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莫的腳步聲遠去,慕煜塵才徐然睜開眼楮,隨手拿過一旁擱置的煙包,取了一支出來,點上。
在彌漫的煙霧之中,他轉過頭,一手拿過一旁的資料跟照片,冷淡的掃了幾眼,然後才打開打火機……
燃起的火光很快便吞沒了那資料跟照片,在身旁的垃圾籃里化作灰燼。
他也沒有再看一眼,淡漠的抬起頭看著眼前已經絢爛的晨光,閑適的吐了口煙,而這時候,一只縴長的素手已經截下了他指間的半支香煙,清幽的冷香也淡淡的彌漫了。
「少踫這東西,對身體不好。」
她清淡略帶著沙啞的嗓音傳來,將煙支熄滅在桌上的煙缸里。
「醒了?」
低緩的聲音听著挺是柔和,抬起眼簾靜靜的注視著她,「听到多少了?」
他低低的問,拉著——他往自己腿上坐,席夏夜倒也順從的坐了。
「大半了……」
她淡然應著,也默然迎上他的眼神,「你跟齊啟明他們……」
「嗯,一些難以化解的恩怨,所以只能這麼僵持著,別太擔心,嗯?」
他閑適的伸手,梳過她飛揚的秀發,神色淡淡道。
「那上次在B市的那場意外,是不是早有預謀?我知道你一直都有讓人盯著那邊……如果感覺到威脅,不如多雇用幾個保鏢吧,我剛剛跟阿莫稍微提了一下。」
席夏夜蹙著眉,思量片刻,便這麼建議道。
「才多大的事?你家慕先生的身手也不錯,你瞎操心什麼?」
他這話落下,席夏夜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席心怡那邊怎麼樣了?這些天也沒听你說起這事,悅影是不是……」
聞言,慕煜塵俊眉頓時蹙起,「韓氏出手幫她填補了資金漏洞,悅影也被齊凱收購了,並入齊凱旗下,作為齊凱的附屬公司,席心怡人總經理。」
听著這話,席夏夜的秀眉驀地擰緊,眼底的流光亦是一滯,「韓氏出手?韓逸楓嗎?」。
「你覺得他不會出手嗎?這麼相信他?」
他微揚著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氣听著有些戲謔的意味,听得席夏夜一陣不爽,然後便瞪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現在不是在問你麼?」
他低笑了一聲,俊臉上扯過一道柔和,「他倒是機靈著想趁這次的機會跟席心怡離婚,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席心怡直接找上了韓老爺子,應該是拿什麼東西跟他們做了交易,韓宇他們才出資填補悅影的漏洞,隨後岳家的人也出手了,這場風暴如今算是稍作平息了。」
「她席心怡還有如今還有什麼東西能跟韓家的人做交易,出事以後,他們不是都恨不得直接撇開席心怡她們嗎?還有岳翎思,如今身敗名裂,連岳家的人也是震怒不已。」
席夏夜有些疑惑的望著慕煜塵,來的這些時日,Z市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是一概不知的,慕煜塵也沒有跟她提起過。
「興許是有什麼底牌,他們還在查,不久就能有結果。」
他有些意興闌珊的應著,喝了口茶,「今天傍晚的飛機,你今早……」
「我想陪母親他們到附近轉轉。」
不等他說完,她便徑自開口了,慕煜塵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也只有輕輕點頭。
……
清晨的海邊很安靜,暖陽肆意的將柔光拋灑向未知的天空,整個海平面上亦是起伏翻涌著金色的波瀾,飛鳥飛快的掠過天際,陽台邊垂落環繞的蔓藤也在涼風中搖曳擱淺。
沈文娜自然還是沒有辦法看到這麼一副景象的,她能感受到的,只有從臉上輕拂而過的風。
席夏夜的時候,剛好席幕山也跟著了,兩人推開門進來一看,沈文娜已經起床,正坐在陽台上吹風。
「父親,既然已經了,就順便帶母親去醫院看看吧,慕煜塵已經聯系了洛杉磯那邊的醫院,給母親看看有沒有治愈的可能。」
席夏夜望著陽台上一直很安靜的沈文娜,忽然對著身旁的席幕山說道。
席幕山點了點頭,「阿塵已經跟我知會過了,你們在那邊的婚宴,我們就不了,你母親最近身體也不怎麼好,來回趕折騰得挺累,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她出國,時間有點緊。」
席幕山有些歉意的望著席夏夜,他最近的心思幾乎全部撲在沈文娜的身上,無暇他顧,好在,沈文娜已經漸漸的對他沒有之前的排斥,估計是習慣了,便也只有冷冰冰的漠然接受。
席夏夜很理解的點了點頭,「嗯,沒事,本來也應該是我跟慕煜塵陪著她……」
如果能在這些灰暗的時日里,讓席幕山跟沈文娜之間的間隙慢慢的愈合,消磨掉,自然是最好的。
「往後你母親就交給我吧,一直想好好的補償她,將這些欠她的都償還給她。」
席幕山默默的看著陽台藤椅里的沈文娜,剛毅威嚴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些許的緩和,如今也老了,只希望在剩余的光陰里,能夠珍惜每一刻,每一個瞬間。
「不管她還得見,還是看不見……我都希望,往後能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夏夜,你母親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好好的跟阿塵完成你們的婚禮,這邊阿塵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她一定可以重現光明的……」
,慕煜塵跟席夏夜一行人便直接返回Z市了,留下來的,有席幕山跟沈文娜,當然,沈越到底是不放心,也留了下來,臨登機的時候沒有見到沈越的人影,席夏夜給沈越打了一個電話,後面才知道的。
其實席夏夜心里很是明白,沈越到底還是有些排斥席幕山的,早在婚禮上看到席幕山的出現,他的臉色就有些陰沉,要不是顧全大局,估計早已經翻臉。
慕煜塵想了想,最後便也只有將阿莫留下了,如此照應著,興許也能放心一些。
時間有些趕,馬上就是婚宴,所以便也不打算耽擱,先處理好那邊的事情,後面再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