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低頭一動不動的,慕煜塵才暗自吸了口氣,大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模了模她的腦袋,將她輕輕的往他懷里攬了去。
「都是多少歲的人了,說幾句都不得,你這脾氣得改改。」
他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
席夏夜啞著嗓音回道,「我又不是跟你生氣。」
「行了,我不跟你辯解,你覺得如何舒坦,就怎麼是,快點收拾一下,把該交代都交代完,我帶你出去打發一下時間。」
慕煜塵落下這麼一句,忍不住又模了她的腦袋一下,然後才放開她,轉身再次朝書架走了去,繼續整理書架上的書籍。
席夏夜看著他忙活的身影,肩頭還有他手心留下的淡淡余溫,靜靜的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這才緩和了一些,便也不再說什麼,提著步子往前走了去。
茶社的假期就是打算W@從明日開始了,一直到正月十五之後,席夏夜讓林教授將給員工們準備的年禮都發放完畢,又交代了一些過節的注意事項,然後才隨慕煜塵離開。
一路上開車的是慕煜塵,他的車技比她席夏夜還要好,而且似乎,他也是習慣了開快車的人,車子一路疾馳,不一會兒便進入了繁華的市北。
當他帶她來到一家高檔的美容美發會所的時候,席夏夜還是忍不住怔了一下——她想不到,他說的打發時間消遣的方式就是讓她洗頭修剪頭發。
「給她好好洗個頭,順便把那頭發修剪一下,別剪短。」
他對著一臉恭敬熱情的理發師落下這麼一句,便轉身朝沙發走了去,一手拿過一旁的雜志,一身閑適坐了下來,隨手翻開。
不等一臉驚訝的席夏夜回神,理發師已經熱情的應答。
席夏夜恍惚了許久,回過神來的時候,理發師已經叫了她好幾聲,想了想,便也是應承了,反正還免了洗那麼長的頭發。
理發師的動作很快,也很熟練專業,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洗頭順帶頭部按摩下來,席夏夜竟然直接睡了。
理發師在給她修剪著發尾的時候,席夏夜時不時的從前方的鏡子里看著一旁坐在沙發里的他,見他正捧著一本書看得專注,竟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
「慕煜塵?」
思量了許久,席夏夜忽然低低的喚了他一聲。
「嗯?」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見他應答,席夏夜卻沒有再出聲。
沒有听到她繼續的聲音,慕煜塵這才抬起頭,看向鏡中的她,打量了好一下子,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是他的私人電話。
像他這樣的人,平日里業務繁忙,一般都有好幾個號,周末的時候他只會帶這個私人電話,席夏夜也知道他的習慣。
他拿出手機滑下接听鍵,正是慕家老宅那邊來的電話。
「阿塵,今天是周末,我跟你女乃女乃今天在後院釣了兩只鯉魚上來,你帶你媳婦夏夜回老宅吃個晚飯?」
那頭開口說話的是慕以南,然而,慕煜塵卻已經耳尖的听到一旁的王惠正 里啪啦的,一個勁的讓慕以南趕緊跟他說讓他帶夏夜姑娘吃晚飯之類的話。
他不禁撫額,低沉的回道,「今天就不了,改天。」
「為什麼不回來?公司又不上班,打電話到你們楓居半天也沒人接,你們都去哪兒了?我不跟你說,你把電話給孫媳婦兒,我跟她說,你不回來我讓她回來,哦,還有,你把孫媳婦的號碼發給我們……」
王惠搶過慕以南手中的電話,直接對慕煜塵說道。
見了席夏夜兩次之後,王惠便非常屬意席夏夜,一如當年她挺喜歡沈娜一樣,老人家寂寞,而且也想好好了解一下席夏夜,所以便有了這個電話——
她自是沒有忘記沈越特意要他們慕家一家子好好關心席夏夜的,也知道席夏夜跟席家的關系,在同情沈娜之余,也挺疼惜席夏夜。
「怎麼了?誰的電話?」
這時候席夏夜已經收拾好了,走見他一直靜默不語的看著手中的手機,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慕煜塵直接將手機遞給她,她蹙了蹙眉,怔了一下,才接,湊近耳朵,王惠的聲音還在繼續,「既然都差不多了,就要個孩子了,塵兒,你馬上就三十一了,不年輕了,你媳婦也的二十七了?現在準備,趕著幾個月之後婚禮也不會顯懷的,你們放心,就擔心你們年輕人那點小心思什麼的……你得為你媳婦考慮,過個兩三年的,懷著第二個就得是高齡產婦了……」
一席話下來,席夏夜听得一張小臉就直接泛紅,吱都不敢吱一聲,立馬把手機直接塞回給慕煜塵,那架勢就好像扔燙手的山芋似的。
慕煜塵這才低低的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想如願以償,就少說話,先這樣,等休假會。」
說著,便收了線。
而席夏夜現在的狀態比之前輕松了不少,不過秀麗的小臉上還在因為剛才王惠的話泛紅著,有些不自然的掃了已經起身的慕煜塵一眼。
「女乃女乃就是這性子,你要學會習慣,不中意听的,直接屏蔽便是。」
慕煜塵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席夏夜卻是微笑的搖了搖頭,「不,其實女乃女乃這樣很好啊,很真性情,而且很關心我們。其實,我們以後也應該對他們好一點。」
說到王惠他們,席夏夜總會想起外公沈越……
「難得,你這是在教育為夫要懂得感恩嗎?」。
慕煜塵見她那麼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
席夏夜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有模有樣的順著他的話道,「當然,人之前行,在于責任,在于感恩,慕先生,你要記住了!」
「長見識了!是因為頭發短了一些的緣故嗎?」。
「慕煜塵!」
「嗯?」
「不帶你這麼拐彎抹角的說人!」
「說你什麼了?」
「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