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箭穿心般的痛席卷全身,從心中迸發。她說她有丈夫。顏熠龍有些受傷,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沐小小。她變了,變得獨立了很多,知性了很多,漂亮了很多,變得有些讓他掌控不住。她不再是是那個受了傷後讓自己哄兩句就可以開心就可以原諒他的小姑娘了。她的心,不像以前那麼柔軟了。
沐小小看到了他堅定地眼神,還有那種與生俱來的憂郁,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激動地說道︰
「顏熠龍,我曾經把我所有最美好最單純的日子都給了你。但是你還給了我什麼?一槍、一刀,還有無盡的羞辱和背叛。」
再說起這些,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心中也仍舊波瀾壯闊。
「這些我都可以解釋。」
龍爺自知理虧,口氣也軟了下來。
「解釋?我肚子上還有槍傷,肩胛還有刀傷。都是`.``你親手種下的。怎麼解釋?還是你讓我回敬一個?回不去了!」
沐小小說完,轉身便走了。顏熠龍一個人站在那,看著她的背影。是啊,有些事情,注定已經回不去了,即使再解釋,即使再彌補,也是回不去的。不!不可以放她走,他需要她,發了瘋的需要她。
有幾秒鐘的冷楞神後,像是做了很重大的決定,顏熠龍跑上前去,從風衣里拿出了一把手槍。
「你干什麼!」
無情看到了他掏槍,下意識的護住了沐小小。說道︰
「哥。我知道我武功不如你,你如果想動手我們肯定逃不掉,但我只想勸你別再糾結那麼多年以前的事了。我很想你,也很想爸爸,如果你真的可以放下,我們可以回去,咱們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無情想用親情牌打動哥哥,其實他說的不假。在外國的日子,雖然安逸,但是總是不如家好。而且他從小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剛剛和哥哥父親相認,他想要得到親情,他也想回去,但是沐小小不能回去。所以他只能讓時間沖淡一切的問題。
「哥?你還認我這個哥?有哪個弟弟會搶哥哥的女人?」
顏熠龍很失望的看了一眼無情。便把目光直直的盯著無情身後的沐小小。他輕而易舉的從無情身邊拉出來沐小小,而後在無情脖子上劈了一掌,隨後將槍放在沐小小手中。並強迫她指向自己的胸口。
「啊!」
「沐沐,我欠你的我還不了,那你也欠我的行嗎?你打我一槍,咱們互相欠著,互相償還。」
此時的顏熠龍雖然霸道,但是卻有了一絲痴情男人的樣子,讓沐小小有些束手無措。
「你別鬧了!」
她害怕槍。想要使勁的掙月兌,但是顏熠龍就是不放手,還將她的手放在扣扳機上。
「砰!」
哥本哈根的街頭響徹了一聲巨大的槍響。子彈意外的被射出,硬生生的打進顏熠龍的胸口。
「不!」
沐小小害怕的扔掉手槍,看著眼前那個高大的男人有些搖晃,表情痛苦。
「你不是有意打我的對不對?以前,我也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我我是被算計了,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听我說」
血像是潑墨一般快速的往外冒,即使痛到不行,顏熠龍還是堅持著站著,努力和沐小小說著三年多前的事情。
「別說了,你受傷了!」
心疼,痛得要撕裂一般,時隔三年半,沐小小再一次體會到了這種滋味。
「哥!」
無情也嚇了一跳,快速跑扶住他。那是自己的親哥哥,對他,從來只有怨,沒有恨。
「哥,你堅持住,我送你去醫院!」
「不,听我說完。」
無情給醫院打著電弧,顏熠龍則伸手拉著沐小小的胳膊,眼楮里滿是真誠。
「我們的很多誤會,都是讓南黎川挑起的,還有陸婉兒。我我和她,從來,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我不是壞人,我是軍」
最終,顏熠龍還是昏了,手卻一直拽著沐小小。
「顏熠龍,不要有事!你不要讓我欠你的!顏熠龍你給我醒醒!」
沐小小聲嘶力竭的叫嚷,眼淚不斷地流著,迷糊住雙眼,她的手堵著顏熠龍的傷口,她怕他的血流干。
不要,不要讓我看著你有事!!顏熠龍。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無情將哥哥抱上急救床,沐小小一直追著走,一不,她被絆倒,硬生生的腿磕到了冰冷的鐵柱,但是她一刻遲疑都沒有,爬起來繼續追著他。
那一瞬間,她才明白,這麼多年,她依舊那麼愛他。對他的感情,只是埋藏的很深很深,但是一旦踫觸到他,還是瞬間崩塌掉所有偽裝。、
那是她的男人啊!她唯一心動過的男人,她想要傾盡所有給他快樂和幸福的男人,是她舍棄所有都不願舍棄的男人!
救護車上,護士對他進行簡單的救治,無情坐在一旁皺著眉焦急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哥哥。沐小小癱坐在救護車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是她對他開了槍正如四年前,他對她開了槍。
到了醫院,顏熠龍被推進了手術室,沐小小卻死活跟進去。
「小小,不要進去,你這樣妨礙醫生治療。」
「不。他流了好多血,我不要他一個人進去,我怕他出不來,無情,我怕他出不來。」
沐小小的樣子很狼狽。一點沒有這三年多的沉穩,像三年半前一樣。是個孩子。原來,有些人,是注定被人霸道的呵護著的,離開他,只會讓她變得學會偽裝堅強。
看著手術門緊緊地關上,沐小小狠狠推開了無情的束縛。
「你恨他對不對!你為什麼剛剛不阻攔!你想他死是不是!你混蛋!」
一想到剛剛,顏熠龍逼著自己拿槍時,無情就在旁邊,但他卻什麼話都沒說,什麼舉動都沒有。
想到此。沐小小竟然生氣的甩給了他一個巴掌。在安靜的走廊里。回聲尤其的大。
無情怔怔的看著頭發亂糟糟,手上衣服上全是血的沐小小。她現在哪還有平時的鎮靜端莊,儼然一個潑婦的樣子。
原來,那才是沐小小。端莊、沉穩、知性。她做不來。她就是個需要呵護需要疼愛的沒長大的孩子。只有在顏熠龍面前。她才是她自己。
他敗了。不管陪伴她多久,不管她心里多恨顏熠龍,但終歸。愛還是比恨多,越恨越愛,愛與恨並存著,越來越刻骨銘心。就算他陪她十年,但只要顏熠龍出現一秒,她那早已死寂的心都會復活。
她生下來,就是屬于顏熠龍的,徹頭徹尾。
「他不光是你的愛人,那也是我哥哥,我怎麼會看他受傷?當時我被哥哥劈了脖子一掌,整個人都是麻木的,一點都動不了。」
無情眼里有些失望,自己和她過了快四年,但是她還是不他。不,只要是踫到顏熠龍的事,她就從來不會平靜下來。
「對不起。」
她突然安靜了下來,靜靜的靠在牆上,眼睜睜的看著手術室的燈。她害怕,這三年多,本來以為已經淡忘了不少,但是當他再站在她面前時,她發現自己一定都沒變,依舊那麼沒用。她可以接受他不在身邊,但不能接受這個世界上沒有顏熠龍,那個霸道的男人,那個深深傷她的男人,那個帥的走到哪里都是焦點的男人,那個會對她說我愛你的男人,那個她唯一愛的男人。
等了幾個小時,無情和沐小小,一個低著頭坐著,一個站在那盯著手術室,一句話都沒有。快四年了,他們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一起創造了一個新的人生。他做了律師,她做了設計師,兩個人一起,撫養長大了諾烯,他們都很知足。但是,當顏熠龍出現的那一剎那,他們都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無情和沐小小趕緊迎上醫生詢問。
「手術很成功。子彈已經取出來了。病人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醫生說完,無情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他有些激動地看向沐小小,卻見沐小小有些打晃。
「小小。」
話還沒說完,沐小小便暈在了他的懷里
沐小小迷糊糊的醒來,無情坐在她的身旁,手里拿著什麼單子。
「醒了?」
「顏熠龍呢?」
「他很好,在隔壁病房,我請了護工。」
沐小小點點頭,想起來,但是頭還是很暈。
「你在干什麼?」
「看哥的病情分析單。」
「他怎麼樣?一點危險都沒有了嗎?會不會有後遺癥,會不會」
「他好得很。一會我帶你去看他。」
無情話說出口有些酸,語氣也不似平時那麼溫柔。
「我只是,覺得是我把他弄傷的。所以」
「嗯。」
無情早已看開了,三年半,他都沒能捂熱沐小小的心,他知道,哥哥只要回來,沐小小的心就會蘇醒,蘇醒的沒有自己一點位置。他愛沐小小,照顧了她這麼久,他沒想過有什麼回報,凡事順其自然。但是他習慣了,跟她住在一起,哥哥再回來,他會別扭,會接受不了。
「諾烯呢?」
「保姆給她送回家了。」
沐小小拿出,給諾烯打了一個。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
「媽媽這邊有點事,明天就會回去,諾烯乖,晚上讓阿姨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媽媽,是不是帥叔叔出事了。我听事務所的人說,帥叔叔挨了一槍。他怎麼樣了。」
「諾烯,你喜歡帥叔叔嗎?」。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喜歡,諾烯真的好習慣帥叔叔,我覺得帥叔叔就是superman覺得他長得很帥很酷,媽媽,他有三個諾烯那麼高,而且他特別像我夢里夢到過的一個叔叔。」
沐小小听著兒子那邊天馬行空,說的天花亂墜,心里很高興。她的兒子很聰明,學也很早,別看才三歲多,但是卻比有的六歲的孩子還要懂得多。她不否認,諾烯像他,很像。
「對啊,帥叔叔是超人,所以,他的傷沒事。小諾烯,你趕緊睡覺吧,媽媽明天去接你下幼稚園。」
掛了,沐小小出神的望著外面很久。兒子今天第一次見他,就那麼喜歡他,還說夢里見過他,這大概就是父子之間的通性吧。可是,她不能讓顏熠龍知道,諾烯是他的兒子,不然,他會搶走他。諾烯是她的命啊。
她清楚記得,四年前,顏熠龍就是在三番兩次堵自己然後想將孩子打掉的。記得她當時已經認命的躺在手術台上了,給她手術的是個陳澈外請的50歲左右的女專家。她當時說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再打對身體不好。當時,沐小小听到就跪在地上說能不能不要打掉這個孩子。她說她不想失去這個孩子,她說她保證不給這個醫生找麻煩。
那個50歲的女醫生是很有醫德的人,再加上她並不知道這個手術是龍爺讓做的。于是她用月復帶束縛住了她的肚子,讓沐小小看起來像是流掉孩子後的樣子。加上當時,沐小小本來就有肩上,加上心情不好,整個人十分憔悴,很像剛剛接受過手術的樣子。就這樣,兩個人加上旁邊的護士,就這樣瞞天過海了。
之後,沐小小和無情在小木屋住了幾個月,定期有醫生來檢查。後來實在肚子太大,他們便離開了國內,去了丹麥。
初到丹麥時那種不適應,那種彷徨,那種心傷是誰也體會不了的。尤其肚子里還懷著一個不該出生的孩子。這樣的緊張、焦慮心理讓沐小小在生孩子時吃盡了苦頭。她堅持自然順產,但是生的並不暢快,小家伙很重,而且調皮的就是不出來,沐小小當時生完諾烯在醫院足足躺了一個半月。
後來,小諾烯漸漸大了,她和無情有了一個重大決定。諾烯不能沒有爸爸,她要讓諾烯叫無情爸爸。
但是兩個人卻沒有過夫妻之實,從來,沐小小都是和諾烯睡在一起。(未完待續……)
PS︰虐著虐著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