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白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她就找理由跑開。她跟白說不通,索性不說。
她就是一個小氣的人,白生產遇到的險情,都是呂姨娘造成的。她就是在生氣,生氣白老爺的處理。
她可以對呂姨娘下手,但是卻不能對白老爺出手。唯一合適做的就只是耍耍小性子。
她慢悠悠的走到了外面,這時候,已經是要到了初冬時節。她看到了一池子的敗荷,無端途增了不少的傷感。
結果就在白臻兒剛剛轉身準備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個人——福生管家。有幾天不見,福生的模樣倒是乖覺了不少。
怎麼這麼說呢,之前福生從淮南那邊的時候,雖然行事挑不出什麼錯處。但是他的表情,一直都是非常淡然的,說的通俗一點就是一副老子是老太太那邊的人,這邊的一切他都不在乎的模樣。
這些時日府中暗自傳聞著這管家跟姨娘的關系,只是下人礙于她之前的作風,不敢明面上傳而已。
而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沒鬧大,故作不知而已。這種破事,她也懶得理會。白老爺都不著急,她著哪門子的急。
這白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存心避而不見,那還是有可能。比如面前的這位福生管家,突然的出現在她面前,或者是出現在她面前的路的時候。往往都是有事兒上門了。
可惜最近事多,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事情上門了。惹不起躲得起。白臻兒果斷的轉身,朝著另外一邊而去。
當然沒走幾步,身後就果然的傳來了福生的聲音,帶著些慌張說︰「大小姐請留步。」
白臻兒站住腳,漫不經心的看著一旁的花花草草,連頭也沒回。
「大小姐,可否借步一言。」福生在一旁微微低著頭。
「管家有事直說便是,這都是自己人,不礙事的。」她這句話說完,對面的人一時間沒有接話。她得承認自己這是故意的。
沒錯就是故意的。憑什麼你們害了她母親,她就得原諒?她現在連白老爺都不帶搭理的,更別說這害人的正主。
她態度很明顯,姐現在連臉面都不屑于做。連裝的都不屑。
「大小姐。之前的事情是我們錯了。現在姨娘命在旦夕。還請大小姐借饕餮一用。」
呵呵,听到這話。她簡直就想仰天長嘯啊,這臉皮忒厚了。
白臻兒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會兒也毫不留情的說︰「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
「大小姐,若是大小姐還覺得氣沒有出的話,就沖著我來。她是無辜的。」
「無辜這個詞,永遠都用不到你們身上。」她低頭撢了撢衣袖,語氣輕飄飄的繼續說,「我真不知道你哪里來的信心來找我,就連父親都不敢來找我開這個口。」
的確白臻兒知道呂姨娘沒有死,不過也距離死不遠了。中了子母花的毒,生完孩子就是毒發的時候。而她也知道,她手里能解白毒的饕餮,必然成為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至少說經過這麼些時日,福生能夠想的辦法都想完了,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找她。白臻兒也能夠猜到,之前福生必然是求過白老爺,然後被拒絕後,福生才會來求她的。
小紫這個時候朝著自己身邊的人看了幾眼,隨即她們就退到了幾步之外,小桃仍舊是站得最近的那個人。
四周的人退開後,福生這才開口,只不過語氣有些變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大小姐難道不想給小少爺跟小小姐積德麼?這個時候,府中若是在辦喪事的話,豈不是觸了霉頭。」
「你是在威脅我麼?」
「不敢,我只是為了白府著想。從大局考慮而已,想來換成任何一個掌家太太,都會考慮到這些。」
「管家這是在說我管家不嚴麼?管家說這些又與我有什麼干系?」
「但是,以後老太太終究是要到這邊來,二老爺也會到這邊來。大小姐的某些做法,其實就不太妥帖了。」
這福生又在用以前的方法,想用利益來打動她。這次是用那邊的消息來換取麼?
她毫不在意的回答︰「那時候,自然有長輩定奪。臻兒年少犯錯,想來她們是不會怪罪的。」
有的東西,她在意的時候,也許這個方法就有用,但是相比于讓呂姨娘被折磨至死,她還是比較希望看到這個。
「大小姐,二太太可不是一個好想與的人。難道大小姐就不想要一個盟友麼?「福生的話說得不急不緩,仿佛是駕定了白臻兒會對他說的打動。
「管家這話說得甚好啊。」她慢慢的回答,仿佛思考了一番的模樣。
白臻兒的這話剛說完,福生的眼神中就快速的閃過一絲東西,很快便消失不見。
「管家剛才說什麼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麼?」
「對的大小姐,但是最主要的是此刻小小姐跟小少爺平安出世,這是天大的喜事。實在是不宜在府中增添不好的事情。」福生語氣倒是很平靜,仿佛都是為你著想。
「管家這麼說還提醒我了,現在姨娘情況如何了?」
「現在她的情況不太好。」這話,福生是沒有說謊。呂姨娘的情況是不太好。
「我記得福伯之前住的地方很是安靜比較適合養病,過幾日姨娘便去莊子養著吧。」說完話,白臻兒看著臉色驟變的福生,語氣悠然的說,「這樣的話,剛才管家說的問題,那便不再是問題了。管家覺得如何啊?」
寂靜,很是寂靜。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最終,福生像是認清了現實一般,艱難的開口︰「大小姐要如何才肯拿出解毒的藥?」
「管家早這麼說的話,就不會發生剛才繞圈子的事情了。有話直說不好麼?偏要這麼繞來繞去,簡直跟呂姨娘一個德行。」
福生僵持的臉色有些異樣,他忍住白臻兒的刁難,語氣恭敬的說︰「還請大小姐明示。」
「有什麼好明示的,剛才管家說的伯仁的典故,我覺得甚好。但是管家卻弄錯了一件事。」白臻兒轉過頭看著福生,這時候的福生恭敬得幾乎都不像是那個桀驁的管家了。
白臻兒仍舊不急不忙的說︰「我不是不殺伯仁,而是想殺,卻沒得機會下手而已。」
只可惜,這個事實,貌似有的人始終都認不清。
福生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大小姐的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他抬起頭,有些狼狽的說︰「大小姐菩薩心腸,還請,還請大小姐高抬貴手。」
「菩薩心腸?別給我帶高帽子,憑什麼你們認錯了,你們說軟話了。然後我就得原諒你們,還有出手救你們,以此來證明我是一個菩薩心腸的人?」
她轉過身,冷冷的說︰「我白臻兒就是一個心腸冷硬的人,那些偽善的虛名,我一點都不稀罕。」
「大小姐難道就一點都不想要掌控那邊的消息?如果大小姐這次出手相救,福生以後一定誓死為大小姐效勞,肝腦涂地在所不辭。」福生說完這話後,眼楮直直的看著那個身穿粉紅色衣衫的小主子。
結果,他卻看著那個粉女敕女敕的背影慢慢的遠離,還伴隨著一聲「不必。」
福生就知道,這所有的這一切,又被打回了原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