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傻夫君……確定不是在逗她?
手握針線,繡繡繡,繡一個盛世田園。
擺上染缸,染染染,染一幅繾綣畫卷。
拿起織梭,織織織,織一段錦繡年華。
她堂堂刺繡大師,還愁賺不到錢?!
賺不就行了。
什麼?沒錢?
趕緊買糧食去。
三餐難保?
沒關系,修就是了。
簡介︰家徒四壁?
《繡色田園之傻夫寵妻》,作者︰蓮末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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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寫到卷四了,多麼不容易啊~放心,叔真是親爹,阿季掉下斷情崖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快就會寫到,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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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冰刃在床沿上坐,將司季夏扶了起來……
西面屋子里,冰刃站在床榻前,看著床榻上沉睡不醒的司季夏,神色沉沉,沉沉嘆了口氣。
喬小余似想說什麼,卻已被冬暖故拉著走向了堂屋東面的屋子。
誰知冬暖故只是朝她笑了笑,道︰「倒是想念小余燒的菜了,今夜我是有口福了,那就讓小余掌廚,我在旁打下手如何?不過小余要先把身上這身濕衣裳換下才是,莫著涼。」
「……」喬小余有些不安地看向冬暖故,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喬小余自也緊張,因為他們誰都很清楚司季夏現下的情況。
看似隨意,實則卻有些緊張。
「這樣啊,那我先看看他,你們兩個女人玩兒吧。」冰刃說完話,也不待冬暖故,徑自就去往了司季夏的那間屋子,連被雨水濕透了的衣裳都沒有月兌。
冬暖故還是微微笑著,微微搖了搖頭。
冰刃又擺擺手,臉色更嫌棄了,「謝什麼謝,虛什麼禮,對了,五百兩這個月有沒有醒過?」
「那我就先謝謝小余和冰刃兄了。」冬暖故又笑了笑。
「老子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記錯日子。」冰刃擺擺手,似很隨意道,「這只弱雞說要趕早一天來的,說是要給你燒飯吃,不然老子就不用淋這一場雨了。」
他們這般,冬暖故像是早已見怪不怪,只見她微微一笑,道︰「冰刃兄怎麼今日便來了,該不是記錯了日子?」
只見她一被冰刃從背上扔下來,立刻就拿著手上的帕子為冰刃擦他臉上的雨水,冰刃用力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將喬小余推到一邊去。
喬小余則是穿著一身淡紫色的窄袖襦衫,下套一條深紫色的百褶長裙,身為姑娘家時垂散在肩上的長發已經全都盤起,盤成了婦人的發髻,發髻上簪著銀發簪,耳上墜著珍珠耳,看起來還是和身為姑娘家是一般可人。
他的長發已經被雨水打濕,但還是整整齊齊,因為他的頭發本身就梳得整整齊齊,這和他娶兒前是完全不一樣的,倒是不難看出是喬小余為他梳的頭。
今日的冰刃穿了一身暗緋色的短褐,他似乎一直以來都是穿的短褐,因為他從來都不需要廣袖長衫。
這倆人,到了別人的家,竟是像到了自己家一般隨便。
「大俠,小女子也不想的。」喬小余還是乖乖巧巧的模樣。
冰刃一沖進堂屋里來便將喬小余從他背上扔了下來,不忘嫌棄道︰「每次帶著你出門都沒好事!」
這兩人都被雨水淋濕了。
喬小余在冰刃背上。
還有一個喬小余。
而冬暖故雖只瞧見了一道人影,然來的,卻是兩個人。
除了冰刃會有這樣呼呼喝喝地,還有誰會這般,更沒人會像他這般什麼話都不與主人家說便直接往別人家里沖。
不過當她听到這人的聲音時,她眸中便已有了淺淺笑意,這人速度太快她雖看不清人,但這聲音她還是听得出的。
這人一邊大聲抱怨著,一邊直接沖向了堂屋,好在冬暖故反應快已站到了門邊,否則可難保這人影會撞到她身上來。
而還不待冬暖故瞧清楚究竟是否有人來時,那人影已經竄進了籬笆院子里來,這人還未至,這人聲卻已先至,只听這人大聲抱怨道︰「這什麼鬼天!都秋天了!這雨居然還能說下就下的!?簡直就見了鬼了!淋死老子了!」
雨還在下,冬暖故將頭微微往後仰,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往籬笆院子里那間當做廚房用的耳房走去時,她忽見籬笆外的雨簾里好像竄來了一個人影。
她的視線之所以變得模糊,不過是因為她自己的眼眶里有了濕意而已。
可此時根本就沒有風,雨水根本就不可能飄進她的眼楮里來。
冬暖故站在堂屋的屋檐下,看著細細密密的雨簾,愈看,她愈覺得雨水飄進了她眼里來,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了。
她不想他慌亂地四處尋她,可有誰能告訴她,她的平安,究竟何時才會醒來,究竟何時……她才能再听他喚她一聲「阿暖」。
因為只要她一離開司季夏身側,她都會與他說上這一句話,只因她知,他醒來若見不到她,必會慌亂地四處去尋。
「醒了的話,找我就好」這句話,從冬暖故在那一場瓢潑般的大雨後再見到司季夏的那一天開始,她每一日都會與他說這句話,有時是一遍,有時是不下十遍。
「好了,看著天色好像不早了,我先去熬粥煎藥,你好好歇著,醒了的話,到廚房找我就好。」冬暖故說完,將司季夏的手收回了褥子下,再躬在他的眉心處落下一吻,最後替他掖了掖被子才站起了身出屋去,不忘將房門掩上。
「明日還是和前兩個月一樣,小余和冰刃兄會替我代為照顧你一日,你要是醒了,可不能第一件事就拉著冰刃兄喝酒,否則我可會生氣的。」
「你的藥還剩下今夜最後一副而已了,明日我要下山一趟,拿藥,順便讓大夫替我把把脈,看看孩子們好不好。」冬暖故還是抓著司季夏的手輕撫著她的小月復,「平安你要是醒了,你幫我看看就好了,這樣的話我就不用走那麼遠的山路特意下山一趟了,你是特意欺負我偏要我走這一趟嗯?」
冬暖故拉過司季夏的手,放到她已經凸顯得頗為明顯的小月復上,攤開他的手掌,讓他的掌心輕輕摩挲著她的小月復,邊柔聲對他道︰「模模看,看看和昨日有沒有什麼變化?嗯……好像也還是一樣,沒什麼差別。」
還是無人應聲。
冬暖故還是笑得柔柔的,根本就不等待司季夏的答案,一手握著他的手,一手輕撫向司季夏的臉頰,還是笑道︰「你肯定沒有听到雨聲,看你睡得這麼沉。」
無人應聲。
「平安。」冬暖故凝視著司季夏的臉,伸手握住了被褥下司季夏的手,輕卻緊地握著,神色溫和柔軟得好似春日最綿軟的日光,只听她輕柔道,「下雨了,听到了麼?覺不覺著冷?要不要加一床褥子?」
只不過他們去雲城的時候是有說有笑去的,離開的時候呢?
他們到雲城的時候是初夏,離開雲城的時候是夏中,如今,不僅入了秋,更是快至秋中。
而如今,已是入秋時節。
這兒也不是別處,正是他與冬暖故早就說好了的,水月縣小希山上的家。
躺在這床榻上的,正是司季夏。
只見他鬢若刀裁,鼻挺如崖,眉如利劍,發如烏墨,若是再能見著他的眼楮,必是美得如畫一般的佳,可偏偏,此刻的他雙目緊閉,便是面色都是慘白如霜,兩頰瘦削得厲害,卻也不難看出他清醒時的中秋月之色與神清骨秀。
因為,他的確睡得很熟很熟,熟到若非他還有輕輕的鼻息在,熟到他若非還有微弱的心跳在,說他是死人一具,怕是也無人不信。
他的確,沒有察覺。
床榻上的人似乎睡得很熟很熟,以致他一動也不動,像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有人已經來到他身旁一樣。
冬暖故從方才下床後跨出第一步腳步開始,她的腳步就顯得有些急切,眸中神色也頗為慌亂,直到她在這邊床榻邊上坐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時,她眸中的慌亂才平復下來。
床榻就擺在長案的對面,床上掛著的是淺灰色的帳子,帳子掛在銅鉤上,床榻上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微厚的褥子。
這間屋子的擺設與東邊那一間屋子的擺設相差無幾,只不過這邊屋子里沒有銅鏡,且還多了一張長案,長案上擺放著筆墨紙硯,長案上還有攤開的米色宣紙,鎮紙壓著紙張四角,一本藍色封皮的書倒扣在案上,紙上有摘抄到一半的詞。
對面屋子的門微掩著,同樣是老舊得吱吱呀呀的門扉,但是屋子里卻有淡淡的湯藥味,雖淡,卻怎麼也化不開。
冬暖故出了方才的屋子,朝對面的屋子走去。
兩間屋子的門都開向堂屋里,面對面的方向。
冬暖故方才所在的那間屋子在堂屋東面,堂屋西面還有一扇門,證明堂屋西面還有一間屋子。
冬暖故自然不舍得擦。
只因為上邊的字,是用燒焦的柴禾寫的,只要一擦,便沒有了。
這塊木板上的塵灰很多,很厚,可卻沒有人擦,像是不舍得擦似的。
台子也擺著一盆月季花,大紅色的月季花,開了三朵,煞是漂亮,月季花旁邊,是一塊用小竹架子撐起的打磨得扁平的木板,木板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平安。
藤編小櫃旁、面對著堂屋大門而置的是一張長方的木台,與其說是木台不若說是一塊木板更為準確,木板很厚卻很舊,是穩穩地釘在牆上的,是以可以當做台子來用。
堂屋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方桌,方桌是舊的,桌子四面擺放這四張長凳有兩張是舊的,有兩張是新的,桌上擺放著簡陋人家采用的陶壺陶杯,堂屋東面的角落里擺著一個藤編的三層小櫃,小櫃舊得已經顯出了霉斑,可主人家還是將它擺在堂屋,可見這對主人家來說應是重要之物。
堂屋里的家什少,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的。
屋門外是一間兩丈見方的堂屋,堂屋里的擺設也同方才那間屋子一般簡單,雖然簡單,但每一處都很干淨,沒有蛛網,更沒有灰塵。
屋門也是陳舊的,不管是打開還是闔上時,門軸都會發出吱呀的聲音,可這樣的門偏偏沒有換,就像是主人家不願意換一扇新門似的。
怕雨水會從窗戶飄進屋里來,是以冬暖故將窗戶掩上了,離開前不忘拿起放在月季花旁邊的一只小銅壺往花盆里澆些水,看到花開得很好,她蒼白的臉上才露出淺淺一記笑顏。
窗台上擺放這一盆月季花,花開兩朵,雖開得不算很好,但是很精神。
這是一間樸素到近乎簡陋的小屋,屋子里的每一樣物事都是新的,但款式都是老舊的,牆面也是老舊的木色,窗紙雖然是新糊上的,但是窗欞是老舊的,舊得早已看不出了木頭本身的顏色,床帳是棉質的,青灰色,是新的,洗得也很干淨,但是材質一看就是極為普通的,是普通人家才會用到料子,女子梳妝用的銅鏡也是昏昏黃黃的,銅鏡的邊框做得很是粗陋,這整間屋子,不難看出是尋常清貧的百姓家的屋房。
冬暖故從床榻上慢慢坐起身,邊坐起身的同時邊用手輕撫著自己已經頗為凸顯的小月復,待她站起身時這才抬手擦掉額上的冷汗。
下雨了……?
而使得她這般害怕的,也只是一個夢而已,因為她還好端端地躺在床榻上,屋子里很安靜,安靜得只聞屋外雨水滴落的聲音。
可她畢竟不是一條快渴死的魚,就算是一條快渴死的魚,此時也有水,因為在下雨,只不過雨下在屋外而已。
冬暖故驀地從夢中驚醒,手心里全是冷汗,臉色蒼白得可怕,呼吸很是急促,竟好像是一條就要渴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平安……平安!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