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白沒想到這老人居然會是這樣固執的性格,知道強求不得,便話鋒一轉,問道︰「晚輩還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老人斜睨了一眼蘇秋白,說道︰「問吧。」
「不知前輩與那冷千鋒有什麼仇怨?」蘇秋白問道。
他本已做好了被老者呵斥回來的準備,卻不料他只是冷哼了一聲,便說道︰「三個月前,冷家的那個小畜生因為當街調戲年輕女子,被我兒子教訓了一頓,便因此記恨在心。他的修為原本不及我兒,便設計陷害于他,誣陷他殺了人,連辯駁的機會的都不給他,便匆忙執行了死刑。我一介平民百姓,自然無法抗衡冷家的勢力,可憐我那心地善良的兒子,到死還背著殺人犯的罪名,而那對畜生父子卻能逍遙法外!我雖不能替我兒子翻案,卻能拉他們父子去給他做個墊背!我費了不少力氣才終于找到了他們的幾.+du.處住所,卻一直也抓不到他們父子倆,如今那小畜生被你們抓去了,但那老的,你們無論如何也要交給我親自處理!」
蘇秋白听的也是一陣氣憤,就因為一件這樣的小事,冷家便害死了一條無辜的生命,所用的手法與當初陷害他時如出一轍,看來早已是慣犯了。而這老人老年喪子,也確實是太過可憐。冷家父子不除,實在是天理難容!
「我早知道他們父子倆不是什麼好東西,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簡直喪盡天良!前輩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那冷耀陽受到應有的懲罰的!」蘇秋白憤然說道。
安雅看到老人臉上的表情,也覺得心里一陣難受,哽咽著說道︰「老人家,我們與冷家也是有著血海深仇的。一個多月前,那冷耀陽用了同樣的手段設計陷害我的,卻並未得手,然後他便抓走了我的,後來還把她打成了重傷,如今她還躺在醫院里,醫生說她已經腦死亡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醒來的可能。」
老者見他們也是與他同病相憐之人,頓時態度又緩和了幾分,也不像之前那樣態度強硬地趕他們走了,只是嘆息著說道︰「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老天真是不公平,為何這樣的大奸大惡之人,反倒能過著那樣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兒子一生好事做盡,卻落得個含冤而死的下場!」
謝中元在一旁听了半天,也被帶動了情緒,憤憤不平地對老人說道︰「老人家,既然如此,你就更不應該拒絕和他們兩個人合作了。冷家勢力強橫,以你一己之力對付起他們來未免太吃力了些。」
老者聞言看了一眼蘇秋白二人,委婉地說道︰「我自然明白你們的意思,可那冷千鋒至少也是有著地級的修為的,你們兩個去找他的麻煩,豈不是送死嘛?」
蘇秋白知道他是看錯了自己與安雅的實力,便笑著說道︰「這一點前輩大可放心,天級的高手我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地級的修為我還不放在眼里。冷家那個打手圖鶴前輩應該听說過,此前我去抓冷耀陽之時,已廢去了他的地級修為,想來那冷千鋒也並不比他強出多少。」
老者一听便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著蘇秋白,可他看了又看,依然十分肯定,蘇秋白確實只有玄級的修為,遇到地級高手,能活著逃跑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能廢去他的修為呢?
蘇秋白知道他不會輕易自己,便也沒再隱瞞,坦誠道︰「不知前輩可曾听說過修真一道?」
老者滿目狐疑地看著蘇秋白,點了點頭。只是他听是听過,卻並不如今的世間真的有這種人存在,畢竟早在數千年前,世間就極少有修真者的傳聞了,即便有,也多半是出現在神仙志怪小說之中。
蘇秋白也不多廢話,而是直接抬起雙掌,在左手凝出了一排冰錐,而在右手凝出了一團火球。
老者的面色變了一變,露出驚訝的神色,看著蘇秋白,半晌沒有。方才蘇秋白所使的絕不是古武學功法,這一點他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蘇秋白收回了手掌,而冰錐與火球也隨之消失了。
「前輩如果不信,可以與晚輩過上兩招,晚輩自會向你證明。」蘇秋白說道。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老朽真是在這市井之地躲的太久了,竟不知世上竟又出現了這種神乎其神的修行功法,看來是我太落伍了。」
蘇秋白本想告訴他並非是他落伍,而是世間一直存在著修真者,想了想,終是沒有開口,而是轉而指了指安雅,說道︰「我這位也是此道中人,若是我二人聯手,即便是天級高手,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老者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安雅,確實發現她身上隱約有種奇怪的力量流動著,想必便是修真者的靈力了。
「我之前初見前輩,竟未看出前輩是古武者,可見您修為之高深,想必已有天級了吧?」蘇秋白試著問道。
老者點了點頭,也不掩飾,說道︰「縱有天級修為又能如何?連我兒子的性命都救不了!」
蘇秋白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連忙岔開話題道︰「以前輩的修為,對付區區一個冷千鋒自然不在話下,但那老狐狸詭計多端,以前輩一人之力想找出他的行蹤恐怕也要費一番氣力,若是我們三人聯手,豈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老者聞言沉默了半晌,心中似乎十分猶豫,良久,終于長嘆一口氣,說道︰「罷了,看來我是不得不服老了。追查了三個月,也只除掉了幾個冷家的走狗罷了。有你們年輕人協助,倒也不是壞事。」
蘇秋白聞言大喜,有這樣一個天級的高手做同伴,他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之前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前輩名號呢。晚輩姓蘇,名秋白,這是我的安雅,還有謝中元。」蘇秋白自我介紹道。
老者點了點頭,說道︰「老朽名叫東方睿,你也別前輩前輩的叫了,我听不慣。你只當我是個尋常老頭子稱呼便是了。」
蘇秋白一听說他姓東方,頓時心念一動,姓東方的古武家族……他倒是知道一個,若真是那家的人……
蘇秋白急忙驅散了心中的想法,現在還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眼下找到冷千鋒要緊,至于東方睿是哪家的人,以後再說也不急。
「東方老伯,你追蹤了冷千鋒三個月,應該對他的行蹤有些許了解吧,可有什麼規律可循?」蘇秋白問道。
東方睿面色一暗,說道︰「不瞞你說,我找了這三個月,卻根本連他的面都沒見過,這畜生好像已經習慣了隱匿行蹤,頗為精通此道,我甚至懷疑他的公司與家里都建有暗道,因此無論我如何堵他,都見不到他的面。」
蘇秋白聞言也有些發愁,想不到冷千鋒竟已謹慎至此,那麼自己即便有天級高手在側,也是拿他被辦法了。
「不過我最近打听到一件事,再過一個星期,就是冷家祭祖的日子,到那時候,哪怕他原在天涯海角,也必須回來。我們只需在冷家祠堂附近守著,總有抓到他的時候。」東方睿繼續說道。
蘇秋白聞言大喜,頓時有種柳暗花明之感,雖說是守株待兔,但既然知道這兔子一定會出現,之前的擔憂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那麼東方老伯知不知道,冷家的祠堂在哪?」蘇秋白問道。
東方睿點了點頭,說道︰「在上元縣一帶,但具體位置我還不確定,我原本打算這幾天便動身前往的,但今早看到了冷千鋒已死的新聞,一時信以為真,便打算放棄了。多虧你們告訴了我真相,否則我這仇可就報不了了!」
蘇秋白沒心思與他客套,急忙說道︰「那咱們事不宜遲,早點去上元縣吧,畢竟找到他家的祠堂也是需要時間的。」
東方睿遲疑了片刻,終于點頭道︰「那就走吧,不過我們切記要行事,莫要讓他察覺到危險,一旦打草驚蛇,再想抓到他就難了。」
蘇秋白點頭道︰「這點晚輩也知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先去把冷耀陽那個混蛋帶上,到時再和他爹一起算筆總賬。」
這話東方睿卻是愛听,當下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連行李也沒有收拾,便帶著三人離開了家里。
因為此行風險頗大,蘇秋白執意不肯讓謝中元跟來,而只是借了他的車用。
開車去接出了冷耀陽,蘇秋白把他五花大綁的塞進了車的後備箱,便在東方睿的指引下驅車往上元縣開去。
兩個小時候,三人終于進入了上元縣境內,這上元縣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算小。若想在其中找到一個祠堂,也並非易事。
三人怕打草驚蛇,因此也不敢隨意找人打听冷家的祠堂,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大街上,因為他們三人的目標實在太明顯了。
「冷家對你們兩個人比較熟悉,但對我卻是一無所知,不如你們兩個先在旅館中待著,我一個人出去找找看。」安雅說道。
這也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因為見過安雅的只有圖鶴一人,冷家的人對她不會有什麼印象,由她去尋找相對也比較安全。
安雅在外面四處游蕩了一個,一直到天色將黑才回來。
「有消息了嗎?」。蘇秋白問道。
安雅先是喝了口水,才坐下來說道︰「說來也巧,我在外面找了幾個小時都沒有頭緒,但是在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卻踫巧听見了一個人和店老板的對話。那人說他家老板再過一個星期要在祠堂祭祖,所以想要訂一些鮮花做擺設用,我一听覺得與冷家祭祖的時間十分吻合,便暗中跟上了那人。繞了好一段路才終于找到了,原來冷家的祠堂是在一個叫上寧村的地反。不過我怕被冷家的人發現,就沒再繼續跟了,反正一個村子也大不到哪里去,我們到時候去了那里再尋找也來得及。」
東方睿忍不住夸獎道︰「我原以為這位姑娘不過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角色,想不到心思竟如此機敏,這次可多虧你了。」
安雅听他說自己是花瓶,卻也並不生氣,反倒有些沾沾自喜,忙笑著說道︰「東方老伯過獎了,我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因為離冷家祭祖的日子還有一個星期,三人也並不急著前往,一連在旅館住了六天,在第七天的時候,三人才終于動身了。
在安雅的帶領下,三人很快便來到了上寧村的村口,遠遠看去,只見大路之上停滿了各類名車,想必皆是冷家的親戚,和慕名趕來拍馬屁的人。
村口的牌坊上掛著四個巨大的紅燈籠,地上還有放過鞭炮的痕跡,看來冷家這次的場面辦的還挺大。
三人不敢從大路上走,只挑些人少的小徑和巷子曲折前行,躲避著所有人的視線。
順著那些名車的路線,這冷家的祠堂可是一點都不難找。
站在祠堂不遠處的一間房子後面,蘇秋白向祠堂的方向張望了一眼,回頭說道︰「這祭祖儀式看起來很熱鬧,人來人往的,我也不知道哪個是冷千鋒。」
「只要我看到他,自然能認出來,這點你不用擔心。不過冷千鋒既然對外宣稱自己已死,多半不會堂而皇之的現身。我們想辦法潛入到祠堂後面去,多半就能等到他。」東方睿沉吟道。
蘇秋白點了點頭,不過想從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溜進去,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
「遮住口鼻和眼楮,馬上要起風了。」蘇秋白故作神秘地說道。
東方睿和安雅雖然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名堂,但還是依言各自用內力護住了面部。
蘇秋白比起眼楮,用靈力搜集著周圍的風靈,不一會兒,周圍便開始刮起了風,而漸漸的,這風勢還有愈演愈烈之勢,卷著地上的沙塵,沒多久便遮蔽了天日。
遠處的眾人開始連聲咒罵這鬼天氣,紛紛被這沙塵吹的睜不開眼楮。
「就是現在了,快走!」蘇秋白低喊一聲,當先飛身而起,越過祠堂外的高牆,直接潛入了祠堂後面的大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