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他這話,席夏夜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悄然低下頭,看著他輕握著自己那只紅腫的素手,正在有一下沒一下,輕捏著……
「疼麼?」
他低聲問了一句。
「有點疼……」
她悄然擰著眉低低的應道,聲音里還染著一絲慘兮兮的意味,以為他會很心疼的安慰,誰知他卻是瞥了她一眼,冷聲道,「活該。」
雖是這麼說著,手中輕柔的動作卻一直沒有慢下,「以後這種事讓他們去做就行,你雖然手厚,也不見得拳頭比他們的硬,教訓人這種事,哪有人像你這架勢,人家一看,就一流氓的架勢,打架也得文明點。」
「我本來就是渣渣女流氓,干嘛要跟那種人講文明,即便我跟她們講,她們能听得懂嗎?岳翎思就一瘋子似的,再跟她這種人糾纏,吃虧的都是我。」
=.==席夏夜有些不服氣的掃了他一眼。
「我這不是沒說什麼麼?是擔心你又給她們算計進去了,。」
席夏夜這才垂下眼簾,「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才不會怕了她們。」
他瞧著,只是一笑,也沒有再說下去,大不了他照看著就罷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沈文娜已經睡了,席幕山也撐著頭,眼簾有些沉重,一副很是疲憊的樣子。
也真是難為他了,不僅要照顧家里的席繼陽,又直接回辦公室了,如今又……
席夏夜站在他身後,瞧著他清瘦疲憊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想了一下,又轉過臉,抬頭默默的看了慕煜塵一眼,見他輕輕點頭,她這才收回了視線。
掙扎了一下,終于還是抬手,輕輕的拍了拍席幕山的肩頭,席幕山倒是很快就清醒了,朝席夏夜望了。
「父親,你還是先休息吧,這里有我跟慕煜塵就行,你也熬得挺累的。」
席夏夜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席幕山吸了口氣,眼中的疲憊感有幾分的消散,他看著病床上的沈文娜,然後便搖了搖頭,「沒事,我看著就行,你跟阿塵剛趕回來,也挺累,就先吧,我也想多陪陪你母親,以前也一直都沒有機會……」
「可是我看你也熬不住,西園那邊還有爺爺需要你照顧,這邊交給我就行了。」
席夏夜試圖說服席幕山,然而席幕山就是雷打不動的坐著。
「阿塵,你先把夏夜帶吧,再,今晚上有我就行了。」
席幕山轉過頭看著身旁一直不說話的慕煜塵,說道。
慕煜塵目光暗沉,看了病床上的沈文娜一眼,又看了看身邊的小,然後才點頭,「好,父親就辛苦一晚上,我們再,我讓他們在外面守著。」
席幕山點了點頭,「好,放心吧,有事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快吧。」
說完,席幕山也不願意在說什麼,收回視線,又幫沈文娜掖了掖被角……
神色恍惚的席夏夜這才被慕煜塵拉了出去。
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怎麼說話,開車的是慕煜塵,席夏夜則是靠著椅背,雙眸輕合。
「你說父親和母親還能在一起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輕聲問道,輕閉的雙眸也沒有睜開。
正在專注開車的他偏過頭掃了她一眼,低沉的聲音里伴有些許的安慰,「能不能,都是看他們自己,放開了,寬容了,就可以在一起,反之就不能。父親有心挽回,單方面付出,若是母親堅持,那……」
慕煜塵沒有再往下說,而席夏夜也知道了後面的話。
這才忍不住輕嘆了一聲,「母親當初是被父親傷透了心了,況且現在席心怡跟我的年紀也差不多,母親那樣驕傲的女子,怎麼可能受得了?跟何況對象是自己一直當成姐妹的好友?」
「母親是跟你一樣,性子純良都不知道對別人設防,相處得自在的便好,那些平日里跟你沒有什麼往來,突然間就對你大獻殷勤的,反而不是什麼好人,或許還是別有所圖,明白嗎?」。
「那時候還小,誰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好人臉上都沒寫著好字,壞人臉上也沒寫著壞字。」
席夏夜這才睜開了眼楮看向他,眉宇間凝聚著一股難言的蕭瑟悵然,「等母親過兩天做完全面檢查,若是還是如此,我……我……」
「別擔心,醫生雖然這麼說,不也沒有下定論嗎?你啊,有時候就是太悲觀了,說不定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或許還能跟父親重新走到一起呢?就像阿莫跟凌詩一樣,失去過的人,才能知道珍惜,他們也都不是小孩子,這些道理應該比我們懂。」
慕煜塵低柔的說著,想著心中便是有幾分感慨似的,「讓父親重新爭取母親,這些是他們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去干涉,只能給他們勇氣和希翼。」
「嗯,首先就要讓父親跟岳翎思離婚,這樣,父親才有重新追求母親的資格,她們母女霸佔了父親那麼多年,我也應該把父親給搶回來了。」
席夏夜低下眼簾,淡淡的說著,目光卻是很堅毅,「再有就是要把本來屬于我跟母親的東西都拿回來,讓她們體會一下這種失去的滋味。」
「好了,這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你最近就好好照顧母親吧,公司那邊也不用去了,明後天婚紗應該也送了,到時候把母親他們也叫,拍一組婚紗全家福,外公之前跟我提起過這事。」
「外公……剛剛給他打過電話,他不在Z市,我沒敢跟他說母親的事情,擔心他承受不住……」
想到這里,席夏夜心中抑制不住的一沉,還不知道沈越回來若是知道沈文娜的事情,是不是會……
「外公是一個很堅強的人,放心吧,他知道分寸,他也一直都是在為你跟母親考慮,不然,你以為他這些年為什麼都不出手干涉你們跟席家的事情,就是顧全你和母親……父親若是有什麼事,第一個傷心難過的人,肯定是你或者母親,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