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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了,醫院明天不,叔要趕著去一趟醫院就個診,不然叔就不能成人形了,所以暫且先更這里吧,今天的二更依舊不知道有沒有,叔去看了醫生後再說。
------題外話------
可屋里,並無人影。
冰刃不喊了,直接大步進屋去。
還是無人應聲。
「喬小余!」冰刃忍著怒火。
無人應聲。
這般想著,冰刃心里更毛躁了,在屋頂坐不住了,跳了下來,見著融雪那屋的門沒關,他就站在門外喊了一聲︰「喂!」
該不是那只弱雞又犯了什麼心毛病!?
冰刃深深擰起了眉,ˋ敢情那只弱雞一天都不知道餓一整天都窩在屋里?
然,融雪出來許久,屋里都沒再出來一個人影。
冰刃就坐在屋頂上,氣呼呼地看著融雪躡手躡腳地往廚房溜去。
而融雪在房里鎖了一天,把自己鎖餓了,出來了,悄悄溜往廚房去。
偏偏屋里還有一個喬小余,他總不能踹了別個姑娘的房門。
融雪將自己反鎖在房里一整個白日沒有出來,冰刃雖然怒火中燒,但還是忍住了怒火沒有踹開融雪的房門,因為屋里可不是只有融雪一人,要是只有融雪的話,他早就想也不想就把門踹開了。
此時,菡萏別院。
白拂又是嘲諷似的冷冷一聲輕笑。
樓遠眸中的憤怒漸漸消失不見。
「不用瞪我,你不是想快些見到那個瘋丫頭?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白拂面無表情地看了樓遠一眼,輕嗤一聲。
而白拂像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似的,也沒有喚春蕎來搭把手,只見他抬手抓住樓遠身下的搖椅椅背,連人帶椅拖進了屋里。
春蕎有遲疑有不安有擔心。
她似乎不能忍受在她手下重新「活」過來的人不珍惜她給他的這個「新機會」。
薛妙手,似乎是怒了。
薛妙手收回了手,目光冷冷地睇了樓遠一眼,而後朝樓遠身後的屋子走去,一邊冷冷道︰「把他拖進來。」
除了意識是清晰的,知覺是清晰的之外,樓遠渾身上下,是真真正正的動彈不得。
只見樓遠瞪著白拂,張嘴,似是要罵白拂,可他發現,他竟是出不了聲,抑或說,他連動動唇的力氣都沒有。
薛妙手的話樓遠微微睜大眼,一時間竟是忘了要將薛妙手拂開,而當他回過神時,白拂已拿著一只兩指寬的小瓷瓶湊到他的鼻底,樓遠瞬間覺得全身無力動彈不得。
只听薛妙手陰陰森森道︰「可真是不要命不想活了?臉骨都歪了,就算屆時拆了繃帶也是丑陋之人一個,看來是疼得不夠。」
就在樓遠終于回過神欲拂開薛妙手那在他臉上撫模的手時,卻見得薛妙手的手忽然用力,緊緊掐扣住樓遠的臉,將他的臉用力往下按,按得樓遠的身子都因身下的搖椅而深深往後壓倒。
薛妙手沒有理會春蕎,只是走到了樓遠面前,停下腳步,視樓遠眼里的驚駭于無物,抬起右手便慢慢地撫向他的臉,從上到下,撫模得緩慢,撫模得仔仔細細,像是要模索出什麼似的。
春蕎很是驚詫︰「薛?」
樓遠坐在搖椅上不動,滿眼陰霾。
「看眼神,看來大琴師說的無錯,確實是不想見到我。」薛妙手慢悠悠走到樓遠面前來。
因為薛妙手。
因為走在白拂身側的人。
因為他笑不起來。
可當院子里那盞昏黃的風燈已然入到廊前風燈的火光里時,樓遠不笑了。
「哦?」樓遠笑著。
轉瞬的安靜後,只听得白拂那冷淡的聲音在院中的黑暗里悠悠響起,「自然是小子你不想見到的貴客。」
也是,以她的能力要想察覺到白拂的存在,還遠遠不足夠。
她沒有察覺到白拂的氣息,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春蕎只听到有一個陌生的腳步聲正不疾不徐地朝她與樓遠這個方向愈靠愈近。
院子里沒有風燈,漆黑一片,只瞧見一抹昏黃的火光,卻瞧不見風燈後的人,就好像那一盞風燈是在自己移動似的。
只听樓遠慢悠悠地繼續道︰「白拂大琴師,你這是又帶了什麼貴客來讓我接待啊?」
春蕎怔住。
「春蕎啊,你這耳力啊,還有待提高啊。」春蕎凌厲的聲音堪堪落下,便听得樓遠無奈一聲道,「這連咱們的白拂琴師來了你都分辨不出來,這可是萬萬不行的。」
然下一瞬,春蕎面上的笑意倏然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凌厲的警惕之色,只見她迅速拿起放在一旁的長劍,握著劍柄沉聲道︰「什麼人?」
樓遠這長長哀哀的嘆氣口吻讓春蕎忍不住笑了。
這使得樓遠不由哀哀嘆氣道︰「唉……人想要活著,還真是不簡單哪……」
他也想好好閉一回眼好好睡一覺,可是臉上那鑽心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存在,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地睡一覺,他方才可謂是好不容易才稍稍小眠,卻還是在疼痛中驚醒。
「不了,我這若是現下去睡了,待會兒秋桐回來,又該嚎叫我耍她玩兒了。」樓遠擺了擺手,「再說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臉有多疼,能睡得著也才是假的。」
「爺這段時日都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應當是困極了才會夢到薛。」春蕎關心地寬慰著樓遠,「爺若是覺得太困乏,便回屋睡了如何?」
「嗯,夢到薛妙手那雙惡毒的手又來撮搗我的臉了。」只要一想起來鋼針入骨的劇痛,樓遠就覺得渾身泛寒,即便是初夏,他還是覺得這夜涼如水,涼到發寒,透到他骨頭里去。
「爺睡著了,夢靨了?」春蕎關心地問。
而後只見他緩緩閉起眼,拿起滑到心口上的書冊,卻沒有將其再扣到臉上。
春蕎本是靜靜地靠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忽听得書冊滑落紙張被踫到而發出的輕微聲響,連忙站起身看向樓遠,只見樓遠正睜著眼,眼神怔愣,似是想到了什麼。
「爺,怎麼了?」秋桐被樓遠差去給他做夜宵去了,在他身旁伺候著的是春蕎。
桃林別院里,正仰躺在擺放在屋前廊下的搖椅上的樓遠,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顫,使得反扣在他臉上的書冊往下滑掉到了他的心口上。
「快了。」
而薛妙手,在將白拂的手險些就要掐出血來時忽地收回了手,閉起眼用力揉按著自己的眉心,黯啞著聲音問道︰「桃林別院到了沒有?」
白拂還是沒有理會她,更是沒有理會她掐在他手背上的痛感,只是充當好一個提燈照明的小廝的角色,慢慢往前走著。
「而更多的男人……則是會為了美色而喪失人性!」說到這一句話時,薛妙手那修剪得整齊的指甲倏地掐進白拂的手背,眼神也在這一瞬間變得猙獰,仿佛想到了什麼極為不堪的往事一般,讓她的心緒再也不能平靜。
「大琴師好定力。」薛妙手忽然抬起手,握住了白拂正打著風燈的手,笑得妖冶魅惑,「這天下間,在美色面前,可沒有多少個男人能像大琴師這般鎮定。」
白拂無動于衷,仿佛視而不見。
「呵呵呵……」薛妙手輕輕笑出了聲,模樣嫵媚妖嬈。
「說的,自是再正確不過。」白拂承認。
「所以啊……這莫家天下如今留下來的,也就只有丞相大人這麼一個聰明人而已了。」薛妙手還是在笑,那樣冷冷的笑意在她面上有種妖冶魅惑的味道,一種能迷惑萬千男人的味道,「大琴師,你覺得我說得對也不對?」
「當然了,聰明人也不是一開始就不願意為莫家賣命,只不過賣著賣著,覺得這完全就不值得了,不值得的事情,這天下間可沒有多人願意去做,當然還是除了丞相大人而已。」
白拂沒有接話,只是安安靜靜地為薛妙手打著風燈,安安靜靜地听著她悠悠緩緩地說著從未有人敢這麼在別人面前談的話,盡管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實。
薛妙手雖被稱為「」,可她全身上下卻沒有一點婦人的裝扮,看起來僅是一個並未婚嫁的姑娘而已,可她卻偏偏要人稱她一聲「」。
「不對,應該說是聰明人都不願意為莫家賣命,當然,這只除了丞相大人而已。」夜風拂起了薛妙手散在身後的長發,她抬手將其攏了攏,繞放到了頸邊。
「真真是聰明人。」薛妙手笑了,這一回是真正的笑,因為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上揚的弧度,不過雖是在笑,卻是冷笑,「莫家,似乎就沒有你們這些聰明人。」
「白某之所以敢與這般如實說,自然是確定不會將此事說出去才開口。」白拂回答得很平靜。
「呵呵……」薛妙手在輕笑,然她的面上卻不見絲毫的笑意,「大琴師這麼來與我說實話,就不怕我把這個事情說出去?」
白拂神色不變,似乎絲毫不介意薛妙手的這一發現似的,竟是如實地答道︰「白某的家便是這兒。」
走著走著,只听薛妙手冷淡道︰「大琴師在這相府里,應當不僅僅是暫住而已吧。」
白拂的腳步並不快,薛妙手也不催促,只緩緩地跟著他的腳步。
白拂手里提著方才那車夫遞給他的風燈,領著薛妙手走在一片濃綠蔥郁中,夜的涼意在這兒顯得有些重。
跨進了不算高的門檻,只見白拂微微抬手喚來方才一直駕著馬車的車夫,與他耳語了幾句什麼,車夫點了點頭,退下了。
掩映在竹林間的那扇不起眼的小門似乎時刻都有人在後邊等候著似的,那車夫才上前輕輕叩了三下門,那扇緊閉著的小門便即刻打開了,里邊的人什麼都沒有問,只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迎著白拂進府。
「能得大琴師這般親自恭迎,怕是王上都沒有此等待遇,我倒是榮幸了。」薛妙手冷淡地道了一聲,這也才下了馬車。
白拂不再說什麼也不再問什麼,而是躬身下了馬車,站在馬車旁親自替薛妙手撩起車簾,客氣道︰「請。」
薛妙手斂了面上的神色,又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樣。
馬車在這時候停下,隨之傳來的是車夫恭恭敬敬的聲音,「大,到了。」
白拂微微蹙眉。
「舊識或熟識?」薛妙手重復著白拂的話,忽然間微微笑了起來,「我與丞相大人之間,應當連相識都算不上。」
「與大人,似乎是舊識?」白拂頓了頓,又道,「或是熟識?」
馬車里又是沉默,爾後是白拂打破了這份沉默。
因為此刻的她,眸中總似有深深的愁思,而不僅僅只是一個冰雕般的美人。
白拂亦眼神沉沉,只覺今夜的薛妙手與他曾見過的薛妙手極為不一樣,仿佛,不是一個人,又仿佛此時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她說這一句話時,不看白拂,也不看向窗外,而是看向她自己的雙手,那雙白皙修長保養得宜的雙手。
「其實,情太深,執念太重太深,也不好。」薛妙手默了默後,聲音低低沉沉道,垂手,將撩起的窗簾放了下來。
「大人向來愛竹。」白拂並未避而不答,大人愛竹,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丞相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愛竹。」明明瞧不見車窗外的多少景色,薛妙手還是冷冷淡淡道,似贊又似嘆。
薛妙手還是倚在車窗邊上,還是透過隨著車身搖晃而微微掀起的窗簾看向外邊的景色,在馬車前邊的琉璃燈那微弱的燈火中安靜地看著這片竹林,少頃竟是抬起了手將面前的車窗簾稍稍撩開,以讓她能更多地瞧見外邊的竹林,可夜色卻是黑沉沉的幾乎甚也瞧不見,唯听得車轍碾地而發出的匝匝聲與夜風拂過竹林而發出的颯颯聲。
黑篷馬車駛向丞相府的方向,卻沒有往府邸大門而去,而是不疾不徐地駛往相府西邊的那一片繁茂的竹林。
夜市依舊熱鬧。
夜很濃沉,烏雲黑壓壓地積在蒼穹上,不見一絲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