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來吧,先把他們控制起來,不要再有無辜受傷的人了。」蘇秋白無奈地說道。
李維清點了點頭,說道︰「也只好如此了,只是我擔心這樣下去,需要被控制的人會越來越多,醫院必然是無法全部收留的,他們的去處也是個問題。」
這些並非蘇秋白所能插手的領域,他也只好點了點頭,卻什麼也沒有說。
經過最近幾次傀儡殺人事件的發生,江海市的市民已經有不少人坐不住了,根據統計,這幾天火車站等客運系統的客流量比往常大了許多,而且幾乎都是離開江海的,少數從外地來的,也只不過是從這里中轉一下,連車站都不敢出。
除此之外,超市等地的方便食品與飲用水幾乎被搶購一空,顯然所有人都準備長期躲在家里不出門了。因為搶購商品,全市各地時不時地還會發展出大大小小的打架斗毆事件,平白無故地給警察們增添了不少麻煩。
這種現象真的讓蘇秋白想到了喪尸電影中的情節,可是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至今還沒現身。周參不斷地放出傀儡對江海市進行騷擾,卻始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讓蘇秋白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按理說,他起初小打小鬧地派出一兩個傀儡鬧事,目的就是引起蘇秋白的注意。如今蘇秋白已經現身這麼久了,他不出現也就罷了,連任何新的行動都沒有,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反倒讓蘇秋白感到十分不安。
「蘇哥,我們難道要一直這樣等著敵人現身?在戰斗中,這可是對自己十分不利的戰術,因為主動權掌握在對方手里,我們就只能被動挨打,即便反擊,也是在受到傷害以後,這樣下去,咱們的損耗可就太大了。」趙毅此時已經對江海的情況有了更全面的了解,憂心忡忡地對蘇秋白問道。
蘇秋白想了想,說道︰「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目前的平靜不會持續太久了。周參的傀儡再多,也是有數的,一直這樣三五只地跟我們消耗,他也一樣吃不消。而且我想,他的目的也絕不是趁每次作亂的時候殺幾個普通市民,傀儡擁有傳染的能力他不會不知道,我猜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趙毅皺眉道︰「這種傳染一旦大面積爆發,一定很難控制,我們難道真的要一直這樣等下去?」
蘇秋白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警方一直在尋找他的蹤跡,但一直都沒有線索。我有個調查別人行蹤特別厲害的朋友,但是就連他也無法找到周參如今的藏身地點,別人想找到他就更不可能了。所以除了等以外,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在二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李維清又打來了電話,他有些激動地對蘇秋白說道︰「蘇先生,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與江海市其他官員們最近一直在申請遣散市民的指令,今天終于批復下來了,上面了解過江海的情況之後,終于同意了我們的申請,並且在鄰近城市建造了不少收容所,好收留那些無處投奔的市民。只要遣散令一下,江海就真的會變成一座空城,到時候你和你的朋友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蘇秋白听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高興,他之前提起這個辦法,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卻沒想到政府真的會批準。想來也是他們看到了關于傀儡的各種資料,認識到這次的事情有多嚴重,再拖下去,不僅江海市要淪陷,就連整個華夏國都有危險。
「那就太好了,這指令一定要盡快傳達下去,周參安靜了這麼些天,很可能要有大動作了,我們要趕在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之前遣散市民。」蘇秋白答道。
李維清點頭道︰「這是一定的,不過就怕有些市民還認識不到事態的嚴重,不肯離開江海,我們也無權硬趕他們走。」
蘇秋白沉吟片刻,說道︰「實在不願意走就算了,相信大部分人都會離開的,只要江海市的人口密度減少到一定程度,傀儡傷人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剩下的人只要不隨便在外面亂跑,就不會有太大危險。」
掛斷電話之後,蘇秋白就打開了電視,果然沒過多久,所有的電視台都開始轉為江海市地方台的新聞畫面,新聞中只有一個內容,便是提醒所有市民盡快遷離江海,並且提供了所有鄰近城市的收容中心的地址。新聞中一再強調,江海市最近正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每個市民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遣散也是政府無可奈何之舉,希望市民能夠配合。
蘇秋白相信,看到這個新聞,大多數市民都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自會听話地離開江海的,只要多數人都走了,他就可以放心地等著周參現身了。
果然,第二天就有大量市民開始通過各種途徑離開江海,去往各地的火車票與機票盡數售罄,大巴也是每一班都客滿,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人直接開著私家車就離開了。
沉寂多日的江海市在這一天看起來格外的熱鬧,蘇秋白看著新聞中的畫面,心里卻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麼大的動靜,周參不可能看不到,如果他趁這個時候做點什麼……
想到這里,蘇秋白的心頓時一沉,立刻給李維清打去電話,說道︰「李局長,市民們的動靜太大了,我擔心周參會趁機發難,你一定要轉告軍方加強對市民的保護,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也盡量拖住場面,等我趕到。」
二人的電話還沒掛斷,蘇秋白眼前的新聞畫面便是一轉,鏡頭切換到了江海市火車站,本就人頭攢動的火車站,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人群不斷的尖叫、推搡,顯然是有傀儡闖了進去,看情況還不止一只。
蘇秋白來不及與李維清繼續說什麼,掛了電話就喊道︰「趙毅,跟我走!」
聞聲趕來的安雅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後,也執意要跟著蘇秋白一起去,三人上了車之後,沒有與李維清的人會和,而是直接去了火車站,他們趕到的時候,大部分人群已經跑了出來,但仍有不少沒逃掉的人被困在里面,現場的場景十分混亂,與當初孔雀街的慘狀如出一轍。
三人分頭行動,在慌亂的人群不斷的擾亂之下,好不容易解決了鬧事的三只傀儡,緊接著便向李維清詢問還有沒有其他的出事地點。但是李維清告訴他的消息卻讓他的心沉了下去,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周參這一次放出了大量的傀儡,在全市各地進行襲擊,傷亡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片血腥之中。
盡管如此,三人依然不能放棄對傀儡的抵抗,出于安全考慮,蘇秋白讓安雅與趙毅一起行動,他自己則是單獨行動,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全市各個地方尋找傀儡的蹤跡。
傍晚時分,喧鬧了一天的江海市終于平靜了下來,蘇秋白與趙毅安雅三人一共解決了數十只傀儡,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漏網之魚,但肆虐全城的殺戮此時終于停了下來,市民的傷亡還來不及統計,不過從隨處可見的殘肢斷體來看,這個數字必然十分驚人。
奮戰了一天,三人皆已筋疲力盡,盡管殺死了那麼多傀儡,但三人的心情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們這一天看到了太多人的死亡,那尸橫遍野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三人沒有回家,而是在警察局等著後續的消息,李維清已經趕往市政府參加緊急會議了,警局里的警察們也是亂作了一團。畢竟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在這個時候,他們也不過是些普通人罷了,想到那些傀儡和被殺死的人們,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直到天黑以後,李維清才開完會回來,見蘇秋白依然在,表情沉重地把他叫到了辦公室,說道︰「今天的事已經驚動了內閣,我們不久前剛接到通知,從即日起,全面封鎖江海市的所有外出路徑,以防止被感染的人把病毒帶到其他地方。」
蘇秋白聞言便皺起了眉,問道︰「可是他們昨天不是才同意讓市民離開嗎?這個時候封鎖外出路徑,豈不是要把江海市的人都困死在這里,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嗎?」。
李維清沉默半晌,才說道︰「上面也是沒有辦法,江海已經淪陷了,他們不能再讓其他地方也發生同樣的事。昨天的遣散令已經是他們能給與的最大讓步了,發生了今天這種事,市民的傷亡無可估計,如果有人受傷之後隱瞞不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變成新的傀儡,此時放任他們離開,內閣所擔心的事不是不可能發生,我們也要為其他地方的人考慮。」
蘇秋白知道他的擔心不無道理,但這件事還沒到無可轉圜的地步,便說道︰「我承認你所說的情況是很有可能發生,但也不能因此而放棄全部的人。可以適當地開放少量的離開途徑,只不過要詳細檢查離開的人的身體狀況,確保沒有被感染的可能再放他們離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