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去年朝臣們因為是端貴妃第一年出來亮相,城樓下的店鋪都被早早的預定一空。而今年,端貴妃會抱著新生的大公主出來亮相,酒樓的生意也越發的好了。
但今年預定的主體與去年是不同的,去年就算是易鋼之類的朝中一品大員,也會來預定一間。不是沒見過,只是為端貴妃,于是來捧個場。
但這回一品大員少,來預定的都是些沒什麼機會進宮的中層官員帶著孩子們,來湊個趣。而這回,坐在下面的,還有鄂龍。
鄂龍去年都沒來,沒得給他們臉。但今年,他只帶了兩個,他是特意來看這位端貴妃的。因為他沉著臉,兩個也不敢說話,整個包間里特別的安靜。
城樓上,劉榕笑顏如花,拿著大公主的小手,對著人群揮著。鄂龍本人倒是第一次看見端貴妃的真人,他是外臣ˋ,而端貴妃不怎麼喜歡拋頭露面,于是沒見過很正常。他也不覺得自己需要見,這回他倒是特意出來見的。
大公主顯然還沒見過這麼多人,埋在毛斗篷里的小臉快要伸出來了,拼命的探著腦袋往外看,眼楮瞪得溜圓。就算高高的城牆,卻也能看到這是一個活潑而健康的孩子。百姓們歡聲雷動,然後大公主被抱了下去,劉榕與皇上一塊灑花錢。
端貴妃在鄂龍看來,並不上國色天香,比漂亮。跟女兒也只能算是伯仲之間,不過那笑容卻是一般人學不來的,不張揚。溫婉之中,卻滿滿的貴氣。是誰告訴他,不過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他的手指,開始的輕敲起桌面了。
花錢,鄂龍讓長隨去搶了幾個。用紅綢子墊上,端上來放在了桌了,然後默默退了下去。
鄂龍伸手拿起一個。這是‘年年有魚’錢,他也是管過戶部的,對鑄錢也是有點研究。一般市面上的銅錢是銅鉛各對。若是銅六鉛四,銅錢就非常漂亮,但問題是,本就是銅貴銀賤。于是不良的商人們就把銅錢收了。融了做銅器,于是百倍之利潤就來了,于是到了本朝,就改為銅鉛各半。不要小看這一分,真的成千上萬之後,那對朝庭的財政卻是有著莫大的益處。
而他听說,主張這麼改的人,就是這位端貴妃的嗣兄。因為這些年,他拒不領官職、爵位。因此,深受小皇上的器重,如今朝中關于財政方面的政策,小皇帝都是直接找他商議。而無財政無關的軍國大事,要財政支持的,也會叫他進來。他之前還笑談,這是他們的布衣卿相。而現在,人家還是,自己卻已經退隱歸家。
對,只有他一個人是退隱歸家,易鋼那小狐狸還把持著戶部,歐陽義也還是總領禁軍。只有自己,除了給次子弄了一個爵位,他光榮的榮養了。
其實,退出朝堂的事,他不是沒想過。依他來看,其實此時退,倒也算是安全著陸了。歷史上的輔政大臣,就沒有有好結果的,包括唐朝那個長孫無忌,人家還是小皇帝的親舅舅呢,只要小皇帝掌權了,一家子都被滅了。
現在自己算個屁,皇帝給了女兒貴妃之名,還有一個外孫子,縱是真的那個死了,皇帝還來了一個移花接木,讓女兒膝下有子,讓朝中眾人知道,他們鄂家是有皇子的。
種種跡象來看,其實皇帝對他們鄂家都還過得去,只要沒有這個。老頭又抬起頭,看向了城樓上那個笑得十分溫暖的,眼中精光四射。
之前老狐狸的他,是不當這個是回事的。他沒想過女兒能爭到寵,後來他不是也沒听小妾的話,讓小女兒再進宮。屬狐狸的他,一但危險,就會跳離,片葉不沾身。
女兒有了膀身,不管是不是真的親生的,但玉牒上就是親生的,任誰也不能說,那不是親生的。有貴妃之名,受不受寵,那個就是運氣問題,宮里的,寵愛一直是將要的,要的就是,她都有了,寵愛算個屁啊。只要保住位置,再養大,他們就有機會進入最後的總決賽。
所以,對鄂龍來說,一個無子的寵妃,從來就不是問題。誰還沒點心頭好,他還偏愛自己某一房小妾呢。所以他一直對妻子說,跟女兒說,不要玩那些沒用的,安安分分的做自己,別惹劉榕。
不管妻子,女兒听沒听他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就得管。
樊英布衣卿相;現劉松明顯的就是將來掌握刑部了。那就是天下刑獄大權;劉柏听說很純樸,于是端貴妃已經把他調入永壽宮了。她把容易出事的那個小弟弟綁在自己的身邊,根本不許別人有機會踫。當然,有了親弟弟護衛的永壽宮,誰又能翻出花來?
鄂龍不禁會想,當初皇上真的不知道女兒中了毒嗎?還是故意的?因為他從來就沒打算讓有蘇家,鄂家血統的孩子登上帝位?
所以外孫子死了,他輕描淡寫的給換了一個,然後呢還算是施恩與鄂家。但是,再往深想,女兒身邊的老二,已經沒有繼承權了。回頭,就算自己還有權利,皇帝只要一句,他出身低賤,只是為了安慰貴妃,才如此這般……一下子就能把所有人打入凡塵。
皇長子估計也是有什麼問題,沒看到皇後這一年突然萬事不管了,而皇長子也听說不再被管束。這種種跡象都在表明,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端貴妃的上位做準備罷了。
現在這‘年年有余’錢,一看便知,至少是銅七,鉛三,做得橙黃似金。國庫沒出這筆錢,皇帝的內庫更不可能出這個,這個是樊英做的,這般手筆,可見是皇帝與端妃都不想再等了。
而自己還真的沒法阻止,若是從前,說不得,他還會在財力上拼上一拼,但近幾年,鄂家的日子竟然越發的艱難起來。自己還沒死呢,家道莫名的就中落了!(未完待續……)
PS︰樊小狐狸出場,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