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路警署羈押室,蘇秋白雙目微眯,盤腿坐在一把椅子上,在那里凝神打坐。
「沙沙……」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後停留在了羈押室的門口。
盡管知道外面來了人,他也照樣閉目養神,絲毫沒有睜開眼的征兆。
站在門口的方嵐心里暗怒,不過想起外面那些律師,她又硬著頭皮把怒火壓了回去。
從羈押室的小窗口那里,她冷冷地看著,想用自己身上的氣場,提醒下里面的蘇秋白。
只是讓她失望的是,她看了都快五分鐘了,里面的人依舊盤腿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回頭的跡象。
「這個王八蛋!」她心里憤怒地罵了一聲,隨後咬咬後槽牙,輕輕咳嗽了兩聲。
「咳咳……」她的咳嗽有點假,明白人肯定能知道什麼意思。
可惜,他遇到的竟然是—無—錯—小說個糊涂蛋,她都咳嗽好幾聲了,里面的人也沒有睜開眼。
這下她忍不住了,怒聲喝道︰「九五二七,睜開眼!」
沒有回應!
「睜眼!」
還是沒有回應!別說回答,里面的蘇秋白還是連眼都沒睜。
「九五二七!」方嵐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尤其是想到外面那些律師的威脅,自己來自心理上的壓力,她就感覺一股怒火在她心里面熊熊燃燒了起來。
那火焰熾熱的,都快要把她給烤焦、融化了。
在這股怒火的沸騰下,他干脆摘下門上的鐵鎖,邁步進了羈押室。
「九五二七!」到了蘇秋白面前,她再次怒聲大喝。
她感覺自己的聲音夠大的了,震的她自己都感覺耳朵疼了。可惜,這麼大的聲音,卻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
蘇秋白別說被嚇一哆嗦,還是眼不睜嘴不張,依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坐在椅子上凝神不動。
如果不是他還有呼吸,如果不是近距離感受下,這人身上還有溫度,方嵐都懷疑這個蘇秋白已經死了!
怒不可遏之下,她也顧不上按照規矩招呼嫌疑人編號了,大聲喝道︰「蘇秋白!」
「有事兒?」出乎她的意料,這次喊完之後,蘇秋白竟然真的把眼睜開了。
這種結果出現,反倒把她給弄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斜眼瞅著她的蘇秋白,竟然忘記了該說的話。
看著她那極度震驚的表情,蘇秋白卻是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我說警官,你到底有沒有事兒啊?有事兒你不,可要說沒事兒,你這麼大聲干什麼?」
「我……」方嵐的嘴唇囁喏了幾下,剛要,卻忽听蘇秋白接著笑道︰「要是被人听到,還以為我把你怎麼地了呢?」
「閉嘴!」方嵐是真的怒了。
在怒火的燃燒下,她也忘記了對方是周若蘭的座上賓,也忘記了這個人或許還是大陸那邊的某個紅三代,那聲音大的,震的蘇秋白直眨巴眼︰「拜托,我又不是聾子,你這麼大聲干什麼?」
被她這麼胡攪蠻纏一通,方嵐竟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發火了。
但是看著蘇秋白那一臉壞兮兮的樣子,她有感覺氣不打一處來,怒聲喝道︰「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殺人?」
「廢話!」蘇秋白不耐煩了,扭頭問道︰「我承認過殺人了麼?」
「呃!」方嵐頓時被噎住,看著蘇秋白,她才想起來。
人家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殺人,自己之所以能把帶來,完全是因為上司秦玉亮的。
只是自己都把人抓到這兒來了,難道要迫于律師的壓力,把這人再放出去?
可如果自己把人放了的話,秦玉亮那邊咋辦?他如果用這件事情打擊自己怎麼辦?
自己能舍棄來之不易的職位麼?如果面對那老東西的要挾,自己還能像往常那樣拒絕麼?
她的大腦不斷運轉,在思考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想到了各種各樣的後果。
「你這麼看我干什麼?」蘇秋白有些郁悶了,雙腿一松,就坐在了椅子上,抬頭往上一看,眼楮確實有些直了。
因為他是坐在椅子上的,加上方嵐內心憤怒,站的又離他比較近。所以,他這一抬頭不要緊,別的沒看到,倒是先看到了一對挺拔的凸起。
好家伙,在下面往上一看,這倆寶貝真的足夠雄偉。
你看看那顆紐扣,都好像要被繃斷了一樣,衣服都裂開了啊!
哇塞,里面竟然是黑色的文胸!是不是蕾絲的?有沒有花邊?墊沒墊海綿?是不是純天然的?
看著那對挺拔的胸圍凸起,他腦子立刻就出現了這些爛七八糟的念頭。
「呼……」方嵐輕輕吸了口氣,心里終于有了決斷。
可她這一吸氣不要緊,本來高聳的山峰陡然回縮,竟然比平時小了一個型號。
蘇秋白正看得過癮呢,發現山峰突然變小,頓時有些急了。不過還沒等他,方嵐又把那口濁氣吐了出來。
伴隨著她吐氣的動作,本來縮小了一號的山峰,陡然往外膨脹。
「嘎 !」一聲讓人心跳的聲音驀然響起,蘇秋白眼楮一瞟,立刻就落到了方嵐胸前的那粒紐扣上。
「我 個去,真的快要崩開了啊!」
「你嘟囔什麼?」方嵐心里有了決斷,正要的時候,卻忽然听到了蘇秋白在輕聲嘟囔,忍不住問了一句。
可她剛把話問出來,就發現了蘇秋白的異常。
這家伙倆眼直勾勾的,在看什麼呢?
她順著蘇秋白的視線低頭一籌,正好看到了自己即將斷開的紐扣。順著已經敞開一些的衣領往里一看,她頓時毛了。
「啊……」
「嘶……」蘇秋白頓時一個激靈。
因為受到了驚嚇,他的目光終于離開了那兩座玉山,某個正要崛起的部位,也被這聲尖叫給嚇老實了。
「你個流氓,往哪兒看呢?」方嵐終于停止了尖叫,雙手捂住衣襟,沖著蘇秋白就是一聲大喝。
她的表情挺凶,臉色也很憤怒,可那聲音並不太大。
蘇秋白當然明白,這女人之所以這麼小聲,完全是因為擔心被別人听到這里面的動靜。
明白了這個,他頓時有持無恐起來,嘿嘿笑道︰「警官,這可不能怪我,誰讓你離我這麼近來著?」
「你還有理了?」方嵐恨得牙根兒都開始疼了,但是面對蘇秋白這副憊懶的樣子,她還真就無可奈何。
打一頓?那會觸犯警察條例,更容易被人投訴。
那樣一來,自己辛辛苦苦拼搏來的署長位子,可就要被別人給搶去了。
那樣的後果,她承受不起,也根本就不想去承受。
既然舍不掉自己的位子,那自己還浪費什麼口舌,還怎麼跟眼前這人爭論?
再說了,這樣的事情,無論這麼爭論,到最後吃虧的,也必定是女人這一方。
想通了這個,她急忙在此後退,同時用手掩住胸前衣服,厲聲喝道︰「蘇秋白,你如果還想出去,就趕緊把你做過的事情統統說出來。」
「都說出來?」
「對!」方嵐用力點頭,不過心里卻在好奇,難道這家伙真的想跟自己聊天?
她在懷疑,蘇秋白比她還要狐疑呢,抬頭看著方嵐,他好半天才又問了一句︰「上廁所的事情也要說麼?」
「你……」方嵐氣急,舉手就要打。
蘇秋白卻是呵呵一笑,雙腿在地上一點,椅子的四條腿就像按了滑輪,唰的聲自動向後退去。
「啪!」椅子停住,蘇秋白還是坐在上面紋絲不動,笑道︰「警官,剛才是開句玩笑。」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方嵐一听更生氣了,怒聲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這里我承受了多大壓力?」
「幾個意思?」看著激動地身體都開始輕微顫抖的方嵐,蘇秋白又有點想不通了。
方嵐咬咬牙,喝道︰「還能有什麼意思?上面有人逼迫我抓你,可周氏集團放出了狠話。誰能把你從這里保釋出去,以後周氏集團所有關于法律文書的業務,就全部交給誰。這不是重點,關鍵是周若蘭還提高了百分之十的報酬。」
「百分之十?很多麼?」
「你說呢?」方嵐都不想跟眼前這人了,可不說又不行,這個人不明白。
所以,她再一次成功壓制了怒火,冷冷說道︰「周氏集團每年的法律業務酬金,都在七千萬左右。現在提高了百分之十,那多了多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嘛?」
「這還能意味著什麼?就是說很值錢唄!」
「你這不也挺明白的嗎?」。方嵐氣的翻了個白眼怒道︰「在這麼多錢的刺激下,新港所有的律師團隊都出動了,到現在還堵著我辦公大樓呢。」
「那和我有關系麼?」蘇秋白與麼地模模鼻子,嗔道︰「我是被你給抓進來的好吧?我這苦主還沒感覺冤呢,你卻喊開了?有意思嘛?」
「你……」
「我什麼我?」蘇秋白更不耐煩了,滿臉嘲弄地說道︰「你現在不該來找我,你該去找你的頂頭上司嘛。
既然有人說我殺人的時候,有現場目擊證人,你可以去找那個證人的嘛。你把他找來,我跟他當面對峙幾句,你不就輕松了嘛?」
「對呀!」方嵐听的眼楮一亮,心說律師獨門,秦玉亮那老東西假裝不知道,明擺著就是想讓自己當替罪羊。
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再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應該也讓那個秦玉亮攙合進來的嗎。
想到這個,她立刻看了眼蘇秋白,冷冷哼道︰「你說的不錯,我這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