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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了，又抬眼看向江櫟︰「下次再進了局子，就擱里面呆著。」
「怎麼掙我不管，總歸就這麼兩千塊。逢生日節慶的再添點。」宋望做了總結發言。
「我是你哥，還是表哥，又不是你爸！」宋望不為所動，繼續道，「看你們兩個挺閑的，有手有腳，想要多余的錢，就自己掙。」
「表哥，這個真不行！」江櫟可憐兮兮地看他一眼。
「買東西不算在內，就學校期間的生活費。」宋望低著頭略微想了想，「不過買衣服也有要求，單件不得超過一千塊吧。其他東西我再想想。」
「是啊，隨便買個東西都這麼些呢。」江蔚然跟著嘀咕了一句。
「當然。」江櫟直接放了筷子，擰著劍眉道，「出去玩一宿都不止這個價，現在的那些公主都可貴了。我平時小費都給這麼些呢！」
「有異議？」宋望挑眉看了江櫟一眼。
「呃……」江蔚然筷子上夾著的骨頭也「砰」一聲，掉碗里。
「兩千？」江櫟夸張地喊了一聲。
果不其然，宋望繼續一本正經地開口道︰「吃住全包，出行以及必要的衣服物品全包，在此之外，你們每個人有兩千塊生活費。」
江櫟沒，心里卻升起一陣不妙的預感。
「嗯。你就管到我結婚就好了。」江蔚然看著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宋望看了她一眼，沒理，繼續道︰「畢竟我只是表哥，不可能管你們一輩子。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們得為著自己以後好好打算打算。」
這話明顯說給江櫟和江蔚然听，可因為他開口突然，幾個人齊齊抬眼看了，他邊上，程思琪甚至還抬腳踢了他一下。
宋望慢條斯理地喝著湯，略微想了想，輕咳一嗓子開口道︰「今天有時間，趁著工夫說一下你們倆以後的花費問題。」
江櫟也低頭吃著飯，狼吞虎咽，兩個人活月兌月兌像餓了許久。
程瑜看著她笑了笑，她便皺著鼻子，一臉得意地低下頭去，繼續啃著肉骨頭。
「可不是？」江蔚然啃著一塊肉，支支吾吾道，「我都切的菱形塊，當然好看了。」
「然然切的冬瓜，」程瑜就坐後夾起來一塊笑了笑，「還挺好看的。」
江蔚然兔子一樣蹦進去，又蝴蝶一樣飄出來，動作麻利地程思琪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站一邊干瞪眼。
宋望冷哼一聲將他扔到在沙發上，廚房里傳來程瑜招呼吃飯的聲音。
「啊啊，疼！」江櫟齜牙咧嘴半跪在沙發上，「快放開我放開我。十八歲已經成年了好不好，那有什麼啊。」
「做個屁！」宋望伸手擰了他一邊耳朵，「你才多大！這些事也是你可以沾染的，能不能要點臉！」
「我冤枉的！」江櫟連忙仰頭糾正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壓根沒**，我就做個愛而已，也是夠悲催的，都是孫虹那個死女人。」
「我看你是在里面沒蹲夠！」宋望沒好氣地往邊上站了一下。
「艾瑪，這在家不都這樣子。」江櫟躲了一下，揮手道，「表哥你擋著我了，快往邊上一點。」
宋望「嘿」了一聲，大跨步，拿起遙控器就在他腦門上敲了敲，眯眼道︰「你這德行能不能改改！」
大爺似的！簡直比他還大爺！
眼下，江櫟換了個賽車節目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條腿直接搭在茶幾上，一條腿橫在沙發上，擺了個九十度的造型，剝著香蕉，往自個嘴里送。
尤其，兩個人從小太缺愛，程瑜和小思源又都特別容易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消弭于無形，其實相比起來，兩個人也壓根沒想過冰冷冷的江家。
江昊成不知道跑哪里去，江家據說被賣了根本回不去，宋望接手了光影他們也懶得管，反正，有吃有住，繼續能玩就好。
他們倆從小就知道玩，對公司的事情更是丁點也不關心。
「神經病啊！」江櫟擰著眉看她一眼，將自個整個人給扔到了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換台找節目看。
「我樂意！」江蔚然追著小思源還扭頭朝他吐舌頭，「要你管！」
江蔚然說了句「我打死你！」就飛快地追了，兩個人圍著客廳里的茶幾團團轉，踩著拖鞋下樓的江櫟扒拉了一下自個金燦燦的頭發，一臉抑郁道︰「吵死了。整個就听見你，江蔚然你煩不煩啊！」
「那也不是你炖的，嘔！」小思源沖她吐吐舌頭，飛快地跑開了。
「我切冬瓜了。」江蔚然抬手就拍他，「我切冬瓜了，切冬瓜了切冬瓜了！」
「。」小思源也從廚房里蹦出來，拉著程思琪的手臂就開始晃，嬉笑道，「她騙你的。那個冬瓜排骨湯是高壓鍋炖的，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從程瑜那里知道程思琪大她兩個月，又覺得叫表嫂太生疏，直接叫上了。
她微笑的眉眼總顯得溫柔包容，和程瑜一模一樣，江蔚然笑了笑，揪著自個的馬尾道︰「冬瓜美白養顏的。思琪姐一會嘗嘗我的手藝。」
畢竟，誰願意帶著痛苦的枷鎖生活呢？
一個不諳世事的，粗神經笑嘻嘻的江蔚然，比那樣背負著仇怨，清冷戒備的姑娘，簡直不知道幸福多少倍。
程思琪覺得她眼下這樣可真好。
也許正因為原本這樣單純到傻乎乎的個性讓她吃了不少虧，擁有重生的命運，她才會變得那般難以接近。
程思琪忍不住笑了笑。
想起記憶里後來那個非常冰冷的江蔚然，她在學校里偶爾踫到，她素著一張臉也顯得分外警惕防備。
唇角得意揚揚的笑卻活月兌月兌一孩子，沒心沒肺，挺天真挺快樂，看上去完全適應了宋家的生活，並且樂在其中。
她的頭發也還是那顏色，沒有染回來，很亮眼，看上去十分囂張。
此刻，听見他們回家的聲響，歡快地從廚房里跑出來，晃著酒紅色的馬尾，一臉得意地開口道︰「冬瓜排骨湯，我今天炖了一個冬瓜排骨湯。一會開飯了就可以嘗嘗了，我的手藝，嘿嘿！」
程瑜性格溫柔親和，非常讓她喜歡，幾乎從住進江家的第二天，江蔚然沒事就喜歡粘著她，嘰嘰喳喳地。
宋望和程思琪進了家門，客廳里就傳來江蔚然嘰嘰喳喳的聲音。
江家出事以後，江櫟和江蔚然一直住在宋家，眼下，也算得上家里的一份子。兩個人比程思琪還高一級，原本也不怎麼喜歡上學，能逃掉的基本上都逃掉。
宋望一路喟嘆著，兩個人到學校接了程思琪，直接回家。
怎麼就這麼可愛！
那會發短信，眼看著她發了好幾個省略號，都覺得她說不出得可愛。
最近一段時間實在過于忙碌，程思琪在學校，兩個人便只能好幾天見一面，他自然是想念得不得了。
「真他媽想死我了。」宋望說著話，又將自個脖頸間的領結松了松，電梯一響，就大跨步走了出去。
「是啊，接下來三天都沒課。」趙青唇角抽搐，給面子地應了一聲。
宋望進了電梯，伸手將自己的領帶扯了扯，抬手腕看了眼時間，神色才略微緩和，自言自語道︰「差不多放學了。」
蔓菁啞口無言。
話音落地，他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蔓菁尚未，宋望直接將她打斷，聲線冷硬道︰「我不喜歡對女人出手。你應該感謝這次思琪不曾出事，要不然不是現在這麼簡單。就這樣，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我……」
宋望扭頭看她，俊眉擰得緊緊的，一臉不耐煩，神色非常冷淡。
「宋總。」邊上一直等著的蔓菁出聲喚了一句。
「知道。」趙青簡單地應了一聲，宋望點點頭，兩個人已經到了電梯口。
他朝著電梯方向而去，邊走邊道︰「不合格的全部裁掉，渾水模魚的一個不要。下星期考試一開始，讓人事部及時招人備用。」
「這！」幾個女秘書欲哭無淚，還來不及再，宋望直接大跨步離開了。
听見他的幾個人卻詫異，「啊」了一聲，正要，宋望又看著他們直接開口道︰「下星期，全公司所有在崗職工都會進行一項職業水平測試，優勝劣汰，競爭上崗。你們也不例外，回去準備一下，考試通過自然會安排你們去其他崗位。」
他和江昊成不一樣，向來不怎麼喜歡花枝招展的女秘書。
宋望停了步子，擰著眉，朝邊上的趙青開口道︰「將寰宇那邊的助理先調兩個過來，明天交接一下，這外面不需要女人。」
宋望和趙青待了三個多小時才出來，一出門，戰戰兢兢幾個助理自然是齊齊看。
她剛才將門開了半扇，外面幾個人自然將宋望的話盡收入耳，一時間面面相覷，全部噤聲。
「宋總。」女助理哪里想得到他突然動怒，嚇得連忙伸手帶上門，一轉頭，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對女人一向缺少耐心，尤其看上去帶著些忸怩之態，多看一眼都不情願。
「我讓你出去！」宋望緊緊擰著眉，聲音冷厲，「誰讓你擅作主張通告的？沒其他事就滾蛋。別站門口礙眼。」
「宋總，蔓菁姐她……」
「宋總好，蔓菁姐來了。」女助理聲音甜甜地說完話，正想側身讓蔓菁進來，抬起頭的宋望語調涼涼道︰「出去。」
「進。」宋望頭也不抬，應了一聲。
剛接手公司，宋望自然是有的忙，趙青立邊上不時回話，室內正安靜，響起了兩下有節奏的敲門聲。
「嗯。」蔓菁只想著好歹解釋一下自己並非有意為之，眼看小助理十分熱絡，略微想了想，點點頭。
這樣想著，其中一個助理就笑容滿面地朝著蔓菁開口道︰「蔓菁姐是找宋總有事嗎？我進去幫你通傳一聲。」
這樣的老板自然不是江昊成那樣的老男人比得上的。
尤其宋總看上去多清雅溫和，那一句「你們想走多遠，我就助你們走多遠」，簡直是全公司藝人的福音。
也不說非得潛規則什麼的上個位，就能端茶遞水刷刷存在感想起來也不錯。
新來的宋總剛才讓趙青吩咐著，叫了蔓菁的經紀人，此後待在辦公室里一直沒動靜，她們自然是心癢又好奇。
喊了聲「蔓菁姐」，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笑。
今天看上去尤其興奮。
江昊成的辦公室基本上都是女秘書，五六個女孩兒平素打扮得就很惹人，頗有點爭奇斗艷的感覺。
五月多，總裁辦的幾個小助理已經穿得十分清涼，黑色的職業套裙裹著玲瓏惹人的身形，裙邊只到大腿，煙灰色絲襪顯得兩條腿越發筆直縴細，春光盎然。
蔓菁一路想著，不由自主地，就上了電梯去頂樓。
因為不願意程思琪被牽扯進來，他一直未曾將視線放在她身上，可最後，卻不過是直接給她致命一擊，剝奪她如日中天的事業。
仔細想想，也許不過是因為她的事情直接牽扯到程思琪，她順水推舟地下了點藥，張天軍和程思琪在包廂里待了那麼幾分鐘，這幾分鐘，讓他心生芥蒂。
曝光了那麼多，抖出了那麼多，卻唯獨沒有自己。
一切，都不過是由他操縱而已。
他只是等著機會而已，也許，這原本就是他步下的一盤棋，一開始江家的丑聞，江櫟疑似**案的真相曝光，光影這動蕩不安的一個月，以及，莫名其妙消失在公眾視野中的江昊成。
也是在宋望今天直接進了公司大門，她才反應過來，他不是忘了自己的事。
「懺悔門」一出，她一直緊張擔心，生怕自己的事情被捅出來，可這些天了，依舊風平浪靜。
可誰知，事情根本沒發生，張天軍還鬧出了「懺悔門。」
她嫉妒，這嫉妒讓她在那一瞬間迷了心智，只想著，程思琪和張天軍發生那樣的事，宋望那樣的身份，怎麼可能再要她。
尤其是，給她這樣的屈辱，只是為了一個幫他的學生而已。
結婚七年，他怎麼就能做到這一步？
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幾乎打碎了她所有的自尊，讓她在公眾和粉絲跟前，顏面掃地，驕傲蕩然無存。
他難道就沒有想過，這對自己意味著什麼嗎？
從導演到燈光，《舊城戀愛》所有人挺他離婚，關注程思琪。
程思琪已經結婚，對方還是宋望這樣的人物，她不至于懷疑兩個人之間有感情問題，她就是想起江遠的態度說不出的抑郁。
她其實沒想著去害程思琪，只是在張天軍提及的時候，遲疑了那麼一瞬間，糊里糊涂地就應了下來。
她一直看重的無非這兩樣東西，可眼下，竟是無論哪一樣，眼看著，都失去了。
愛情、事業……
她有點六神無主。
「沒事。我去一下洗手間。」蔓菁話音落地，不等她再說些什麼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出門去。
「你沒事吧？」經紀人略微想了想，道，「你狀態不對。要不先回家休息一下。」
「我知道了。」蔓菁抬眸看她，苦笑了一下。
經紀人看她狀態不對，聲音輕輕地喚了一聲︰「蔓菁？」
蔓菁愣了一下，恍惚著沒。
冷著說白了就是雪藏，停掉所有通告，藝人就此慢慢地消失在公眾視野中，直到，被人們慢慢忘卻，新人替代舊人。
經紀人說著話，都覺得不忍心，遲疑道︰「你這之前沒有得罪宋總吧？他根本都不給我的機會，我看意思，是要冷著你了。」
「就是你的事。」經紀人略微想了想，為難道，「說是讓我不用帶你了，眼下你的所有通告也全部停下。」
「說到我了嗎？」。蔓菁看著她問了一句。
合作的時間長了，經紀人還挺心疼，「嗯」了一聲。
離婚事件之後，她狀態其實一直不太好，看上去挺疲勞，每天休息的時間也不夠，有很重的黑眼圈。
「听說新總裁叫你上去了？」看見她進來，蔓菁將手里的半截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抬眸看著她問了一句。
經紀人愁眉苦臉地回了辦公室，蔓菁正巧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可如此，她也無可奈何。
讓她休息幾天帶其他藝人？這將一個藝人帶出頭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這宋總，總歸是站著不腰疼啊！
兩個人合作這麼多年，怎麼眼下突然就不行了呢？
藝人和經紀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蔓菁的成功就是她的成功，蔓菁的榮譽就是她的榮譽。
勤奮、上進、敬業、肯努力也不怕吃苦，尤其，她足夠紅。
在她看來，蔓菁的確是難得一見的藝人。
除了最開始問蔓菁有什麼工作，宋望根本沒給她絲毫的機會，更別提讓她幫著蔓菁辯解幾句了。
直到出了總裁辦公室，經紀人仍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