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夏夜的要求提出之後,慕煜塵處理得很快,辦事效率很高。
傍晚時分,金光淡淡的暖陽漸漸的褪去的時候,席心怡便來到了席夏夜的病房門外。
「我們少夫人就在里面,請進吧!」
黑衣保鏢冷漠沒有溫度的聲音落下,席心怡也只得咬了咬唇,抬手默默的推開了門。
而此時,病房內,席夏夜正躺在病床上閑適的翻看著富華地產的一些資料,听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她才抬起頭,淡漠的望著站在門口躊躇不前的席心怡。
席心怡收住腳步,美目里充斥著一絲不安和警惕,一瞬不瞬的看著病床上同樣是一臉淡漠的望著自己的席夏夜,那樣的清冷的表情,古井不波的眼神,讓她猜不出她的一點心思。
席心怡覺得她最近真的很流年不利,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趕上她了,岳翎思變成了—無—錯—小說那樣的廢人,韓逸楓帶著兒子遠走高飛,自己分分秒秒受慕煜塵的壓制不說,現在還莫名其妙的惹上了這麼一趟事。
從事情發生之後開始,她真個人幾乎都崩潰了,甚至都跟上天祈禱,希望席夏夜跟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沒事,不然,她很清楚自己需要承擔的後果,慕煜塵這個冷狠的人,她是不敢招惹的,她也不想毀了她自己。
心想著,只能希望這席夏夜沒事,等她醒過來之後,她再找她,她當時也應該知道情況了,能證明她席心怡的清白!
「坐吧。」
姐妹兩,就這麼相互注視了許久,席夏夜清淡的眼神往自己跟前的沙發掃了一眼,淡淡的開口道。
席心怡眼色很是復雜的看了席夏夜好一下子,終于還是朝沙發走了去,默默的坐了下來,抬頭看向病床上的席夏夜的時候,席夏夜已經低下頭繼續翻看著手中的文件。
生下小寶寶之後的席夏夜整個人比之前也顯得單薄了一些,不過整個人看起來卻比之前更是多出了幾分高貴成熟的韻味來,清冷眉宇間染著一絲淡淡的溫柔,小臉上也泛著淡淡的健康緋紅,看得出慕煜塵真的把她照顧得很好。
而再想想她席心怡自己……
當初她生下的,也是兒子,可是韓逸楓是怎麼對她的?韓家也不見得對她有多盡心,她就是那麼忍著心中的酸楚煎熬過來的。
而本來,她也是萬眾矚目的公主,大家捧在手心里疼著呵護著的明珠,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時過境遷,她席心怡從天堂一跌再跌,直到跌進了地獄里……
而跟前的席夏夜,卻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這兩天她還很清楚確認了席夏夜的身份,看到那富華地產的老總裁沈越親自過來探望的時候,才確信那沈越居然真是她席夏夜的外公!沈文娜也是家世顯赫的大家千金!
怪不得當初韓逸楓跟她說那些話的時候,會有那樣的表情,想來他是知道了一切。
她席夏夜本來就是要做富華地產的繼承人,老公還是慕煜塵這樣的商界大亨,她需要跟她席心怡爭一個小小的悅影文化傳媒影視公司嗎?
想到她們當初排擠算計席夏夜的伎倆,那一幕幕,席心怡都覺得自己愚蠢得可笑,怪不得韓逸楓當初自嘲的說他們自己是跳梁的小丑!
她以前是一個戲子,但是,她沒有想到,現實生活里,她也還是演繹了一個戲劇性的人生,一切都是那麼荒誕得讓人止不住的發笑!
「我輸了,席夏夜……你贏了……我千算萬算,機關算盡,也沒有想到,至始至終,我也只不過是給我自己上演了一場充滿荒誕和可笑的戲劇而已。」
席心怡有些失魂落魄的笑了笑,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頹敗,那憔悴的容顏看上去,好像一下子就蒼老了十多歲一般。
听著她這般艱澀的話,席夏夜才緩緩抬頭,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但是我真的沒有推你,是後面有人推了我!我雖然恨你,也希望你跟你孩子都見鬼去,可是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有想過要動手去害你,慕董那里捏著我的資料,隨時都可能把我毀掉,我不可能會自己犯著這樣的愚蠢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跟你動手。」
席心怡有些神色焦急的解釋道。
「你當時也一定能看到我身後的車里離開的,是不是?席夏夜,我求你把你所知道的,都跟慕董說清楚,還我一個清白,我也是被陷害的,讓他放我一馬,往後,我發誓再也不糾纏你,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
橋歸橋,路歸路?
真的能做到如此嗎?
席夏夜淡漠的眼神一直落在席心怡那張蒼白的小臉上,見她渾身繃緊得厲害,幾乎是握著雙拳看她,漠然一笑,「你說不是你,那是誰?說清楚,放你一馬,就真的能橋歸橋,路歸路?」
「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是確實有人從後面推了我,席夏夜,你不能誣賴我,不是我推的你!」
「但是確實是你撞上了我,如果沒有子桐跟慕煜塵及時,你很清楚我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我都說是別人從後面推了我,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我敢拿我自己的生命對天發誓,若是我席心怡真的推了你,我出門就被車撞死,橫尸街頭!這樣,你滿意了?你相信了嗎?」。
席心怡整個人也顯得有些暴躁不安了起來,听著席夏夜這話,立馬站起身指著天發誓。
席夏夜的目光一直很平靜,默默的觀察著席心怡的每一個表情的變化,到這樣,倒也隱隱能感覺到,這席心怡應該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如果真的如席心怡所說的,那麼,推她的人是誰呢?
是無心之人,還是是跟席心怡有仇,跟她席夏夜有仇,又或者跟慕煜塵還是其他人?
席夏夜根本想不出什麼頭緒來。
「倒下去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車影,但是那不足以證明不是你出手的。」
思量了一下子,席夏夜終于這麼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