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寬大的切諾基停下,坐在車里的蘇秋白卻有點不自己眼楮了。
這是新港麼?怎麼還偶這麼老舊的棚戶區啊?就眼前這副荒蕪的景象,簡直比黃繼明等人尋找的地方還要破敗。
低矮的棚戶房,堆在一起的生活垃圾,人剛走過,一堆堆的蒼蠅便會像直升機一樣,轟的聲飛了起來。
腳下污水遍地,你不點走,恐怕都能沾一身的水。
這是方嵐住的地方麼?好歹也是個警署署長吧?怎麼還買不起套房子?
「這就是我原來住的地方。」方嵐的聲音有些落寞,還有些自嘲。
蘇秋白抬頭看了眼,發現這女人臉上還真就帶著自嘲的冷笑。不知道她嘲笑的是這個地方的髒亂差,還是嘲諷新港繁華背後的丑惡。
可不管在嘲諷什麼,蘇秋白也沒心情知道,他現在就+.++想知道,方嵐為什麼會說原來?
既然是原來住過的地方,她為什麼要來這里,還帶了自己過來。
不用他來詢問,方嵐就主動解釋道︰「我雖然搬了出去,可我父親還住在這兒。」
「這麼破的地方,你為什麼不帶著你父親一起離開?」
「我也想啊,可他不願意。」方嵐的聲音有些低沉起來,抬頭看看遠處的棚戶區,搖頭說道︰「他喜歡喝酒,還喜歡賭博,我們的關系很不好!」
蘇秋白沒傻的去問你母親呢?而是抬腿向前走去,說道︰「走吧,我去看看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腳下。」見他走的大步流星,方嵐急忙在後面提醒。
只是她說完以後,卻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兒。因為蘇秋白走的雖然飛快,可那兩只角卻像是沒有佔到地面上一樣,地上髒水橫流,可沒有半點迸濺到他的褲腿上。
心里驚訝了一會兒,她臉上再次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來。
這混蛋是神仙的嘛,別說走路踫不到地面,就算飛起來,那也不應該奇怪。
蘇秋白走的很快,而且對那些髒水毫不理會,可她就不行了。盡管自小生活在這里,可卻沒有腳不沾地的本事,只能是翼翼地繞過那些髒水,慢慢向前走。
「你慢點走。」走了幾步,她發現蘇秋白淨值往前走,根本就沒有得帶自己的意思,忍不住笑聲喊了一句。
蘇秋白還沒回頭呢,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屋里,忽然露出了個滿頭白發的老女人來。
他被嚇了一跳,可仔細看了眼那個老女人,發現這人並沒有攻擊力,這才松了口氣。
不是他緊張過度,而是那些變異人太厲害,他要是不加,方嵐遇到危險怎麼辦?
「小嵐來了啊?」這是句很繞嘴的粵語,不過蘇秋白卻能听的明白。
「王婆婆。」方嵐走了過來,沖著那婆笑道︰「精神不錯啊,王哥上工了啊?」
「是啊,他要不出去開車,我就要餓死嘍。」老婦人搖頭苦笑了幾聲,隨後又把頭縮了回去。
方嵐扭頭看看蘇秋白,低聲說道︰「這里的人都很貧窮。」
「我看出來了。」蘇秋白皺皺眉頭,可並沒多說什麼,更沒有妄加評論港府的工作,而是岔開了話題︰「這個時候,伯父在家麼?」
「越是白天,他約會呆在家里。」方嵐氣沖沖地說了一句,隨後帶頭向前走去。
隨著兩人的前進,地面上的污水越來越少,棚戶區也變成了一排排低矮的樓房。
看到這里的樓房,蘇秋白忽然想起了周星馳的電影《功夫》。那里面的有個場景,就是這樣的樓房。
大概是的原因,這里的人都去上工了,所以沒有什麼包租婆,也沒有什麼閑人走動。
正因為沒有閑人走動,所以才造成了整片樓房的空寂。在這寂靜的背.景下,兩個人的腳步聲顯得有些特別響。
在方嵐的帶領下,蘇秋白進了一座破敗的小樓。根本就沒走樓梯,兩人直接進了個地下室一樣的房間。
房間很亂,這是蘇秋白的第一感覺,當他問道那股刺鼻的酒味兒時,就算他是個元嬰期的大修士,還是感覺有些承受不住了。
這沖天的酒味兒襲來,讓他都似乎醉了。只不過這種醉不是醉生夢死,而是要被燻吐了。
「呼……」響亮的呼嚕聲傳來,在這狹小的房間里就跟打雷一樣。
蘇秋白往前走了幾步,才知道聲音是來自于靠牆的那張小床。他剛想仔細看看,卻猛地一捂鼻子。
太味兒了!那刺鼻的氣息鑽進鼻子,好懸沒讓他當場吐了。只是在他身邊的方嵐卻是面色不變,只不過就是臉上表情憤怒了點。
「這就是你父親住的地方?」蘇秋白捂著鼻子問道。
方嵐點點頭,臉上那股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就連蘇秋白看了都有點心驚膽戰。
這女人向來暴躁,不會再拿出槍來吧。
不過還好,方嵐雖然憤怒,可卻保持住了理性,不但沒有拔槍殺人,反而把腳步放緩了。
看著方嵐苗條而又豐滿的背影,蘇秋白不由模模鼻子,心說這女人不會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才改變態度的吧?又或者說這個老頭曾經為這個家付出過?
「砰!」他剛想到這兒,一聲巨響就陡然傳了過來。
那聲音可比剛才的呼嚕聲大多了,別說他被嚇了一跳,就連那連綿不絕的呼嚕聲,都在這聲巨響過後戛然而止。
太安靜了!沒有了呼嚕聲,蘇秋白忽然發現,沒有了噪音的這個世界,原來是這麼的美好,這麼的讓人心情舒暢。
「睜眼!」方嵐的吼聲傳來,雖然低沉,可在蘇秋白看來,這聲音卻好像帶著股殺氣。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剛才的猜測完全就是錯誤的。方嵐的憤怒表明,床上躺著的這個人,恐怕沒給這個女人留下半點的好感。
「睜眼啊!我知道你醒了,怎麼?不敢睜眼看你女兒了?」
蘇秋白偷偷在方嵐肩膀上談偷看了眼,發現床上的老頭面朝著牆比,別說睜眼,連頭都沒有回。
他就不明白了,人家看不見你,你咋知道人家沒有睜眼?
好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月復誹,方嵐忽然抬腳,又踹在了床上。
「 當!」小床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的同時,那股強烈的震動,也讓床上的男人晃蕩了幾下。
「小嵐?」一聲帶著驚喜的聲音響起,蘇秋白就見床上的男人猛地回過神來,臉上又驚又喜,一點不帶摻假的。
不過這人的臉有點髒,頭發胡子也有點長,黑漆嘛唔的好像多長時間沒洗過澡一樣。
還算不錯,這人張嘴的時候,那口牙倒還算湊合,並沒有那種讓人看了反胃的黃板牙。
「撲稜!」這男人猛地起身,然後又飛快坐了起來,看著方嵐問道︰「你可好久沒來了,是不是來給爸爸送錢的?」
蘇秋白听了一翻白眼,難怪方嵐一副看階級敵人的表情。著父親真夠可以的,見到女兒不噓寒問暖不說,竟然張嘴就是要錢?
「你還想要錢?」方嵐臉色冰冷,可眸子里卻像著了火一樣,憤怒地叫道︰「方廷偉,你還好意思跟我要錢?」
「這麼大聲干嘛?你給我錢不天經地義麼?」叫做方廷偉的老頭兒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反而撇了撇嘴,說道︰「小嵐,你現在不是警署署長的嗎,給我錢咋地了?難道不應該麼?我都這麼大年齡了,把你養這麼大容易麼?」
「閉嘴!」方嵐怒不可遏,猛地跨前一步,喝道︰「你容易麼?方廷偉,你怎麼有臉說這樣的話?我長這麼大,你管過我麼?」
「可無論怎麼說,我都是你法律上的父親。」方廷偉翻著白眼,一臉不屑地看著方嵐,那模樣不像是看他的女兒,倒像是在看一頭肥羊。
「趕緊拿錢來,不給我錢,信不信我再去你們警署?」
「閉嘴!」方嵐好像是被刺激到了,在吼叫的同時,猛地拔出了左.輪.手.槍。
蘇秋白被嚇了一跳,心說這女人還是本色不變啊,話沒說上兩句,真就把槍拿出來了。
雖然驚訝,可他也沒有插手的打算,這樣的戲碼挺刺激人的。他倒是想看看,方嵐到底會不會開槍。
「咋地、又把槍掏出來了啊?嚇唬誰呢?」面對槍口,方廷偉還是滿臉的不在乎,指著自己的腦門嚷嚷道︰「來呀,往這兒打,讓別人看看,你這當閨女的,是怎麼打死你老爹的?」
這老頭明擺著就是個混社會的老青皮,不過這麼大的膽子,估計也是他吃透了方嵐的性格。
如果換成社會上的人,他還真就沒有這麼大的膽量。
方嵐果然被氣得哆嗦開了,槍指著方廷偉的腦袋,只是別說開槍,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秋白還是沒有,從背後看著一臉視死如歸的方廷偉,神識之力輕輕一動,就進入了方廷偉的腦袋。
他沒有搜索別人記憶的惡心,這次神識入侵,不過是想找點有用的東西。
還別說,神識剛剛入侵,他就臉色一喜,收回神識看了眼方廷偉,臉上露出了一抹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