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便看過了,他的修為絕對在我之下。而他這個一派掌門都不是我的對手,門中其他人更加不在話下,他要害我恐怕沒那麼容易。」蘇秋白想了想說道。
東方睿卻不以為然︰「你可別把他想成會和你正面交手的君子,他要害你,自然是暗地里下手。這些天我們在查找你母親下落的同時也要提防著他,從飲食到穿戴全都要,否則難保不會被他暗害了去。」
蘇秋白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事依舊是不知道該去哪里找我母親。」
東方睿聞言嘆了口氣,說道︰「此事也急不得,慢慢來吧,只要她還活著,總會找到的。」
听他說到只要她還活著幾個字眼,蘇秋白心下又是一陣擔憂,萬一母親真的已經過世了,該如何是好?
在房中安頓好之後,蘇秋白便又和東方睿離開了房間。此時已經是早上了,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在這有千年歷史的名門之地中行走,若不是另有心事,倒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只是蘇秋白此時可沒心情關注這些。
他本以為東方正會限制他們的行動,但卻絲毫沒有遭到任何阻攔,好像他還特地交代過,可以讓蘇秋白在門派中隨意亂逛。
「這老家伙到底什麼意思?難道阿妙根本就不在這里,所以他完全不擔心我們會找到她?」東方睿奇怪地說道。
蘇秋白想了想,覺得是有這個可能,要不然就是她現在被關在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自己這樣漫無目的地閑逛是絕對找不到她的。
用了一的時間,二人終于把太乙門上下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連一個可能是東方妙的目標都沒發現。
他們唯一沒找的地方便是山巔處那一帶,可惜那里是禁地,不允許二人進入。
「這地方搞的這麼神秘,興許就在這里。」蘇秋白遠遠看著山頂的方向說道。
東方睿想了想,答道︰「這禁地其實也沒什麼稀罕的,只不過有一汪冰泉和一棵老樹,一直被當作鎮派之寶,故而列為禁地保護了起來。上面除了養護樹木之人居住的小屋之外,便沒有其他可居住的地方了——至少我當年離開之前是這樣的。」
蘇秋白點頭道︰「距離您離開已經幾十年了吧,會有些變化也不奇怪。現在是白天,不好動手。等到夜里,我們再來夜探禁地,看看里面有沒有什麼貓膩。」
東方睿卻問道︰「為什麼要等到晚上?以你的修為,即便門中弟子群起而攻之,也不是你的對手,何不現在就闖進去看看?」
蘇秋白搖了搖頭,謹慎地說道︰「我現在也只是懷疑,萬一闖進去發現她不在這里,今後想再像現在這樣自由地進出任何地方恐怕就難了,而母親也會更加難找。」
東方睿卻並不認同他的想法︰「你這是顧慮太多,東方正何嘗不知道你有實力闖入禁地?他既然敢留你在這里,自然就不怕你闖進去,你即便進去了,只要沒發現你母親的下落,他便能忍著不把你怎麼樣。否則他真把你逼急了,之前那一番拖延豈不白費了?別忘了他是存著害你的心思的,沒害到你之前,他會給你最大限度的忍讓。」
蘇秋白遲疑地看著東方睿,他是東方正多年前的老對手了,對他的了解自然比自己透徹。此時听來也覺得他這番話很有道理,再說了,自己的修為遠在門中弟子之上,如此畏縮也確實不是他的作風。
「好,那咱們就去闖上一闖!」蘇秋白說著,便要往禁地正門走去,卻被東方睿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去?難道要從正門闖?明明是翻牆進去更容易些,何必與那些弟子多費口舌!」東方睿沒好氣地說道。
蘇秋白聞言一愣,忽然又笑了起來,說道︰「說得也是!」
二人輕輕松松地便越過了禁地的圍牆,蘇秋白忍不住月復誹,這麼好潛入的禁地,也不知要那些守衛弟子有什麼用。
進入圍牆之後離山巔還有一段距離,因為海拔越來越高,山巔的溫度便比下面低了不少,再往上走,竟開始看到了還未融化的積雪,而之前在半山腰看到的卻完全不是冬天的景色。
一路毫無阻礙地走到山頂,蘇秋白一眼就看到了東方睿所說的那顆老樹,而這樹看起來也確實有些年頭了,恐怕在太乙門再次建立之前它便在這里了。那樹足足有七八人合抱粗細,高度幾可參天,此地溫度雖已接近冬天,樹上卻依然郁郁蔥蔥的,一派夏日景象。
「此樹名為玉桑,不知道已經有多大年紀了,卻頗有靈性,修為低些的弟子若是取樹葉食用,還有增長修為的功效。此地被列為禁地,起初也是因為總有弟子來偷葉子吃,導致這樹常年被摘的光禿禿的,當時那位掌門一氣之下便把這里圍了起來,平時誰也不準擅自上來。」東方睿解釋道。
蘇秋白點了點頭,又往旁邊看去,那一汪冰泉就在玉桑樹不遠處,高處石縫間有一泉眼,正不斷往下流著水,竟形成了一個微型瀑布,源源不斷地把水注入泉水中。而這泉水卻並無溪流通往別處,看來水下應該是有地下河道了。
「對了,還記得我指引你上山時用的那塊吸引螢火蟲的石頭嗎?那石頭便是用玉桑花蜜浸泡過多年的,用途便是吸引此地特有的一種螢火蟲,來照亮上山的路。」東方睿繼續說道。
蘇秋白這才想起那塊石頭如今還在自己這里,連忙掏了出來,說道︰「差點忘了這件事,這石頭如此有用,還是還給您吧。」
東方睿卻推辭道︰「這地方我今後恐怕也不會再回來了,這東西拿著也是無用,你便拿去吧,興許以後還用的上。」
蘇秋白想了想,便也沒再客氣,直接收了起來。
四下環視了一眼,這里果然除了一間木屋之外便沒有其他建築了。蘇秋白走進木屋看了一眼,見那養樹人此刻也不在屋中,里面更是沒有任何人的身影,頓時一陣失望。
東方睿走到玉桑樹旁邊,抬頭往樹冠內看了看,卻也並未發現什麼不妥。
「看來我們果然是白來一趟,難怪東方正如此放心地讓我們闖了進來。」蘇秋白失望地說道。
東方睿連忙安慰道︰「此時我們不過是上山來的第一天,不必這麼早就氣餒。」
蘇秋白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轉身直接往山下走去。
二人的身影剛一消失,泉眼後的山石之後便走出兩個人影。
東方正看著蘇秋白離開的方向意味深長地說道︰「勇則勇矣,就是欠點智謀,可惜啊。」
這一天很快便了,蘇秋白卻連母親的一根頭發都沒有找到。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樣沒頭蒼蠅的找法恐怕根本就找不到她的蹤影。東方正看到自己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心里一定在幸災樂禍。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蘇秋白心想。必須盡快想個其他辦法,否則自己恐怕就要在此長住了。而時間一旦拖延的太久,他就不知道東方正會不會想出什麼壞主意害自己了。
此時蘇秋白來太乙門的消息早就傳的人盡皆知了,偶然听到有小弟子議論自己身份時,蘇秋白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太乙門如此龐大的一個師門,門中德高望重的人絕不可能只有東方正一個,而知道東方妙下落的很可能也另有其人。如此一來,只要他能想辦法找到一位不與東方正同流合污的人,或許便能找出母親的下落了。
蘇秋白把自己的這一想法告訴了東方睿,他卻皺起了眉。
「若是在幾十年前,此舉或許可行。但據我所知,與我同輩的那一群人中,多數都與東方正交好,因為他十分會哄人,繼任的機會又大,那些人忙不迭地要與他搞好關系。如今的太乙門早就已經是他們的天下了,即便有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污的人,這些人恐怕也得不到重用,那麼這種重要的信息他們自然也無從知曉了。」
蘇秋白想了想,卻搖頭道︰「倒不一定非得是什麼位高權重之人,只要能提供有用信息,哪怕是掃地做飯的人,也沒什麼分別。我也不需要他們知道真相,只需提供一些線索,讓我可以有方向地去查,總好過現在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如此說來倒也是。只是單單是能提供線索的人都不好找,因為東方正既然有意藏匿阿妙,自然會做的十分隱蔽,普通弟子怎會知道?」東方睿擔憂地說道。
說了半天,此計好像又行不通了,蘇秋白頓時又惆悵起來。
「等一下!」東方睿忽然說道。
蘇秋白聞言眼楮頓時又亮起了光,問道︰「什麼?」
東方睿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說道︰「在我當年下山之前,雖然不多,卻也有那麼一個真心的。那人不大愛,觀察力卻極強,平日里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楮。如果他還在的話,或許能幫得上忙。」
蘇秋白急忙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東方睿答道︰「叫滕飛,與我差不多年紀,卻不知如今是否還健在了。」
「那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找他!」蘇秋白急忙起身說道。
東方睿見狀也只好跟上,因為他知道滕飛的脾氣古怪,未必願意搭理蘇秋白這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