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臻兒雖然不太喜歡那人剛才說話的語氣,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人的確吹得很好,不僅如此,這人的武功應該還不低。不然,這笛音,怎麼能如此快的擴散開來,並且繞而不絕。
很快便有人擊築而歌,有豪邁的聲音傳了出來︰「蒼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
天知曉。「
當那人唱到這里的時候,又有人拿著簫聲摻入了其中,簫聲低沉渾厚,倒是應了這歌詞的景。」江山笑
煙雨遙
淘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
清風笑
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此歌來自《笑傲江湖》)
當這歌詞到了末尾的時候,這四周湖上面居然有魚在不斷的飛躍,一層一層的靠,十分的壯觀。
「好。五陵果然一絕,不僅文采一絕,就連音律也是一絕。」一旁便有人高聲而呼。
「就是,听說五陵的歌律可以讓飛天走獸皆動容,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當真難得一見。」
「不敢當,是因為簡閣老的歌詞做得好。晚輩只是沾了閣老的光。飛禽自有靈性,也是湊巧而已。」
「既然如此,亞之也來一曲如何?你們女子不是最會唱歌跳舞麼?只是辯論好生無趣。」
白臻兒眯了眯眼,那人好生無禮。居然譏諷安心。
安心站起身來,面容淡淡的說︰「亞之並不精通樂律。」
「別掃興,別掃興。隨便來一首,我們也不當這為辯論的一局。」那藍衫男子手拿扇子,一臉笑意的看著下面小舟上面的女子。
「我要。」白臻兒的話剛一說完,小舟便到了安心船的跟前,晴空郡主在後面還愣著,壓根沒反應。
安心抬頭看到來到跟前的白臻兒,白臻兒直接開口說︰「你可想出什麼好的詞?」
安心搖搖頭,「並不擅長這個。」
「剛才那人也欺人太甚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你。」
「我並不會唱歌。」安心這會兒臉上才有些淡淡的無奈。
「那你總會彈琴伴奏吧?到時候我唱,你幫我伴奏即可。」白臻兒眨眨眼,「我是女子,擅長音律。」
安心還是有些遲疑。若是白臻兒這時候牽扯進來。待會兒那些人辯論的時候。可是會一點都不留面的。
看出了安心的遲疑,白臻兒開口說︰「我可以叫你亞之麼?」
「可以。」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互相幫助又如何?」
「主子。你就答應了吧。」身後的侍從,一臉的著急。
最終安心點點頭,「可否將詞給我看一看?」
白臻兒抬筆,然後在紙上面書寫了一遍歌詞。其實這歌是阿朧曾經教過她唱的,她一直都記著這首歌。
安心接過那張紙,看完後,她眼中都帶著敬佩,說︰「這是你寫的麼?」
白臻兒搖搖頭,「當然不是,是我一個朋友做的。」
「歌詞豁達不羈,其人心胸必定不凡,以後真想見一見才好。」安心是真的被里面的內容給驚訝到了,更多的還是里面的詞義,說出了她的心聲。
「她也是個女子。我一向敬佩她,若有一日她回來了,一定讓你們見上一見。」白臻兒笑著說。
白臻兒站起身來,看了看這四周,說︰「去那邊,空曠點。到時候別讓人擋著我們。」
兩葉扁舟獨自到了一邊,面對亭子,背對著一線天景色的湖泊。
「這麼一看才是最合適。嬌嬌們的演奏,定然不俗。」其中一個文人開口說到,「不過這里倒是不興那些你儂我儂的歌詞,要照著剛才簡閣老的模樣才好。」
白臻兒站在小舟的前面,笑著回答說︰「然,還得感謝剛才五陵以我為題的伴奏,大氣磅礡甚是讓人難忘。可見也認為女兒也當有這一面。」
那藍衫男子氣得笑了,這丫頭倒是伶牙俐齒。他們明明就是因為簡閣老的歌詞才這麼做的,居然被這丫頭拿來做話頭。
一個黃毛丫頭而已,他接下來開口說︰「那麼接下來,還得期待亞之的表演了。」
居然直接無視她,白臻兒再次對那個什麼五陵的印象,打了一個叉叉。
安心抬頭看了眼白臻兒,說︰「開始吧。」
「好。」白臻兒縱身一躍,跳到了安心的小舟上,雙腳踩在了那船頭,看似搖搖欲墜的模樣。
安心低頭,素手擱在了那素色的琴上面。剛才白臻兒簡單的哼了一邊歌詞的樂調,她倒是能夠記得七七八八了。
隨著輕快的音樂慢慢想起,那女子站在船頭,側對著一邊的眾人,開了口︰「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唱到這里,白臻兒回頭看了安心一眼,她飛身回了自己的小舟,安心一邊撫琴,一邊開口︰「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
安心,此刻閉上了眼楮,想起了府中各種的爭端,還有現實對女子的各種阻攔。她嘴角揚起微笑,繼續開口︰「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今天哭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
白臻兒手拿筷子,在七個茶杯上面敲打著,符合著安心接著唱︰「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現場的人幾乎都是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最後的目不轉楮的看著︰那兩葉扁舟靠攏相聚,一個隨意擊築而歌,笑容肆意無比,笑看人生。一個撫琴淡然,仿佛超然物外,拈花一笑間。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今天哭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安心閉眼而歌,仿佛四周的一切都不曾存在,世間只有她一人,孑然而立。
白臻兒手里倒是很歡快的敲打著節拍,看著安心沉迷的模樣,她就知道,這首歌刺到了安心的最深處。
這個世間,對于女子,又何時仁慈過?
不過縱然如此,且看的,還是自己如何選擇。
她讓安心看著首詞的緣故,也是想要開解安心。安心取了一個表字,名叫做亞之。
可是,安心不善,有口難言。謎底不就是亞字麼?
難言的是什麼?有口難言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定時發送君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