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館天橋附近,行人依舊稀少。
在淺一追出去之後,倫也還是留在原地沒有動,他正疲于應付在旁邊不斷跳來跳去的‘可愛’的學妹。
「倫也學長!倫也學長!剛才你跟英梨梨學姐談什麼了~!」
真的非常急切,倘若一個有著初中生臉容身高卻有著多數成年女人比不上胸圍的少女不斷蹦蹦跳跳那種搖晃動感簡直能隔空傳染,少女,你畫風不像JOJO的啊
「沒什麼啊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啊哈哈。」
倫也一直訕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現在並沒有太多想法,時不時還抬頭看一眼馬路對面,肯定還在想剛才的事吧,這麼簡單的反應明眼人就看出來了。
「倫也學長,難道你討厭人家了嗎?」。
淚汪汪,雙手握拳放在胸上。
「哪有!」
—無—錯—小說
倫也視線不由自主聚焦,隨即紅著臉生硬地撇開視線。
「那學長你就告訴人家——」
「我真希望你們能分清時間地點場合來過家家呢,你說是吧?走水的倫理君~」
清冷得如同山泉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出海的話。
「誰走水了啊喂!你別以為用俗語來說我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啊啦,我可沒有想瞞住你的意思哦,你說對吧,波島同學。」
詩羽猜著小皮靴停在兩個人身後,撩撥了下稍微有些凌亂的發梢,雙手抱肘矗在那里,包裹在黑絲里的修長雙腿讓她高挑出一份威嚴,不遜色于出海的傲人胸圍彰顯著主人的存在感,特別那帶著似輕蔑的眼神更是讓人膽顫。
「啊唔那個。」
還是初三生的出海支支吾吾食指不安地踫來踫去,不知道怎麼應答。
「詩羽學姐你又在鬧哪樣我覺得現在情況已經夠亂了」
倫也垂著肩,很少見他出現這種有氣無力的狀態,看樣子真的是相當困擾。
詩羽向前踏一步,挑了挑眼角。
「如果小白臉之王的倫理君肯稍微把你身邊那只發育過度的裝可憐的小乖貓放一會別管的話我覺得這些煩惱全部都不會發生呢。」
這針對意味滿滿的話讓小動物一樣的出海不由自主退在倫也身後,順帶用胸部頂了頂他。
「你、你究竟怎麼了啊,詩羽。」
倫也的有些不自然地臉紅。
「嘖。」詩羽咋舌,柳眉緊皺,「倫理君,你知道你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發生你最不想見到的情況的哦?」
「什麼啊詩羽學姐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倫理君,你現在那丑陋的嫉妒心暴露無遺哦?」
詩羽搖了搖頭,言詞一針見血,倫也臉色大變,下意識就抬起手蓋住半邊臉。
「哪、哪有!你究竟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我覺得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吧,從一開始你就屬于那種藏不住心事的人啊,倫理君。」
詩羽低垂著視線,低聲似乎對倫也說。
也就只有那個眼里只有工作和三個女人的可悲男人才沒發現。
倫也一時之間語塞,視線飄忽,他虛了。
「詩羽學姐,倫也學長都說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為什麼你還要這樣逼他,這樣子太奇怪啦!」
這時候站出來的反而是一開始就慫在倫也身後的出海,她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怯懦。
「出海醬」
倫也像是被‘救贖’似地一臉感激。
「沒用的哦,波島同學,我勸你還是趁早把心里的這種幻想扔掉,倫理君是一個怎樣的人,我他出色優秀的地方沒有人會比我更加清楚。」
直白的話,詩羽不給倫也任何後退的空間,再次將矛頭指向他。
「可惜,也是這份善良,也是這份不願改變,所以逼迫著他在這種情況下慢慢變質,真可憐啊,倫理君,你肯定也被折磨得很厲害吧,辛苦你了,你也是呢,出海醬。」
出海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她此時直面的是無可反抗的滄桑感。
詩羽的眼神是如此地
難以言喻。
像憐憫卻似嘲弄。
「詩羽學姐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倫也進一步往前,伸出手將出海護在身後。
「嘖,這次的‘洞’是學妹嗎?倫理君,我覺得人就算無能也應該有個限度才對,你之所以現在能在糾纏不清這些幼稚的問題不就是最大的奢侈嗎?」。
「學姐你說什麼?」
他全身都輕微地顫抖,人行道上的信號燈不斷交替閃爍,夕陽的光打在他稍微有些佝僂的背上。
「倫理君,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到這種地步全都是多得你那一往無前的狡猾性格啊。」
某種程度上而言,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所以說學姐你究竟在說什麼!」
倫也猛然抬頭,他想後退。
「很害怕嗎?」。
風牛馬不相及的對話,出海只看到了倫也難受的樣子,從來沒見過這種表情的倫也,就像是在慢慢被勒緊脖頸的無助小獸,于是她拼盡全力踏進那氣場一步。
「詩羽學姐你就說一些大家都能听懂的話不行嗎?」。
「啊啦,我一直說的可都是教科書上有教的哦?難道說現在的教育水平已經落後到這種可悲的地步了嗎?」。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卻被倫也再次打斷了。
「已經夠了啊,出海醬。」
「學長?」
出海不解的眼神並沒有得到回答。
「詩羽學姐,我邀請你們來做游戲,是正確的嗎?」。
兩人對視半晌,旁邊零星地經過幾輛車,霎然時間仿佛靜止。
感慨萬分雷同神色,兩個人的內心是懂得對方在害怕些什麼。
詩羽搖了搖頭。
「大概是對的吧。」
青春需要經歷的不就是這樣自作多情的時間嗎?
「但是我真的不想就這樣停下來!我不甘心!」
他大力地搖著頭,雙拳緊握,緊咬牙根。
「你一直都在前進啊。」
「我一直都在後退啊!」
「也對呢。」
詩羽神色漸柔和。
幸好,這個倫理君,還是自己認識的倫理君。
她有些慶幸。
「我應該怎麼做才對啊」
倫也罔顧一旁的出海,透露著自己的軟弱無力,尋求著解救。
「倫理君的話,肯定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狡猾呢,詩羽學姐。」
總是把這種選擇權交給別人,搶走被動的位置,然後就可以用各種便利的理由。
「倫理君是男生哦?」
理所當然的笑容,落在倫也的眼里又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真想當個女人啊。」
他說著有些莫名的話。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呢。」
詩羽美眸中有得意。
「但是我也許什麼都會失敗的哦。」
「事到如今還說什麼呢,倫理君,你可是深諳倫理的倫理君哦?」
可是那個曾經牽動著少女們心弦,帶著她們一往無前的人。
「‘事到如今’呢,也對。」
他揚起有些自嘲的弧度。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不再畏縮不前,害怕前路漆黑的先驅。
這本來就沒有對與錯,只有遺憾與否。
「我能做好嗎?」。
罪魁禍首也不為過。
「天知道。」
彼此都是想找依托,把這包袱交給別人。
只要眼神相撞時還會心動,只要內心的感情是純粹而真誠。
沒什麼不可以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你遲早會知道的。」
詩羽把臉撇開。
「你剛才猶豫了吧?絕對猶豫了吧?!」
「沒有啦。」
要的只是一個不怕受傷,迎著烈風碎石還能走在前頭破風的勇者,停下來是不行的,原地踏步是不行的。
就算是後退,也是在前進。
兩人相視而笑。
旁邊的出海看兩人臉上來回看了看,然後不開心地嘟起嘴,鼓著臉頰。
「真是的,學長也好,學姐也好,總是說些人家不知道的事!」
「抱歉呢,出海醬。」
倫也對著旁邊的出海歉意地笑了笑,伸出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撫模,就像以前她跟在自己身後一樣,剛才無助的時候出海的舉動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唔又把人家當成小孩子。」
可愛地皺了皺鼻子。
「沒有哦,出海醬真的長大了呢。」
各種意義上而言。
「真的?」
「是啊是啊!所以你就別再靠過來了啊!!」
看著在自己眼前‘打情罵俏’的兩人,詩羽心中泛起一絲不舒服,這讓她感到十分奇怪。
居然只是一絲
然後。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天橋一側出現的人影——
「倫理君。」
「恩?」
倫也剛掙月兌開出海,下意識回頭看向詩羽,說實話,今天發生的事,一路以來發生的事雖然不知道怎樣處理,但是經過這次談話,心里雖然說不清,但是已經明朗了許多,真不愧可靠的學姐呢。
這麼想著,轉過頭。
「我想我已經找到了應對方法了。」
突然臉頰感受到一對清涼捧著自己的雙頰。
「什」
紅唇壓印,溫熱卻如炙熱滾燙。
猛然受襲,下意識睜大的瞳孔里映照的只有在夕陽下飄舞的發梢。
出海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看著這一切發生。
倫也被詩羽強吻了。
————
淺一和英梨梨重新回到會展附近,回來的路剛好是那條天橋。
結果在天橋上他還看到了小惠。
「恩?小惠,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詩羽呢?」
有些呆然地看著不遠處發生的情景的小惠有些愣神地機械式地轉過頭來。
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加藤同學你這是怎麼了啊?」
英梨梨有些不滿。
小惠呆了呆,旋即用食指指了指下方,示意兩人看下面。
「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英梨梨和淺一循著指示轉頭看去,兩人猛然倒吸一口涼氣。
出現在眼前的是——
擁吻在一起的倫也和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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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漁夫從前是不太‘小說是要適合的人才能寫’這種話的。
但是這個暑假之後,今日重新觸踫鍵盤。
事到如今漁夫卻不得不認同了。
這種青春愛情漁夫現在居然沒有任何感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