
然後就可以看到正在那里畫畫的男人。
是的,應該用男人形容了。承承已經長大。
我走近他,心里有些激動。我看著承承的背影,然後到正面。我幾乎就要認不出承承了,要不是他耳旁的痣,我幾乎就無法認出他。
「承承。」我試著叫他。
他依舊是在畫畫,就像沒有感覺到我的存在似得。
「這幅畫很快就要完成了。」顧月走了說。
我感覺到不對,繼續看著承承。「承承。」我又一次叫了承承。
「沒有用的,他不會听到的。」袁宥莉突然開口說話。
我疑惑的看向袁宥莉,又看了一眼承承。
「自從那場大火以後,承承被救了出來,身上的燒傷雖然好了,但是卻有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于是就逐漸變的自閉,直至現在這樣。」袁宥莉走了看著正在畫畫的承承。
自閉癥?
我幾乎不敢相信,當初那個陽光開朗的承承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不過我也是可笑,那場大火對我都有那麼大的陰影,何況是當初那個比我還小的承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