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外公來就是了,那天的話,估計也不止齊凱跟韓氏的人,還有,外公到時候能不能說服母親,讓她一起?」
席夏夜這麼做無非是希望沈娜拿出該有的硬氣來,如今既然鄧敢找她,恐怕也不會那麼容易放手,她想以一種堅決的態度告訴鄧她們,在這件事情上,她是堅決不會妥協的。
「你母親?」
席夏夜這話落下,沈越心中一沉,當下就浮起了一道警惕,看向席夏夜。
「嗯。」
夏夜嘆息了一聲,臉色凝重的點了一下頭,攝了口茶。
「這事還是作罷,你明知道你母親素來不願意摻合到這些事情,唉,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外公也明白,讓她過幾天太平的日子,別去打攪她,堅持這麼些年,她不容易。她若再出什麼事,外公也沒法跟你死去的外婆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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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擱下手中的棋子,臉上忽有些許悵然之色,眼神頗為沉重,「她心里有解不開的結,癥結所在你也知道,不愉快的事情就讓她都忘了,活得簡單舒坦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
席夏夜還想說點什麼,而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慕煜塵已經伸手攔住了她,「好了,夏夜,听外公的,外公,該你了。」
這下,沈越才緩和,再次拈起棋子……
而這時候,外面也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徐媽的聲音——
「小姐,這些東西都拿到廚房嗎?」。
「嗯,你先把菜洗一下,魚我等下再處理。(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沈娜的聲音落下,清瘦的身影也映入席夏夜的視線……
今早接到慕煜塵的來電,知道女兒要回來,沈娜簡單的用過早餐之後便出門了,除了置辦一些好菜之外,還有準備一些年貨。
廚房內,席夏夜還是依然跟之前一樣,給沈娜打下手,見沈娜的臉色清冷如昔,眉宇間暗藏有難言的沉郁,便也沒有開口問起席心怡她們找她的事情。
母女相處的氣氛有些僵硬,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一連做了好幾道菜之後,正在低頭調料的席夏夜終于忍不住抬頭看向忙活中的沈娜,遲疑片刻,便低聲道,「母親,父親讓我給你捎了東西,還有一份件……」
這話落下,沈娜頓了一下,很快便反應,繼續著她的動作,「什麼件?」
「我沒看,他說讓我親自交給你,不然他就親自找你。昨天……是韓逸楓跟席心怡的訂婚日子……他來盛世找我,我跟他了,他不知道席心怡找你的事情,阿莫說他宴會之後便離開Z市了,年後才回來……」
席夏夜怔怔的說道,星眸淡淡的看著她。
見她神色淡漠依然沒有什麼外露的情緒,想了想,便繼續,「你若是不高興,我會把東西給他送。」
「罷了,等下拿到我書房。」
「嗯。」
席夏夜應了這麼一句,母女間的談話便這麼結束了。
一餐晚飯做好了,挺豐盛,整個沈宅里就五個人,圍著大大的一張桌子坐下,比往日的冷清顯然熱鬧了許多。
開了幾瓶香檳,席夏夜也喝下了好幾杯,對面的沈越時不時的跟慕煜塵說這話,從棋藝說到地理,再從地理說到天,連沈娜也經常插了那麼幾句話,幾人似乎攀談得挺愉悅。
一餐飯下來,反而是席夏夜沒有說上幾句話,都是在听著他們聊著,身邊的男人偶爾執起給她碗里添菜,而她也照單全收,所以放下筷子的時候,不自覺的自己吃得有點撐,倒是男人自己沒吃多少。
晚飯過後,一家人又坐在客廳里喝點小茶,看電視。沈越只看了一段新聞便回房了,席夏夜讓慕煜塵上樓洗洗,自己則是將席幕山拿的東西都送到了沈娜的書房。
敲開沈娜的房門的時候,沈娜剛好沐浴完,正披散著一頭秀麗的長發坐在偏廳的沙發里看書……
「對于我跟你父親的事情,你不必太顧全我,我只希望你能比我活得坦然些。」
沈娜從席夏夜手中接過件,平靜似水的目光望著席夏夜,語氣听著有些溫和。
席夏夜听著,忽然也抬起目光迎上她的眼眸,星瞳深處掠過一絲掙扎,徘徊在喉嚨處的話終是控制不住的問了出來,「母親,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都……惦記著父親?不然,你……」
她從來不會主動問起沈娜跟席幕山之間的事情,因為她知道,這些事在沈娜心里始終是一根刺,只要輕輕一觸踫,就會疼……
听到她這麼問,沈娜的目光也在一瞬間沉寂了下去,仿佛閃爍的星辰瞬間隱入了陰雲之中。
等待了許久,終于還是沒有等到沈娜的回答,席夏夜心頭微微有些梗塞,沉默良久,便也只能像之前很多次母女交談到最後的那樣,緩緩起身——
「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落下這麼一句,便朝門口走了去。
「我這輩子所有的感情就這麼多,都給了你父親,如今說什麼惦記與不惦記也都不重要了。你長大了,不用總為我的事情煩憂,應該多想想你自己,結婚後,你的生活才真正的開始。夏夜,母親希望你能善待你自己,如此便好。」
沈娜從沙發里站起身,往書房走了去,「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
……
席夏夜恍惚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默默的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慕煜塵已經洗好了,閑適的披著一身睡袍站在她偏廳的小書架前翻看著一疊發黃的卷子。
席夏夜意識到有些不妙,蹙了蹙眉,走一看——
他居然在翻看她初中時候考試的卷子!
哪里翻出來的?
她記得她好像都塞在書架的最上層了,沒想到他的眼楮還這麼厲害,想到試卷上的那些可憐的分數,她當下小臉的溫度猛地飆升,立馬沖上去——
「不許看,我不許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