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香香喊做袁竹子的人,那身材活月兌月兌的一根竹竿。一米八還要多點的身高,可太過瘦削了。遠遠看去,倒像是一根會移動的電線桿子。
這人的身材有點嚇人,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驚恐,尤其是高峰,一听師父病危,兩條腿當時就軟了。
還是林香香見勢不妙,伸手把他給攙扶住了。
「林師妹,這種大事,我敢撒謊麼?」對于林香香的呵斥,袁竹子也是滿臉的憤憤。
「林師妹,你們現在應該盡快趕,而不是糾結別的問題。」雲中子在後面走了過來,來了這麼句話。
高峰身子一震,扭頭看向了蘇秋白︰「兄弟,我該怎麼辦?」
蘇秋白當然明白他在忌諱什麼,看了眼林香香,這才笑道︰「如果有陷阱,你在這里等著,針對你的人也絕對不會放棄。嫂子比你修為還高,你擔什麼心呢?」
「你還擔心我?」林香香皺了下眉,可隨後臉色就溫柔下來,輕聲說道︰「你個傻子,難怪你不告訴我就離開了江海,原來你早知道會有人對你不利。」
高峰沒有,而是看了眼林香香握著他的那只手,忽然嘆了口氣,說道︰「香香,我不想讓你冒險的。不過小白說的不錯,你的修為比我還高,又有他在,我們還怕什麼?」
說完以後,他反手握住了林香香的手,扭頭看了眼蘇子楠,問道︰「蘇師兄,里面還有陰謀麼?」
听了這話,蘇秋白頓時愣住,看看鄭重其事的高峰,再看看滿臉呆滯、一副被問蒙圈模樣的蘇子楠,心里忽然給高峰點了個贊。
這位高大哥看上去憨厚,可在這關鍵時刻,腦子也很不錯的嘛,竟然還懂得詢問對方陣營里的人。
重要的是,高峰的冷靜,也讓他贊嘆不已!如果性子莽撞的人,一听師父病危,肯定撒腿就跑了,哪會像高峰這樣,還懂得思考?
「蘇師兄,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難道你還要助紂為虐?」雲中子臉色嚴肅,回頭看看,華納混說道︰「如果不是蘇先生手下留情,蘇姚寧恐怕早就廢了。」
他這話說到了重點,蘇子楠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發生轉變。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蘇子楠這次並沒有想他想象的那樣,說出針對高峰的陰謀,而是臉色尷尬,目光看向了蘇秋白。
「你看我有用麼?」蘇秋白淡淡一笑,說道︰「為善為惡,全在一念之間。」
「我明白!」蘇子楠的臉色更加尷尬了,右手不斷抓著頭發,很是無奈地說道︰「我不能說的。」
「為什麼?」雲中子怒不可遏,聲音猛地拔高,喝道︰「蘇師兄,你難道還想助紂為虐?」
「不!」蘇子楠鄭重搖頭,還是看著蘇秋白,說道︰「前輩,謝謝你手下留情,不但讓我保住了兒子,還能顧全我的顏面。但是這次的事情,我們都是發了誓的,就算是死,都不能透露里面的信息。」
「明白了!」蘇秋白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這人沒有撒謊,點了點頭,說道︰「恐怕這實驗還是拿你們的後代起誓的吧?」
蘇子楠沒有回答,但臉上那副表情,已經驗證了蘇秋白的猜測。
雲中子這次也無話可說了,只能是恨恨地啐了口唾沫,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袁竹子那邊倒是聲色不動,也看不出他屬于拿一陣營的來。
高峰和林香香對視了片刻,臉色都有些躊躇。
「高大哥!你還進去麼?」
「我……」高峰臉色一陣為難,本能地又看向了林香香。
林香香臉色平靜,只是拉著高峰的手,一副夫唱婦隨的模樣。那神情明擺著就是高峰說什麼,她就跟著做什麼。
這女人的反應有點反常,而且反常的讓人模不清頭腦。時而溫柔時而暴烈,前一刻還凶狠的像個瘋婆子,現在又變成了神仙,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面對這一刻的林香香,蘇秋白是徹底的無語了。
不過高峰還在擔心林香香的事情,也讓他更加的無語,「高大哥,看來和你師父的感情,並不是多麼深厚啊?」
高峰沒有回答,袁竹子卻在邊上冷笑了幾聲,說道︰「高師弟離開華山十幾年,掌門師伯的恩情,他大概早就忘了吧?」
「胡說!」高峰扭頭瞪了眼袁竹子,喝道︰「師父的養育之恩,我怎能忘記,我現在遲疑不決,不過是擔心我的妻子。」
「還是的嘛!重妻子而輕師恩,這本身就說明了你的態度。」
「我……」高峰張張嘴,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解了。
蘇秋白皺了下眉頭,仔細看看高峰,卻又暗自搖了搖頭。
高峰看上去憨厚耿直,可是面對病危的師父,他的表現實在是過于反常。你就算顧忌什麼?可也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這里啊!
「高師弟,既然你擔心有人要暗害你,那我多說無用,你自己做決斷吧?」袁竹子看上去也有些憤怒,冷冷說了一句,轉身進了石門。
雲中子也在看著高峰,目光里的那種失望,也似乎沒有了任何的掩飾。
「高大哥,要不你還是回去吧!」蘇秋白心里也有了點反感。
雖然他高峰有著難言之隱,可是老在這里遲疑不決,那也不是個男人的做派。
「兄弟,你肯定瞧不起我了吧?」高峰苦笑著看看蘇秋白,可隨後就把目光落到了林香香的身上。
林香香還是沒有,只是把握著高峰的右手,又輕輕緊了下。
高峰靜靜地凝視了林香香幾眼,輕聲笑道︰「香香,我不想讓你冒險,但是我們既然到了這里,就已經沒了回頭路,對麼?」
「別這麼大的壓力,就算是死,還有我陪著你呢。」林香香聲音不大,但是里面那種溫柔,就是蘇秋白看的都受不了了,模著鼻子咕噥道︰「什麼死不死的?事兒還沒踫到的,你們就這麼悲觀,有病吧?」
「我沒病,也不是過于悲觀!」高峰扭頭,看著蘇秋白,沉聲說道︰「兄弟,你不知道華山里面的混亂關系,對于我和香香來說,這里就是必死之地。」
「那你還回來干什麼?老在這里磨磨唧唧的,就能把事兒給解決了?」蘇秋白實在忍不住了。
一個男人,重感情沒錯,對自己的女人好也沒錯,可真要是象袁竹子說的那樣,重女人而輕師恩!那這樣的男人,就有點讓人厭憎了。
「唉!」高峰嘆了口氣,依舊凝視著林香香的眼楮,苦笑道︰「我就知道,小白會生氣。」
「他不會真生氣的!」林香香淡淡一笑,隨後抓著高峰的手,抬腿進了石門。
她的動作看上去很慢,可並沒有絲毫的遲疑,直到人進去了,聲音才緩緩傳了過來︰「小白,等會兒不要出手。」
「不讓我出手?」蘇秋白模模鼻子,心說這女人打的什麼主意?
我要是不出手的話,她們自己能夠擺平麻煩?
模了會兒鼻子,他忽然看到了邊上站著的蘇子楠。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前輩,我不能說的。」
「嘖!」听了蘇子楠的話,蘇秋白頓時無語,翻著白眼說道︰「我讓你說了麼?」
話一說完,他就發現蘇子楠的臉色立刻輕松下來,不由嘿嘿一笑,伸手擁住了蘇子楠的肩膀,壞兮兮地問道︰「你可以不說,但可以做的嘛!」
「啊?」蘇子楠頓時愣住,可雲中子卻是眼前一亮,急忙湊了上來,說道︰「蘇師兄,難道你想一輩子都要承受良心的譴責?」
「蘇師兄,我們都是如今華山的一代弟子。如果我們不站出來,恐怕華山就要毀了啊!」袁竹子說出這番話的回收,神情看上去還有點激憤。
不過蘇子楠的表情就更讓人古怪了,不就是個華山的掌門麼?最多也就是個為了謀奪掌門之位,現如今的掌門暗下毒手罷了。
怎麼到了這兩個人的嘴里,似乎還要更嚴重啊?
還有高峰的遲疑,難道說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才那麼擔心林香香?
這些念頭翻騰起來,他是真想放出神識之力,把這三個老家伙的記憶全給搜索一遍。
只是那樣的事情,是違反修真人不得向普通人出手條約的。這三個人雖說是個武者,也算是站在了如今華夏巔峰階層。可在修真者眼里,只要美元後發力,那就是普通人。
而且袁竹子這種玄級的修為,在修真人的眼里,還真就是螻蟻般的存在。這樣的人,難道不算普通人?
「蘇師兄,如果這次是高師弟自己回來,我絕對不敢勸你冒險,但是你也看到了,這次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來了幫手啊!」
「幫手有用麼?難道你們不知道,岳師兄已經是天級武者了麼?」蘇子楠搖搖頭,可忽然就看到了蘇秋白。
看到了蘇秋白,他立馬就愣住了。
「看我干啥?」見這老頭兒眼楮里都冒出了火苗,蘇秋白卻是故做糊涂,很是不屑地搖搖頭,說道︰「你們進不進去,我可要進去了啊?」
他一邊向著石門走,一邊嘟囔道︰「雖然不讓我出手,可暗地里做點事兒,那總沒問題吧?」
「撲通!」他剛說完,蘇子楠就突然跪了下去,壓低聲音喊道︰「前輩,還請救我華山玉清一脈。」
「我去,怎麼好不好的跪下了?」看著跪在身後的蘇子楠,蘇秋白被雷的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