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是個好姑娘啊~
師兄只是不知道他其實也不厭惡小余,只是像嫌棄豬雪一樣嫌棄她而已。
其實師兄現在對小余還沒有喜歡的感覺,他只是稍微把她放在心上了而已,因為他從沒有為哪個女人這麼蛋疼過,哈哈~總是讓他蛋疼的姑娘,他怎麼能不牢牢記得?
------題外話------
小乞丐若是不在這地牢里,他就先掀了這個隕王府再說!
小乞丐若是不在這地牢里,他怕是再無暗地尋找的耐心了。
他們已經將整個隕王府都尋遍了,就只差這處地牢了。
樓遠去往的,是南地牢。
喬小余所在的這間地牢,叫北地牢。
而後,他們分道而尋。
冰刃入這個入口時,是與樓遠一起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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隕王府的地牢很大,入口卻只有一個。
*
喬小余在冰刃背上頻頻點頭,淚如泉涌。
「還有老子師妹,不知道怎麼樣了,哎哎哎,那頭豬就交給那個小白臉得了,老子現在管了你這麼只弱雞就暫且管不了她了。」
「還有,老子殺人向來很快,但難保這龜府里會蹦出一兩個高手,要是踫上可能會慢那麼一點,你都是老子兒了,老子應該不會讓你忍太久的。」
「記得堵好你那煩人的眼淚,別淹了傷口了。」
「眼上的布別手賤拿下來,要是待會看到老子殺人嚇得從老子背上掉下去了,老子就打死你。」
「哦,老子拿劍時只有背後是安全的,所以你就只能呆在老子背後了,老子知道你疼,忍著。」
只听冰刃還在叨叨︰「你現在已經答應嫁給老子了,那你胸前的那兩坨肉就可以踫到老子的背了,老子雖然是江湖中人卻不是小人,可不想佔你的便宜。」
這個後背,很寬,很穩,也很溫暖。
可喬小余在強忍著,因為他要她忍,那她便忍。
身上的傷痛的錐心,痛的隨時都能讓人昏蹶。
冰刃說完,先系緊喬小余眼上的布,而後才把她拉起,將她背到了背上,不忘拉過她的手環到他脖子前,這才站起身,飛快地往外走。
「你這傷,回去了讓五百兩來幫你看看,老子知道你能忍,那就再忍忍吧,老子背你出去,老子偷偷模模進來,現在要殺出去,不掀了這龜窩,老子怒火難消。」冰刃說著,看著喬小余還淚流不止的,將方才已經撕過一截的衣袖再次撕下,撕到肩膀處,隨之將其塞到喬小余手里,還是凶煞煞道,「堵著你的眼淚,別淹了你臉上的傷。」
因為他從不會對喬小余笑。
連冰刃自己都沒有察覺。
然喬小余沒有看見,冰刃也笑了。
冰刃瞧不見喬小余的眼楮,但他卻覺得,喬小余此刻的笑與平日里那種牽強傻氣的笑不一樣,即使虛弱,卻看得出她是開心的,由衷的開心。
「不,大俠,小女子……小女子嫁,嫁。」喬小余還是沒能止住自己的眼淚,她的聲音依然微弱,可她卻是笑了,只反復這一句話,「小女子嫁,小女子嫁……」
「就因為你這麼一只弱雞,老子才是賠大了!」冰刃雖是嘴上說著氣叨叨的話,卻是伸手輕按住喬小余眼楮上布,搓著她的眼窩眼角,搓掉她的淚,可他發現他根本就搓不干喬小余的眼淚,是以他就頭疼得快要哭了,「喬小余姑女乃女乃,你哭哭哭哭什麼啊,老子又沒強迫你,你不想嫁就不嫁啊,你這眼淚要是流到你臉上的傷口上,你自己找疼是不是啊?」
喬小余哭了,淚水濕了罩在她眼楮上的布,于是她又听到了冰刃煩躁又無奈地斥罵聲︰「你答應了就答應了,你哭什麼啊,老子還想哭呢,老子以後就也要同那些有家室的男人一樣要有有家了,老子如今瀟灑的日子可就要和老子永別了。」
她當然願意嫁……
所以,她當然願意嫁給大俠。
已經很好了……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大俠對她,已經很好了。
可是大俠對她的嫌棄,和別人對她的嫌棄不一樣,因為大俠就算再怎麼嫌棄她,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救了她。
原來大俠方才吼的那一句「老子的女人」不是隨意而言,即便他對她,只有嫌棄。
可惜她沒有力氣,否則她會很用力地點頭。
可是,喬小余點頭了。
喬小余現下這個情況,更不適宜說這個事情。
這個地方,也不是適宜說姑娘家的終身大事的地方。
說到這最後一個字,冰刃還是一臉凶煞煞的神情,口吻也不友善,還是尋日里嫌棄喬小余的那種口吻。
「還有,你要是不答應的話,剛才老子跟那窩囊廢說的‘你是老子女人’的話,你就當老子是放了一個屁就行了。」
「你要是嫁,就點頭,要是不嫁,就搖頭,老子雖然是個江湖草莽,但道理還是講的,老子現在也沒強迫你,話也都跟你說清楚明白了,嫁不嫁隨你,老子就問你要一個答案而已。」
「所以,老子現在就問你了,老子娶你,你嫁不嫁?」冰刃又問了一遍,問完覺得自己忘了說什麼,于是又補充道,「哦,還有就是,老子現在對你可就只有嫌棄的感覺,你要是答應嫁給老子,相處相處了,老子應該就不會嫌棄你了,再相處相處,可能老子就喜歡上你了,有句話叫什麼來著了,嗯……日久,日久生情,情這種東西,養養就有了。」
「所以老子就覺得這麼著吧,還是娶了你比較妥當,這樣的話,老子為自己奔波操心什麼的好像就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沒什麼虧不虧了。」
「但是老子先說清楚啊,老子可不是對你有什麼好感啊,更不是因為看上你了才想著要娶你,老子這輩子最煩的就是女人了。」冰刃邊說邊撓著頭,一張臉更擰巴了,因為在說的是一個連他自己都想不透都覺得煩躁的問題,「但是老子這都為了操了多少把心了,老子師妹都沒讓老子這麼操心過,你說老子為你操心再操心,把你救了又救,然後你再去嫁別人,這橫看豎看,上想下想,老子也太虧了大發了吧,要是你不嫁吧,指不定老子以後還要為你操心,你和老子非親非故的,怎麼看也還是老子虧了。」
冰刃在問這一句話時,面上雖沒有羞色,但卻渾身有些不自在,看一眼罩在喬小余眼楮上的布,確定喬小余沒有力氣抬手將那塊布拿開時,才听得他繼續凶煞煞道︰「反正你都已經離家出走了,老子也沒爹沒娘,老子師父也早就死了,所以這種問題就沒有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問你自己就行了,你給自己做主,你嫁不嫁?」
喬小余愣住了,一瞬間連呼吸都停止了,腦子忽地嗡嗡作響。
喬小余被冰刃罵得身子微微一縮,正要賠不是時,冰刃忽然在她身邊蹲下了身,擰巴著一張臉凶神惡煞地問道︰「喂,喬小余,老子要是娶你,你嫁不嫁!?」
就在喬小余努力撐起身而無果時,只听冰刃吼她道︰「動什麼動!喬小余你能不能消停點不讓老子頭疼!?老子這是掀了誰家的祖墳了,竟是讓老子遇到你這麼個就知道給老子找麻煩的弱雞!」
喬小余沒有听到冰刃應聲,于是她將雙手撐在地上,嘗試著撐起身,只要她咬牙努力,她應該還能使出力氣的。
火盆里的鐵烙已經全都扔在了地上,當冰刃手中拿著的最後一根鐵烙扔到地上時,那一聲在死寂里突起的聲響嚇了喬小余一跳。
他自然是听到了喬小余的聲音,因為他耳力自來敏銳。
冰刃就神色冰寒地站在隕王爺面前看著他,就像在看一樣沒有生命的器物般。
此時此刻的隕王爺,雖有氣在,卻已不成人形。
然喬小余覺得時間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覺得不安到了極點,是以她抖著唇,聲若蚊蠅般問冰刃道︰「大俠……好了嗎?」。
當地牢里不再有任何聲音時,也不過只是了不到半盞茶時間而已。
那她就沒有必要看到。
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不是喬小余這只剛受了同樣折磨完的弱雞所能接受的,她若看到,必然驚駭。
而冰刃的心里,確實是這麼想的。
他是不想讓她看到現下正發生的事情。
她也知道大俠放到她眼楮上的這塊布是為了什麼。
她此刻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她知道大俠在做什麼。
卻不再是害怕。
喬小余的身子顫抖得愈發厲害了。
喬小余甚至聞到了……皮肉毛發被燒焦的味道。
再然後,就是好像皮肉被燒焦的「嘶嘶」聲,在隕王爺那已經沙啞微弱的喊叫聲中一聲接著一聲響起,還有鐵一類的硬物被扔到地上而發出的叮叮當當聲。
然緊接著,喬小余又听到水潑的聲音,隕王爺的聲音又回來了。
漸漸的,隕王爺的嘶喊聲小了弱了,最後停了。
鞭聲不絕于耳,喬小余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發著抖,她眼上罩著布,她看不見,但她听得出這牢房里正發生著什麼事情。
「殺龜兒子不過癮,狗老子想下去作陪,老子心好,可以成全你們,還有那人見人恨的郡主,王爺也不用操心,自會有人收她的命。」冰刃冷笑著,鄙夷著,握著長鞭的手抬起放下抬起又放下,啪啪的鞭響在這陰冷的地牢里回響不斷,隕王爺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更是不斷。
如今這長鞭就握在冰刃手上。
甩到隕王爺身上的,正是他方才甩到喬小余身上的那根布滿倒刺的長鞭!
在冰刃的大笑聲中,隕王爺只覺眼前有黑影一晃,繼而是「啪」的一聲甩落到他身上,帶著將身子撕裂開的劇痛。
「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冰刃哈哈大笑,「那就讓老子看看王爺你是有怎樣的神佛護體,究竟能不能保你不死!」
「你,你——」隕王爺雙目血紅,一張臉又恐又怒得赤紅,死死盯著正冷笑著的冰刃,咬牙切齒,「本王是隕王爺,自有神佛護體,死的只會只你們這些雜碎!」
冰刃提著木桶走到隕王爺面前來,笑道︰「喲,我還想著咱們的戰神要何時才能醒來呢,原來小半桶的鹽水這麼管用,未防戰神大人會再昏,我還是留著大半桶待會兒用。」
隕王爺還在昏迷不醒,冰刃也不著急,只見他看看左右,看到了擺放在刑架後的五六只木桶,五只已空,一只還是裝著滿當當的水,走一看,只見那只還裝滿著水的木桶水底還有少許未化開的鹽巴,于是冰刃毫不猶豫地提起了那只木桶,將其提到高于隕王爺膝彎的位置,對著他受傷的膝彎只輕輕潑出小半桶水,隕王爺痛呼著醒了過來。
接著見他抽提起隕王爺的衣領,竟是輕而易舉地將魁梧彪壯的隕王爺給拎了起來,拎到方才捆綁著喬小余的刑架前,扯下隕王爺腰上的腰帶,以這根長長的腰帶將隕王爺牢牢捆在了刑架上。
這塊從冰刃衣袖上撕扯下來的布罩到喬小余眼楮上後,冰刃隨即轉身,先是用腳撩起那翻倒在一旁的火盆,用火鉗將掉了一地的炭火飛快地夾放進火盆里,當火盆里又是滿滿一盆紅炭時,冰刃又將那散落在地的鐵烙全都撿起,用力地塞進了炭火里。
冰刃一邊煩躁地擺擺手,一邊在自己身上模上模下似乎在找著什麼,最後似是找不到,只見他抬起手將衣袖移到嘴邊,刺啦一聲用牙撕裂了自己的衣袖,從自己衣袖上撕下一整大條的布來後,冰刃將這塊布罩到了喬小余眼楮上,遮擋了她視線。
「得,沒死就行,先一邊呆著去,老子要先辦一件大事,半盞茶時間。」冰刃說著,伸手欲將喬小余挪到一旁去,但看到她身上的傷時又收回了手,轉為瞪她道,「你怎麼就這麼惹人嫌,這一身的傷真是讓老子根本就沒辦法挪你,算了算了,就這麼著吧。」
喬小余想搖頭,可是沒力氣,只能輕輕地眨了一眨眼,像是在回答冰刃的問題一樣。
也不管隕王爺現下已經昏死根本听不到任何話,冰刃還是嗤之以鼻地說完話後才轉身走回到喬小余身邊,看到喬小余還是那副努力睜著眼怔怔看他的模樣,在她面前蹲下了身,一臉嫌棄道︰「喂,沒死吧?」
只听冰刃在冷笑道︰「成雙成對才最美,總不能你這邊受了一劍,而那邊還好好的吧,好了,現在你就是想逃也暫時逃不了了,老子先讓你緩後氣,稍後再來伺候得你滿意。」
根本就不給隕王爺的任何機會,冰刃又是一劍刺穿了他的左腿膝彎,這窩囊隕王爺終是受不了這樣的劇痛,昏了。
雖然生了彪壯的身子,但隕王爺一直養尊處優著,說是戰神,其實就是一個窩囊廢,冰刃這一劍刺穿他的膝彎,他就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只顧著流冷汗打哆嗦。
在隕王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中,只听冰刃笑得極盡鄙夷道︰「沒想到自命不凡的隕王爺居然這般每種,竟是想要偷偷模模的逃跑!呵呵……你到底是哪門子的戰神,不過一條老狗而已,猖狂什麼呢?」
隕王爺本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劇痛險些再次昏,可偏偏冰刃不給他昏的機會,只見他抬起踩在隕王爺背上的腳,狠狠地踩到了他受傷的膝彎上。
冰刃不緊不慢地走到隕王爺身邊,走到他身邊後的第一舉動還是抬腳將他狠狠踩在腳下,並且毫不猶豫地拔出釘穿他膝彎的冰刃劍,又是惹來隕王爺的一聲痛呼!
只不過這一次是面朝下栽倒,更顯得狼狽。
這突來的疼痛使得他的身子不受控地往下砸倒!
因為他右腿的膝彎正插著一柄劍,那薄薄的劍刃竟像是鋼刀一樣,將他的膝蓋骨穿透!將他的右腿釘在了地上!
只是他現在莫說想要偷偷模模地逃跑,就是連他想要站起,都困難。
冰刃則是已經離開她身側,走向了那不知何時醒來竟想著要偷偷逃跑的隕王爺。
很顯然,她害怕。
喬小余只听得到這一聲痛呼,她自然也听得出這個聲音是隕王爺的,嚇得她渾身是傷的身子猛地一抖。
痛呼聲是隕王爺的,重物砸到地上自也是他那個魁梧的身子砸到地上而發出的聲響。
冰刃眼神倏寒,毫不遲疑地甩出手上的利劍,緊著只听一聲痛呼,接著又是重物狠狠砸到地上的沉悶聲響。
只見冰刃抓住她的肩膀穩住她身子的同時飛快地將她放躺到旁處地上,正當這時,旁處傳來輕微響動。
而冰刃的話音才落時,綁住喬小余手腳的麻繩已盡數被冰刃割斷,而對于此時的喬小余來說,失去手腕上麻繩的捆綁就如同于失去支撐點,是以捆綁在她手腕上的麻繩一割斷,她整個人就往前傾倒。
喬小余沒有應話,不是她不想應,而是她根本沒有力氣來應。
冰刃的眉心擰起了就沒有再松開,反是愈擰愈緊,一張臉陰冷得可怕,再掃了一眼喬小余遍體鱗傷的身子,將劍再拔出劍鞘,割開綁著喬小余手腳的麻繩,邊割邊冷聲問喬小余道︰「喂,喬小余,你知道你這麼弱雞,還自己往狼的嘴里跑,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弱雞?」
冰刃沒有,只是站在喬小余面前緊擰著眉看她右臉頰上那被鐵烙燒灼的烙印,半截拇指大的腥紅烙印,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疼痛難忍。
只見她干裂且被咬破正流著血的唇顫抖著嚅動著,仿佛說出這輕輕的幾個字就已經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大……大,俠?」喬小余看不清眼前的人,聲音輕得不能再輕,若是不細細地認真听,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喬小余則是怔怔地看著他,努力睜著朦朧的眼楮看著他,一瞬不瞬,連呼吸都忘了呼吸,生怕她一眨眼一呼吸她見到的這個朦朦朧朧重疊了無數重影子的人就會從她的視線里消失一般。
冰刃這般說著,踩在隕王爺身體上朝喬小余走了過來。
冰刃吼完,自己怔了怔,隨之深擰起眉心兀自道︰「哦,忘了,你這只弱雞自己可下不來,等著。」
冰刃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自己踩在腳下正不省人事的隕王爺,愈看愈覺得自己的劍對著他簡直既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不由「唰」的一聲將手中的冰刃劍收回劍鞘,一扭頭去看喬小余,沖她喝道︰「喬小余你給老子下來!」
「這麼窩囊!?」冰刃瞧見這怎麼看怎麼都是能扛能打的壯漢隕王爺居然這麼一砸就昏了,瞬間瞪大了眼,抬腳又是在隕王爺心口上狠狠跺下一腳,居然都沒能將他從昏迷中跺姓過來,不由嗤之以鼻道,「就這窩囊樣居然敢好意思自詡戰神隕王爺,這北霜國能到如今不亡國,可還真是奇跡了。」
隕王爺的後腦咚的一聲砸在冷硬的地面上,還不待冰刃將劍尖移到他的咽喉前威脅他老實呆著,他竟就這麼昏了。
「莫維你這個愚蠢的莽夫居然敢這麼對老子的女人!老子扒了你的皮!」只听冰刃一聲怒不可遏的爆吼,以隕王爺看也看不清地速度一腳踢上了他的心口,就這麼居高臨下地將魁梧彪壯的隕王爺踩在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