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心怡嘴角勾過一道笑意,那笑容看著,倒是有些慘淡。
「無動于衷?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去招惹那些人,讓你安分一點,讓你沒事學學人家沈文娜,即便不能獲得什麼,至少也能讓自己變得硬氣一些,可是呢?你都做了什麼?你自暴自棄,喝酒賭博,你自己把你自己毀了難道還想帶上我嗎?」。
席心怡心底凝聚的滿滿的辛酸和委屈也宣泄而出——
「席家四分五裂,女乃女乃出了那樣的事情,悅影瀕臨崩潰破產邊緣,你做了什麼?是我,是我懷著孩子不畏辛苦到處奔波游走,費盡了心思才把它繼續支撐下去,我努力了那麼久,一步一步的堅持著,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這一步,你非但沒有幫我,一直拖著我的後腿也就算了,你還這樣自以為是的責備我,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我那麼辛苦的堅持著,我都是為了誰,你以為就真的單單為了我自己嗎?你每個月從我這里拿走上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錢,這些都是不算數嗎?」。
壓抑在心里的委屈酸澀無處可倒,席心怡心里本來就壓抑得幾乎要發瘋,要不是一直在心里告訴自己她不能輸給席夏夜,恐怕她也很難堅持下去。
她席夏夜能堅持的,她席心怡肯定也可以!
席心怡這段時間多少有了解過席夏夜的事情,自然是知道,她之前在盛世從一個下層的工作人員混到如今的位置,多少也有幾分厲害,但是不管如何,她席心怡也不會輸給她。
經過之前的那些慘痛的教訓,席心怡太清楚了,要想真想壓下席夏夜那個賤人,單單這樣使小手段根本就行不通,她有慕煜塵當靠山,必然是不容易被打倒,既然如此,那麼她只能另想他法了,想要她徹底完敗,那麼必須先讓慕煜塵完敗,當然,慕煜塵不會是她去對付的,他跟齊凱之間的恩怨,恐怕就夠他吃一壺,到時候,就不信還有能力護得住席夏夜那個賤人,只有這樣將她踩在腳下,方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然而,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忍!
她也不介意當了那人的槍,反正只要對她席心怡也有利,又能壓制席夏夜,她席心怡無所謂。
「而你呢,你非但沒有幫我就算了,除了整天給我惹事,讓我有操不完的心,你還會怎麼樣?是你親自毀了你自己,倒是反過來怪我?你不是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嗎?我供你吃穿還給你錢花,天天在外公面前說好話,難道這些都不算嗎?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我怎麼會有你這樣沒用的媽?說到底,我還寧願我媽是沈文娜,你明白了嗎?」。
席心怡質問的語氣變得十分的尖銳,美目里亦是凝聚著燃燒的憤怒緊緊盯著岳翎思。
岳翎思這時候才冷笑道,「原來如此,對你來說,有用的人才是你的親人,你竟然還那沈文娜那個賤人跟我比?要不是她,你爸也不會拋妻棄女去找她那個狐狸精那個賤人,你竟然為了她跟我吵,跟我鬧,席心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給我滾!你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滾!」
岳翎思手上的咆哮起來,一霎那間便是熱淚盈眶,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楮,完好的手已經緊緊的揪住了被子,忍著渾身傳來的尖銳的疼痛,心底的悶痛一波接著一波。
這就是她岳翎思的女兒嗎?
怎麼她一點也不認識了?
席心怡也是冷笑了一聲,不冷不熱的掃了岳翎思一眼,道,「你就好好呆在醫院里養著吧,我會讓人付好費用,如果你還是那麼不識好歹,我也不介意把你送到跟女乃女乃那邊一樣的療養院!」
「你……你這個不孝女!滾!你給我滾!」
岳翎思一手抓起一旁的杯子便憤怒的扔了過來!
‘呯!’
杯子在地上破碎開來,沒有砸中席心怡,席心怡冷漠的看著跟前地面上碎裂開的杯子,不屑道,「你這撒潑的功夫可是見長了,當初也就是這麼砸了爸,像你這樣的女人,有那個男人願意靠近你都是瞎了眼!醒醒吧!別做你的千金夢跟市長夫人夢了!你現在落魄得只能靠我養著你,卻把我指責得一文不值,哼!」
席心怡落下這麼一席話,才摔門而去。
病房內立馬傳來了岳翎思那近乎崩潰的尖叫痛哭聲!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以前的她們,不是這樣的,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這麼多年了,難道她做錯了什麼嗎?
她一心為了席家,一心愛他席幕山,愛護他們的女兒席心怡,可是到最後,她得到了什麼?
她就是落得這麼一個悲慘的下場?
她沈文娜只是一個瞎子,卻贏得了全部的席幕山?
‘噗!’
氣火攻心,岳翎思只覺得胸口的悶痛突然變得尖銳了起來,一股腥甜從喉嚨處往上冒,禁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起來,口中彌漫著腥甜的氣息好不容易才被她壓制下去……
席心怡從病房里走出來,黃子瑤就等在不遠處的走道里,正在跟身穿著白大褂的一名醫生攀談著。
席心怡有些吃力的拖著依稀虛弱的身子走了過去。
「醫生,我媽的情況怎麼樣?」
也顧不得什麼,席心怡便直接問了。
那醫生也轉過頭看了席心怡一眼,嘆息道,「情況不太好,雙腳的腳筋被挑斷,一般的情況或許可以通過手術復原,但是她的情況有些特殊,下手之人明擺著就是要讓她站不起來的,所以……而且她身上有多處被毆打的痕跡,什麼人會下這樣的狠手?我們會針對她的情況做進一步的研究,要是有什麼好的方案,到時候會通知你們的,你們務必讓病人保持好的心態,督促她積極配合治療,暫時不要讓肌肉萎縮,不然以後即便是想出了辦法,恐怕也無力回天了。」
席心怡听著,臉色也暗沉了下來,好一會兒,才點頭,「好,謝謝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