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文還想追上去,然而卻被一旁的阿莫帶人攔了下來——
「席老,死者為大,有什麼事情請葬禮過後再說吧。」
阿莫落下這麼一句,對著身旁的幾名黑衣保鏢點了點頭,幾人才跟上了席幕山的腳步。
望著席幕山遠去的身影,鄧文文臉色異常的陰沉,岳翎思臉色則是慘白無比,席心怡臉上依然掛著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然而眼中卻是閃爍著暗沉的幽光。
「女乃女乃……沒想到爺爺後面還是將叫了……」
席心怡忽然有些失落的哭泣著,「到底還是沒有見到爺爺……爸他……」
「肯定是跟那賤人說了什麼了,媽,別忘了西園的產權還有城東那幾塊地的產權可都在爸那里……」
岳翎思深深的吸了口氣,壓制住心底的慌張,低聲的說道。
<鄧文文吸了口氣,「這件事等你爸的葬禮過後再找律師了解一下,應該都還在的。」
落下這麼一句,鄧文文也離開了病房。
……
一連好幾天下來,席夏夜的情緒都很不好,整個人也迅速的憔悴蒼白。
葬禮都是直接交給李斯跟阿莫他們負責了,追悼會就在席繼陽離開後的第三天,席夏夜跟慕煜塵都了。
席繼陽生前的官職也不小,所以前來悼念的人也不少,盡管李斯等人也是要求低調處理,但是席繼陽生前不少的戰友朋友同事都了。
也包括慕唐川。
……
沈文娜知道席繼陽逝世的時候,是在席繼陽下葬的當天,是沈越跟她說的。
「好了,人也都死了,也沒什麼覺得好傷心的,他當年讓你跟席幕山離婚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若不是你太倔強要強,也不至于如此。」
沈越看著坐在沙發里兩眼對不準焦距的沈文娜,嘆息了一聲。
「對了,席幕山跟那岳家的也離婚了……那天阿塵跟我聊了一下,我知道這些年你為什麼一直不願意重新接受別的男人,其實也就是心里還惦記著這混帳東西,文娜,我現在是恨鐵不成鋼你知道嗎!」
「他席繼陽倒是能死了一了百了,這些年的帳該怎麼算?知道阿塵還顧全他席繼陽,如今人都死了,席幕山婚也離了,總應該沒有什麼顧慮了,這幾個也該好好收拾了,這口氣老子也實在是咽不下去!」
沈越一看到沈文娜那雙空洞的眼楮,心里一痛,胸口就是忍不住的浮起一陣火氣!
沈文娜一直沒有說話,秀麗的臉上略微浮現出些許的冷嘲和抑制不住的悵然,這一幕自然也被沈越盡收眼底。
「夏夜跟阿塵怎麼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文娜才淡淡的問了這麼一句。
「那老頭子之前對夏夜還算不錯,他這麼一走,夏夜那丫頭自然有些受不了,听子朗說那丫頭憔悴了不少,情緒也很差,希望阿塵能好好陪伴她走出這個陰霾吧。」
沈越嘆息了一聲,禁不住感慨道,「前些日子見著還算是挺硬朗精神的樣子,這一下子說沒有就沒有了,有些突然。我就是擔心夏夜那丫頭太難過,而且下個月他們就要舉行婚禮了。」
「有阿塵在,她會沒事的……今天就是席繼陽的葬禮了嗎?」。
沈文娜沉默了好一下子,才淡淡的說道。
「嗯,是今天,不然這幾天就能趕看看你了。」
「他葬在哪里?」
「你……」
听到沈文娜這麼一問,沈越不禁有些驚訝。
沈文娜卻是淡然吸了口氣,有些悵然道,「人死了,或許恩怨也能了結了,于情于理,我也應該拜祭一下,爸,讓子朗備車陪我走一趟吧。順便也看看夏夜,我不放心。」
沈文娜說著,已經扶住手杖,緩緩的站了起來。
沈越嘆息了一聲……
有些神色復雜的看著沈文娜,他太了解他的這個女兒了,恐怕,除了去拜祭看看夏夜之外,更是因為想看那個人吧?
都被弄得遍體鱗傷了,怎麼就還是死了心的還要去靠近呢?
……
席繼陽被葬在西山陵園,下葬這天,天是下著雨的,不大,是那般淅瀝瀝的小雨,人不打傘久站一會兒還是能淋濕了肩頭。
陵園下方邊上的泊車位上,席夏夜跟慕煜塵都是一襲黑衣從車上緩緩下來了,李斯跟另外一個黑衣保鏢馬上撐著兩把大黑傘迎了上去。
「少爺,少!」
李斯給席夏夜遞來了一束白色的小雛菊,席夏夜緩緩伸手接了,臉上帶著的墨鏡遮去了她依稀微紅的雙眸。
「走吧。」
慕煜塵拉過她,往上方的階梯走了去,身後的李斯跟幾名黑衣保鏢也跟了上去。
這里是一片大陵園,無數的亡靈就安葬在這里。
不管生前如何榮耀萬千,死後,也不過是長埋于這寸方的土地之下,人生也不過是如此而已。
順著高高的階梯一直往上走,穿過那一塊塊沉郁的黑色墓碑,夫妻二人便來到了席繼陽的墓碑前。
此時,墓碑前已經站著鄧文文岳翎思等人,當然,還有韓家的人,席心怡哭紅了眼楮,靠著一旁的韓逸楓,岳翎思則是扶著鄧文文。
看到慕煜塵跟席夏夜一行人,鄧文文幾人皆是下意識的轉頭望了,而席夏夜跟慕煜塵已經在墓碑前停下了腳步。
席夏夜默默的望著墓碑上席繼陽那灰白相片,墨鏡之下那雙清眸又微微有些發熱的痕跡,注視了許久,她才淺淡的吸了口氣,彎腰將懷中的白色小雛菊往席繼陽的墓碑前放了去。
「媽,我們先吧。」
岳翎思收回目光,看了席繼陽那相片一眼,見鄧文文臉色也有些蒼白,便開口了,說著便扶著鄧文文轉身。
韓逸楓偏過視線看了席夏夜跟慕煜塵一眼,緊抿的薄唇動了動,然而到底也沒有說什麼,吸了口氣,也轉身離開,身後撐著傘的王秘書連忙跟了上去。
「逸楓!」
席心怡吸了吸鼻子,擦了一把淚,顧不得什麼,也追上了韓逸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