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神馬我總是這麼霉……
你們看到這一章……有三千字是重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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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媗點頭下車,韋昕彤將打開看了眼地址,對段媗道︰「他已經進去了,我帶你吧。」
韋昕彤將車子穩穩的停在一幢建築物的前,轉頭看了段媗一眼,已有所指的說︰「遇上怎樣?遇不上又怎樣呢?反正跟咱們又沒什麼關系,你說是不是?」
韋昕彤一愣,段媗突然提到聶清菱,是在暗示什麼,她自然清楚,只是她沒想到段媗連這都知道。如果段媗常年處在葉城,那知道這些不稀奇,但是她遠在江城,是不可能自己發現這種事情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盛崇自己一禿嚕嘴給說了出去,而她很清楚盛崇的性格,這種家里的丑事,他向來是不喜歡在人前說的。他對段媗,倒也是真心不防備。
段媗笑笑,閑話般道︰「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遇上聶清菱?」
段媗直到這一刻,才確定韋昕彤對她的態度,確實和前世不同了。若是前世,她哪里會說出這種頗有暗示意味的話?盛世年會,定然會有媒體出席,她若是陪盛崇出席,那就相當于直接公開關系了。如今兩人雖然也不遮掩,但是和在大型場合正式公開,還是有所區別的。
「盛世集團的大樓,也算是葉城中心區寫字樓里的標志性建築了。」韋昕彤道︰「過兩個月就是盛世成立五十周年年慶,聚會地點應該離公司不遠,你也可以順路看看。」
段媗倒沒想到她一通會引起這樣的連鎖反應,被打趣了也只是應景的笑一笑,又十分自然的試探道︰「說起來,我還沒去過盛世總部呢,據說樓很漂亮。」
「盛崇在公司里接了你,听到你要過來,一路腦袋上飄著粉紅泡泡的進了辦公室,現在盛世可有不少人在討論,不知道俘虜了盛三少真心的,是哪一位國色天香的美女。」
「對了,你昨天不是突然說要過來麼。」韋昕彤選擇了最能拉近距離的話題——盛崇。
上一世,她不屑于討好段媗,一來是她看不上段媗那個戰戰兢兢的鵪鶉樣,二來也是吃準了段媗在盛崇面前壓根沒有話語權。要真出了什麼事,半點兒忙幫不上不說,還得倒扯後腿。如今的情況又有些不同了,眼見著兩人感情越來越融洽,正好段媗和盛琪也不太對付,韋昕彤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盟軍。
「盛崇跟你說了吧?我直接帶你去拍賣會現場。」韋昕彤一邊開車,一邊跟段媗閑話,見段媗略有些拘謹,便有意使氣氛更為融洽。
這一世她自由了很多,但是這個習慣倒是保留了下來。
這樣的習慣,源自于上一世盛崇常年不在家,而跟她接觸的更多的是他身邊的人。秘書、司機、下屬,每個人都對她客客氣氣,但是保持絕對的距離。無論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哪怕就是發生了段湘君要離婚托她找個律師這樣的小事,他們都得事無巨細的給盛崇說一遍,然後讓盛崇做決策。就像生怕幫了她什麼忙,被老板誤會之後拖出去亂棍打死一樣。
「昕彤姐。」段媗坐到了副駕駛座上,之前若是謝永飛來接她,她一般都會坐後車廂。倒不是說她把謝永飛當司機,實在是跟盛崇身邊的男秘書,她保持一定距離會更好。
說起來,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韋昕彤了。韋昕彤很少來接送她,一般這樣的事情,都是謝永飛在做,她和韋昕彤的接觸並不多。段媗知道,盛崇是怕她覺得拘束。畢竟韋昕彤是盛崇的表姐,她跟她相處要費心思,倒不如謝永飛這樣純粹的上下關系來得簡單。
這次來接段媗的,不是盛崇本人,是韋昕彤。
當時間變得太匆促,日子就過得特別快,讓人沒有真實感,她需要有一個支點記錄一下生活中的瑣事,這樣回頭看時,才不至于是一片空白。
段媗閑暇的時間除了睡覺就是寫稿子,現在她除了在寫正在連載的一本奇幻類小說,也在寫散文類的日記。她在讀高中的時候有寫日記的習慣,到了大學偶爾也寫,不過到底是不如高中時那麼頻繁了,現在倒又把這個習慣撿了起來。她隨身會攜帶一個牛皮筆記本,去哪里都帶著,方便她在車上,在飯後休息的間隙記錄自己的生活和一些重要的事情。
次日一大早,盛崇就出門了,他先去公司開個短會,又看了會兒文件,理所當然的翹班,當然,他的工作性質本來也就不需要他一天到晚坐辦公室,他外出飯局、洽談商務、參加拍賣會都算是他工作的一部分,雖然偶爾他會趁機夾帶一點兒私貨,比如在去拍賣會的時候,夾帶上段媗。
段媗點點頭,枕著盛崇的手臂慢慢閉上眼楮。
鑽石之淚的拍賣就在明天進行,他本來是想一個人去的,結果段媗正好過來,倒可以一同去,若是有她喜歡的東西,也能一並拍下來,獻給佳人博得一笑。
「好了,不說那些惡心的事了。」盛崇熄滅了床頭燈︰「正好你過來了,明天陪我去一個拍賣會。」
從理性層面來說,他知道盛鎮川在外頭的那兩子一女並沒有錯,任何人都決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提防他們,因為作為盛家二房的獨生子,他的肚量並不大,做不到和父親出軌的產物和平共處,更別說讓他們進門。
段媗是他的心尖尖,寵著都來不及,他又怎麼可能讓段媗無名無份的跟他十多年,更不會讓她未婚生子,他的子女就只能是婚生子女。
「你哪里和她一樣了?」盛崇眉頭一挑︰「至少從身價上看,你就比她高上不少,更不用說我還這麼疼你。」
盛瀚盛楠找的都是名門閨秀,只有她段媗是小家小戶出身。
段媗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是說,她覺得我和她相差不遠,是這個意思嗎?」。
「傻瓜,她不找你套近乎,難不成去找大嫂嗎?未來的二嫂也不是好相與的,也就是你比較軟和,面團子似得。」盛崇捏了捏段媗臉上的肉,眼里帶著笑。
段媗順從的躺在他懷里,問道︰「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啊?」
「我估計這個事兒還有得磨,你如果再遇到她,不要跟她接觸,如果她找上你,不要理她。別怕得罪人,她現在還沒進門,不敢聲張的。」盛崇說完,躺在了床上,對段媗招了招手。
段媗不知道的是,其實盛淳博早就想過要給她名分,只可惜家中反對得太厲害,長子長媳也不是好相與的,上頭更有老爺子彈壓,這才拖到了現在。
「我知道她,之前在橫店的時候還看見過。」有關于聶清菱的一子一女,雖然一直都沒有公開過真實父親,但是有不少人都知道,確實是盛家的種。
盛崇沒說出口的是,他是怕大伯開了這個頭,盛鎮川會緊隨其後。他和盛瀚盛楠斗得狠那也是他們兄弟間的事情,對于外室的那些子女,向來都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而最讓盛崇頭疼的是,如今還有老爺子在,倒能彈壓得住,要是等到老爺子去了的那一天,還不知道會是一番怎樣的情形。說白了,盛崇那樣急急忙忙的先把江城那塊骨頭給啃下來,也是給自己留退路的意思,要是真沒爭得過,他也能從容退場卷土積蓄力量卷土從來。畢竟,無論是他還是盛瀚報的都是同樣的想法,如果有現成的家業接手,那自然最好,如果沒有,那便自己打拼,也不見得會太差。
「丟的還不是一家子的臉。」盛崇喪著一張臉,忽而道︰「還沒跟你說過,他這次要結婚的那個女人,是一線影星聶清菱,十多年前就跟了他了,還生了孩子。」
「你大伯家的事,你作甚這麼惱怒?」段媗道。
盛崇警告般的瞪了她一眼,顯然有些惱怒。段媗這才想起,這家伙極其有家族意識,雖然自己吐槽個沒完,但是別人說他家的壞話,他是要跟人急的。
盛崇模模的點頭,段媗清了清嗓子,感嘆道︰「這可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啊。」
「你那天晚上,就是因為這個事……」段媗使勁的回想了一下,上輩子似乎沒這個事情吧?盛淳博將家里紅旗已化灰,外頭彩旗飄揚屹立不倒的狀態維持到了六年之後,再往後她就不清楚了。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該現在要結婚吧?
段媗的動作頓時頓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盛崇,盛崇沖她無奈的點點頭,表示是真的。
「我大伯好像要結婚了。」盛崇投下平地一顆雷。
能在年輕的時候,找到正確的那個人,是一種何等的幸運?上天賦予他豪奢的家世背景,出色的外表、出眾的能力手腕,甚至于情之一字,都沒讓他受到太多的磋磨。所以,在其他地方難免要缺上一點兒,畢竟誰也不可能擁有完美的人生。
「恩。」盛崇點頭︰「再也不會遇到比你更好的了。」
「那是因為你遇到了我,所以就沒有機會了。」段媗抬頭在他側臉上親吻了一下,氣勢高昂容顏絕色。
他于男女一事上,一向都不怎麼花心思。
盛崇皺著眉頭道︰「我哪里花心了?」
「不然怎麼收服得了你這個花心大蘿卜。」段媗坐在他懷里。
盛崇握著她的手,稱贊道︰「你真漂亮。」
「你想什麼呢?」段媗涂了護膚品,伸出吐著紅色豆蔻的食指,輕輕在盛崇頭上點了一下。
盛崇坐在床上,看她慢慢悠悠的搗騰,只覺得生做女人太不容易。出門要化妝也就罷了,就連吹個頭發都要吹半小時,不過若是段媗把她那頭長發給絞了,那他卻又會覺得心疼。段媗赤。luo。著身子,披散著長發躺在床上的樣子,那就是罌粟般的絕世誘惑,一旦嘗過,就再也難以忘懷,要是沒有長發欲遮還休的包裹,多少顯得有些單調。
他不願意說,段媗便也不催促,兩人洗完了澡,各自拿大浴巾擦干了身體,披著浴袍吹頭發。盛崇那兩寸長的黑發一會兒就干了,拿著電吹風給段媗吹頭發。段媗這一頭長發保養得極好,長及腰際,卻依舊柔順發亮,十分有光澤。段媗吹干頭發之後,又噴了玫瑰味道的潤發露,細細揉搓一番才放下手。
盛崇的臉色變得陰沉了一點兒,輕輕的嘖了一聲,淡淡道︰「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
「對了,前幾天那個事,你說見面再跟我說,到底是什麼事情?」段媗想起前幾天她給盛崇打的時候,盛崇異常煩躁,問他什麼事,他直道里說不清楚,見面再說。
兩人一同在外頭吃了晚餐,一到家就滾到了一起。段媗這次過來只呆一天晚上,盛崇便抓緊了時間折騰她。兩人晚上七點半到的家,等到折騰完已經是晚上九點。兩人一起泡在浴缸里洗澡,由于這個房子裝修的時候,盛三少還是個可憐的單身漢,浴缸也是單人的浴缸,兩個人一起坐在里頭顯得有點兒擠,段媗坐在盛崇腿間,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
高鐵並沒有晚點,段媗一身輕松的從高鐵站口出來,盛崇那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十分顯眼的地方等她。
段媗這次過來倒什麼都沒帶,她上次過來的時候,在盛崇那邊置辦了換洗的衣物和新的化妝品。
盛三少最後一句隨著辦公室門關上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于是,一個小時之後,盛世集團的二十三層大樓,就都已經知道了盛家的三匹汗血寶馬中,最後一匹無人認領的,似乎也已經被套上了韁繩。這個消息以每個小時遞增的狀態,從二十三年層向上下擴散,充分的體現了盛世集團的工作效率。
「寶貝兒,什麼都比不上你重要。」
段媗這次過來,並沒有提前通知盛崇,純粹是她心血來潮,便不願意影響他的工作。
「你今晚沒有飯局嗎?」。段媗道︰「要是重要的話,可以不用來接我,我記得路。」
「那我今晚七點去接你。」盛崇一路穿過密密麻麻的格子間,頭頂上的粉紅泡泡簡直可以凝結成實態冒出來,讓一眾員工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看著腦袋上頂著粉紅泡泡的比克大魔王腳步輕快的飄遠。
段媗抽了抽嘴角,沒有將他那美好的幻想戳破。與其說是想念,倒不如說她是怕他憋不住。不過,想念也是眾多原因之一啦。
「才半個月,你就過來了,是不是因為特別想我?」
盛崇輕笑,一雙桃花眼都顯得格外蕩漾︰「怎麼會?我只是覺得很高興。」
「忙啊,這次就過來住一個晚上,我今天五點的高鐵,晚上六點到,明天晚上八點就要走了。」段媗一邊看著公司的財務報表,惡狠狠的問︰「怎麼?不歡迎我過來啊?」
兩人一般是一個月抽出幾天時間,見一次面,如今離段媗上次離開,才過了十來天。兩人都是工作為重的人,盛崇因此有此一問。
于是,在兩人分別了半個月之後,段媗又來了。盛崇接到她的時候,既高興又詫異,問道︰「最近工作不忙嗎?」。
段湘君的事情,多少還是讓她有了幾分緊張感。連陸宏康這樣的男人,都會忍不住在外頭找女人,那盛崇作為高富帥中的戰斗機,和她長期分居兩地,由不得她不時時查個崗。
雜志社的運轉已經不需要她太過操心,各部門可以各司其職,段媗如今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自己投資拍攝的電影上。雖然在劇組里她不擔任任何職務,但是她去劇組卻去得十分勤快。只是以前去橫店的時候,如果時間所剩不多,她便不會去葉城,然而現在,她總死盡量抽時間去一趟葉城,哪怕僅僅在那里呆上一個晚上,她也會。
段湘君的事情,段媗並沒有投入太多精力,自從那晚之後,她便不再插手,如果出力都不得討好,那她何必要出那份力氣?
——
然而這一天,她並沒有等太久。
「那我可就等著了,只要到時候你女不吃醋就行。」段媗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只要段辰有這份心,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姐,等我以後賺錢了,我肯定也給你買東西,想買什麼買什麼!」段辰提著大包小包,將之放到後車廂。
段辰仔細打量著鏡子里西裝革履顯得有些陌生的自己,又看到已經走到櫃台默默買單的段媗,心里前所未有的變得柔軟了起來,甚至還帶著些對于自己這個二姐的憐憫。其實她要的真的不多,一點點溫度,就足以讓她心花怒放,只可惜,在很多時候,無論是何佩蘭還是段湘君,都不懂她藏在那副妖嬈的外表下的,純粹得讓人心疼的真心。
接下來的時間,段媗帶著自家忠犬弟弟去了江城最大的購物中心,給他從頭到腳置辦了幾套行頭,襯衫領帶皮帶西裝,月兌下那身T恤牛仔,穿著範思哲的西裝,段辰竟然也顯出了一種職場人士的成熟來。
「姐,這頓就我請你了,還沒請你吃過冰激凌呢。」說完,他從牛仔褲口袋你掏出皮夾,瀟灑的刷卡付賬。天知道他自己在美國壓根沒享受過這麼腐敗的生活,錢全部都留下來更換電腦裝備或者出門旅游了。
等到要付賬的時候,段媗自然是當仁不讓的準備刷卡簽單,卻不想被段辰攔下了。
等到吃完三個超大型的蛋糕執壺,段媗終于撐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唇齒之間都是冰激凌蛋糕的甜蜜香氣。
段媗帶段辰進了一家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店,段辰點了一大堆冰淇淋蛋糕,然而卻一勺一勺的往段媗嘴里塞。
段媗確實很需要一個樹洞訴說一下內心感受,她不想跟盛崇說,不想拿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他煩心,段辰此刻追出來,正好被她抓壯丁了。
段辰輕輕了嘖了一聲,連忙出去追段媗了。他懶得跟段湘君,看到母親也覺得疲憊,還不如追出去跟著段媗,讓她把那口氣給發泄出來。這種家里亂七八糟的事,她肯定是沒處可說的,如果他在,至少能有個樹洞,讓她傾吐一下心情。
說完,她站起身往門外走,覺得自己放棄大好的周末,大老遠的趕回江城被人一頓埋怨,簡直就是腦子進了水。她上輩子怎麼會蠢到三番五次的拿娘家的這些破爛事去麻煩盛崇呢?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忍受,更何況是盛崇。
段媗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神態和盛崇發狠的時候哦如出一轍︰「這樣最好。」
「段媗你放心,我過幾天就回去,也用不著你找律師離婚。」段湘君一臉冷淡,就像是她受了什麼委屈似得︰「我家佳月又不是沒爸媽,用不著你來養,更不會拖累你。」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段湘君就沖出來了。
段辰見段媗臉色稍微緩和,醞釀了一下感情,準備和何佩蘭說段湘君的事情。站在段辰的角度看,讓段媗給段湘君收拾爛攤子是絕對不現實的,自己做的選擇,就得自己承擔。
雖然僅僅只是兩顆草莓,但是客廳里的氣氛,就這樣緩和了不少。
段媗見他一臉討好,也不好給段辰臉色看,畢竟他又沒做錯什麼,只好接受了他的好意,隨便吃了兩顆。
「姐,吃草莓,你不是喜歡這個麼。」段辰討好道︰「專門給你買的。」
「姐,你消消氣,生氣的女人可容易老呢!」段辰扶著段媗坐下,又給她洗了一盤子她最喜歡的草莓,好在他昨天勤快,出去買了點兒水果。實際上,前天他听到何佩蘭給段媗打的時候,就猜到會有這個時候了,甚至為此,他還專門跟母親說了,讓她在段媗回來之後,態度放軟一點兒,別橫眉冷目的。只是沒想到,何佩蘭不僅沒抑制住怒氣,甚至吵架的時間比他預料的還要早一點。
段媗唇角劃過一絲冷笑,顯然並不這麼認為。
「那,你不是沒跟我說過麼。」何佩蘭有些氣短,翼翼的看了段媗一眼,示弱道︰「那是媽不對,不夠關心你。但是你什麼都不說,媽就是想關心你,也不知道會不會打攪到你工作啊。」
作為一個智商和情商都不低的學霸,段辰實在是無法理解何佩蘭對段媗的態度。段媗的翅膀已經長硬了,而且明顯和家里感情一般。作為母親,不想著怎麼和女兒挽回感情就算了,還一味的因為一個女兒而把另一個女兒往外推,這樣的做法,他實在是不敢苟同。
「姐!喝口水,消消氣,媽她不是這個意思。」段辰在段媗背上撫了幾下,給她順氣,又給她端了杯水過來,遞到她手里。趁著段媗喝水的時候,段辰殺雞抹脖子的給何佩蘭使眼色。
「你以為我不忙?我忙到大學文憑都沒時間拿,讀了十多年書最後是個大學輟學!我今天晚上還要回去加班審稿子,現在我還要坐在這里听你跟我廢話,問我願不願意養段湘君的女兒?」段媗的聲音越來越低,陰沉得可怕︰「我自己賺的錢,憑什麼不能請保姆住別墅?你以為我要還有時間回家打掃衛生自己做飯嗎?我也是個人!」
「我還沒出名的時候,為了寫稿子一宿一宿熬夜的時候,投到雜志社里頭,一兩個月渺無音訊。後來好不容易出了數,為新書做宣傳,一天跑三個城市,到了地方去簽兩個小時名,飯都沒得吃,緊接著往下一個城市趕。我創業的時候,找銀行貸款幾十萬,我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你以為我壓力就不大,我就不怕全虧了?後來雜志出刊,我累得要命,但是出刊之前,還是一宿一宿的睡不著,我怕雜志賣不出去。」
「我賺錢容易,那你怎麼就賺不到這麼多啊?」段媗第一次對何佩蘭發怒了,即便是重生以來,她對父母在金錢上有些防備,卻依舊對何佩蘭和段振興尊敬有加,他們的意願,她也盡量滿足。可是,當她的付出,被當做一種理所當然,段媗便出離憤怒了。
段媗整張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是美的,即便在這個時候依舊美麗得讓人心動,只可惜,這落到何佩蘭眼里,便成了她理應退讓的理由。當二女兒就憑臉都能把日子過好的時候,大女兒卻生活得這麼艱難,這讓何佩蘭覺得不公平。
段辰看了一眼段媗的臉色,見何佩蘭還要接著說,連忙喊道︰「媽,你別說了,我二姐她也不容易!」
「你賺錢本來就比你姐要容易啊!你就坐在辦公室里,寫寫稿子,不比她在外頭,跟著你爸風里來雨里去要容易麼?」何佩蘭接著道︰「你一回家,有保姆伺候,飯都給你做好,只要等著吃就行了,家里的衛生也用不著你打掃,衣服全送洗衣店,出門有司機車接車送。段媗,我還沒說你呢,你把你生活享受的這些錢給省下來,就能把你佷女兒給養活了。」
「媽,你是不是就覺得我賺錢特別容易,所以使勁的作啊?」段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何佩蘭給打斷了。
何佩蘭道︰「你不願意就不願意,砸什麼杯子啊,甩臉給誰看呢!」
段媗將玻璃杯放到桌子上,沒控制得住力道,發出一聲脆響。
段媗這幾年在工作中,也算是將氣勢給練出來了,臉色陰沉的時候,何佩蘭多少覺得有點兒寒顫,卻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也不是說讓你給你姐養孩子,不過是幫襯一二麼。再說了,佳月不也是你佷女麼,都是一家人。」
段媗嘆了口氣,臉色顯得有些陰沉︰「媽,你的意思,是讓我給我姐養孩子嗎?」。
何佩蘭話說得這麼明顯,段媗怎麼可能听不出來,她只覺得格外可笑。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呢?段湘君忍不下這口氣,所以她就的幫襯她,幫她養孩子?哪里會有這樣的道理。
「你姐心里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但是又沒辦法,佳月才三歲多,小孩子以後讀書生活,經濟壓力也很大。」何佩蘭看著段媗,已有所指︰「要是你姐在經濟上沒壓力,那自然就不用受陸家的這口氣了。」
三十多歲的女人,沒錢沒長相,還帶著個三歲的小孩子,要找人過日子是不難,問題是段湘君頭如果離婚了,會願意找個還不如陸宏康的男人過日子嗎?
段媗可不敢隨口接這種話,她怎麼看,如果是她自己,那肯定就離婚了,盛崇敢在外頭偷吃,她得踹他個不能人道。但是,這種話她根本不可能說出口。要是她現在勸著段湘君把婚離了,她以後過得不好怎麼辦?
段媗眉頭輕輕皺著︰「我沒什麼看法,主要還是看老大她怎麼想。」
何佩蘭臉色還是很平和的︰「媗媗啊,你大姐的事,你怎麼看?」
段辰叼著盤子走了,不一會兒又坐回到沙發上,听何佩蘭和段媗。
何佩蘭看了兒子一眼,語氣柔和了不少︰「偏就你話多,把盤子送到廚房里去,就扔在客廳里像什麼樣子。」
段辰叼著吸管,習慣性的給段媗幫腔︰「媽,大姐的事,咱們都不想的。但是,飯還是得吃的啊,我姐一下飛機就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吃中飯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麼好的胃口!」何佩蘭輕輕嘖了一聲,卻還是坐到了段媗身邊。
姐弟兩個獨成一幅安靜祥和的風景,就跟家里什麼事都沒發生似得。
等到何佩蘭從段湘君房里出來的時候,段媗剛剛吃完一盤子牛肉粒炒飯,一手端著過著,一手拿著在回復郵件。段辰坐在她旁邊喝酸女乃,一只手在臉書上和聊天。他在家里的這段時間倒也不清閑,每天都窩在房間里寫程序。他和幾個準備創業,先寫幾個小程序賣了,算是賺創業基金。這也是他和段湘君不同的地方。段湘君沒錢的時候,想到的是跟母親跟姐,段辰想的就睡自己賺。
何佩蘭見段湘君一臉沉重,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跟你說,看看她是什麼意思。」
段湘君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如果她窮得快餓死了,段媗不會不管她,可是,她求的不僅是溫飽,是讓女兒有更好的生活條件,念更好的學校,受更好的教育,每一步都走在別人前面。
何佩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孩子你也不用太擔心,老二怎麼說是你親,她還能不管你不成?」
提到錢,何佩蘭倒是稍微謹慎了一點兒。她之前雖然也暗中補貼了段湘君不少錢,但是那都是小錢,跟養一個孩子的花銷比起來,那根本算不上什麼。再者,雖然她在兩個女兒之間偏愛段湘君,但是錢都是要留給兒子的。
段湘君自然是搖頭︰「媽,現在養孩子跟以前可不一樣了,我家佳月才三歲,小孩子以後進幼兒園讀小學就要開始花錢,一直供到她讀大學,我一個女人,哪里供得起。」
何佩蘭道︰「你要是心里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咱們就離婚算了,我和你爸還沒老呢,也能給你帶孩子,幫襯你一把。」
段湘君搖頭,拿了張紙將臉上的眼淚擦干︰「媽,我就是心里覺得委屈。我為他們陸家做了那麼多,到頭來,陸宏康他竟然這麼對我。」
何佩蘭將門給關上,坐在段湘君身邊,在女兒背上輕輕撫模了幾下,見她慢慢止住了哭泣,才輕聲問她︰「湘君啊,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段湘君從小就跟母親親近,何佩蘭也十分偏愛她,如今見段湘君母女兩哭成一團,心里簡直是跟火燒似的。
姐弟兩人相對無言,倒是房間里何佩蘭和段湘君說了不少。
段媗這時候正好餓了,剛剛看了一場鬧劇,精神也有點兒疲憊,此刻安靜下來的客廳,正好適合她進食,于是她就就著那杯果汁,將這盤子牛肉炒飯吃得一干二淨。飯是剩飯,牛肉倒是新鮮炒的,味道也還不錯,可見段辰在美國的這幾年,無論如何,至少提高了自理能力。
不一會兒,他就端了一盤子熱騰騰的牛肉炒飯過來。將盤子遞給段媗,他又去倒了杯果汁,自己則坐在段媗身邊,低著頭看。
段辰道︰「冰箱里還有點兒東西,我給你熱一下吧。」
段媗搖搖頭。
「姐,你吃中飯了嗎?」。段辰走到段媗面前,輕輕拿腿撞了一下她的膝蓋。
段辰將陸宏康一家送出了門,回到家中,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兩點半了。何佩蘭在段湘君房間里,兩母女不知在說些什麼,段媗坐在客廳里,臉色有些灰暗。
段辰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要怎麼稱呼陸宏康,便含糊道︰「你和阿姨先回去吧,我姐心里也亂得很,天色也晚了,有事咱們明天再說。」
何佩蘭垮著一張臉,一張嘴就準備諷刺幾句,倒是被段辰扯了下袖子。
「媽,您幫我勸勸湘君,我就是一時腦子糊涂。就是不念著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也得看在孩子的面兒上。」陸宏康這時候倒是有些急了,他對段媗頗為忌憚,只能去求何佩蘭。
何佩蘭見段湘君這麼說,便開始趕人︰「既然湘君都這麼說了,那你就先回去。」
陸宏康還待再說,段湘君卻已經抱著女兒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關上了門。
「湘君……」
「你先回去吧。」段湘君的聲音在不大的客廳里顯得十分清晰︰「我要再考慮一下。」
段湘君將女兒抱回到自己懷里,低垂著眉眼,沒有看陸宏康。
陸宏康雖然看著大方,將工資全交給了她,但是就他那六千塊的工資,哪里夠撐起一個家?還不是她在暗中補貼?結果現在,陸宏康升了職位,漲了工資,眼界就高了,這讓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她嫁給陸宏康的時候,陸家連個房子都拿不出來,那時候陸宏康一個月工資才六千多塊錢,每個月要給兩千給父母,還要給陸思純交學費,甚至還要給零花錢。剛剛結婚,緊接著她又生了孩子,孩子的女乃粉錢,逢年過節給公婆包紅包,都是從她手里頭出去的。
然而,讓她就這麼輕輕揭過,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她心中也是過意不去的。如果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那豈不是會讓陸宏康覺得自己反正不會離婚,以後變本加厲?
如果她和段媗一樣,人長得好,又有錢有才華,那自然可以將陸宏康甩到牆上摳都摳不出來。可是她不是,一旦離婚,最現實的問題就是經濟問題,除此之外,女兒才三歲,讓段湘君把女兒留在陸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帶著個三歲的孩子,要找男人豈不是更困難?到最後說不定還不如陸宏康呢!
雖然剛剛知道陸宏康在外頭偷腥的時候,她真是氣得什麼都顧不下,只想著要離婚。但是兩天了,一來是陸宏康的認錯態度良好,其次她自己也慢慢的開始考慮到了現實問題。
段湘君躊躇了良久,讓她離婚,她是辦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