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無甲子,人間歲月長。
一恍眼在大明寺的時間都已經過了一半,白臻兒放下了筆,看了眼窗外︰一葉知秋,恍然間微風中也夾雜著冷意。
時間到了,她放下了筆,然後熟練的從內室的窗戶離開了院子。
她的身邊跟著小桃,主僕兩人朝著外面而去。她到了那桃林的深處,然後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她勾起了嘴角︰「明池。」
明池是商鞅的字,這些日子,他們都以對方的字互稱。
男人一襲白色的長衫,頭發用墨色的簪子高高的束了起來,听到她的聲音後,他立刻轉過頭看著她,嘴角帶著放松︰「來了?你現在還在抄寫金剛經?」
「嗯,快要抄完了。」白臻兒走了站在他的面前。
小桃自然的停留在了不遠處,跟小風不同,小風則是喜歡隱藏在樹林中間。
「今日去釣魚麼?」白臻兒看到商鞅身邊擺放著魚竿,便開口一問。
「恩,前面有條小溪。」商鞅說著話,然後彎腰拿起了魚竿,兩人並排朝著那小溪走。
白臻兒知道那邊有有一條小溪,最初她第一次來到這桃林的時候,還去過那小溪,不過當時還摔了一跤。現在想想還挺囧的。
果然這里的小溪還是跟以前一樣,鮮有人跡,泥土也變得濕滑。
「小心點。」商鞅看到路變得不好走了,他的腳步變得慢了起來。一邊的眼光還注意著一邊白臻兒的情況。
「我沒事的,你可別忘了我也是有身手的人。」白臻兒不在意的說著話,然後剛剛說完話,她腳下就滑了一下。
商鞅手疾眼快的伸出手拉住白臻兒的手臂,然後語氣帶著些無奈說︰「小心點。」
「知道了。」白臻兒也覺得有些囧,然後手臂上的手便松開了,白臻兒默默小心的走著,千萬不要再出丑才好了。
終于到了那小溪邊,小風出現了,然後搬出來了兩張小凳子。還有一張杌子。上面有著茶杯。東西放完後,小風什麼也沒說的便離開了。
白臻兒已經習慣了小風的行事方法,她見怪不怪的伸手倒了兩杯茶,然後看著一旁在擺弄魚竿的商鞅說︰「在寺廟殺生是不是不太好?」
「大不了呆會兒放了便好。」
「辛苦釣起來的。丟了多可惜啊。」
商鞅拿著手里的魚竿。然後看著她說︰「你想吃魚?」
「那倒不是。」她這半年要吃素呢。她的眼神又轉移到了商鞅手里的魚竿,「你在上面弄的什麼?」
「魚食。」
「魚食是什麼?」
「蚯蚓。」
「哦。」白臻兒看了看,然後還是站起了身跑到他身邊。「我也想弄,怎麼釣啊?」
「我來弄,髒。」商鞅先是擺弄好了一根魚竿,然後找了一個好位置插好,然後轉身拿起了另外一根魚竿,「你看著就好。」
白臻兒就看著商鞅伸手從一個木罐子里面拿起了一根蚯蚓,然後再穿在線上的鐵絲上面。果然像那人說的,倒是有點髒,她看到那雙潔白的雙手上沾滿了蚯蚓的液體。
「給你。」商鞅穿好了魚食,然後把魚竿給了白臻兒。
白臻兒接過魚竿,然後看著他弄髒了的手說︰「你去洗洗吧。」
「恩。」商鞅點點頭,然後轉身慢慢靠近小溪邊洗手。
白臻兒手里拿著魚竿,抿著嘴笑著看了眼那人,然後慢慢的走到他的魚竿旁邊,找了一個位置插上魚竿。
她看著不遠處的風景,還有一旁朝著自己走的人,這一切看著都好像是一個夢一樣不真實。
轉機是在她到了大明寺一個月之後,商鞅突然出現在了大明寺,她偶然在桃林面前的亭子遇到他。
那一次的相遇,白臻兒知道也不過是一次的偶然罷了。但是沒想到之後的幾天,白臻兒多次遇到那人,並且她感覺到一直冷淡的人好像有些不同了。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是一直遠遠保持著距離的人,突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雖然表面看著也沒多大的區別,但是白臻兒就是能夠感覺到不同了,他對自己的態度不同了。不再是拒人之千里之外了。
後來的事情,好像發展得很順利,白臻兒每次在亭子都會遇到他。她知道他住的那個院子比較偏僻,根本與這個亭子就是南轅北轍的方向,因為這樣,兩人相處的同時,她同時也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有的事情,好像就在不經意之間,朝著不同的方向發展了。
就在白臻兒發神的時候,一旁的魚竿被拿了起來,她看到上面有著一條半大的魚兒。
「真的釣上來了誒?」白臻兒興致勃勃的看著被釣上來的魚,以前她還真是沒有釣過魚。所以這時候顯得真的是興致勃勃的看著商鞅用手取下魚兒,看著他把與放入魚籠里面。
「為什麼我的還沒有呢?」白臻兒這會兒,郁悶的看著魚竿,但是魚竿一點動靜都沒有。
「釣魚需要耐心。」商鞅看了眼一旁失落的人,嘴角微微動了動,然後重新上了餌,又將魚竿放入了水中。魚餌落水的位置,濺起陣陣的波紋。
白臻兒坐在凳子上,看著水面說︰「你以前經常釣魚?」看起來這麼熟練的樣子,她還沒見過這麼年輕的哥會專門去耐著性子釣魚的。至少說,白臻兒沒听說白鏡或者劉晨他們去釣過魚。倒是經常去什麼音坊舞坊什麼的。
「也是偶爾,大多時間呆在醫館里面。」商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白臻兒听著,覺得這也算是一大進步了。
「你看起來,跟一般的人不同。」白臻兒覺得這人看起來一副淡漠的樣子,接觸久了他真的話很少,也很無聊。再而就覺得他少年老成,一點也沒有年輕人的活力。
「有何不同?」商鞅轉過眼看著白臻兒,眼底映著她的身影。
白臻兒迎上他的目光,嘴角一勾說︰「就是不一樣,若是說哪點不一樣,應該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說著話,她轉過了頭,耳尖變得紅紅的。這種話,她還是頭一次說,心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