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入夜的時候,齊磊特地過來看了席夏夜一下,見到沒事,整個人才算是真正的放心。
而齊啟明也正住在T大醫院,思量了一下,齊磊終于決定去見齊啟明一面。
此時,齊啟明的病房外,正在守著門口的黑衣保鏢一听到前方傳來的腳步聲,便立刻警惕的望了過來,一見到是齊磊的身影,這才緩和了下來,恭敬道——
「二少爺!」
齊磊掃了二人一眼,又警惕的看了四周一圈,沉聲道,「齊老頭在里面嗎?」。
「齊總就在里面,二少爺,剛剛吃了藥正說要睡下。」
那黑衣保鏢回道。
「守住門口,沒有我的話,任何人不得進來。」
齊磊落下這麼一句,然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好的,二少爺!」
外面的人應了一聲,很快便關上了門。
而病房里頭,齊磊的聲音剛剛從外面傳來的時候,剛躺下的齊啟明就已經睜開了眼楮,自顧的撐坐了起來,一邊打開了病房里的燈,明亮的燈光當下就盈滿了整個病房。
齊磊微微低著頭,大步的走了進去,一個抬頭,便看到了已經坐在病床上朝自己看著的齊啟明。
「我以為我死在這里,你也都不會過來看一眼。」
沒等齊磊走近,齊啟明便已經開口,沙啞的聲音里也能听出那麼一分不滿和隱忍。
齊磊在距離床尾好幾步遠便收住了腳步,不冷不熱的看著病床上明顯有些虛弱的齊啟明,冷笑道,「我還真不想來,可惜我即便不想來,也由不得我。」
「阿峰去找過你?」
齊啟明馬上就抓到齊磊話中的關鍵意思。
齊磊漠然一笑,「何必裝呢?你不是本來就知道嗎?齊凱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們都說罪魁禍首就是我,公司的股東們早就巴不得我下台,再加上公司的股票跌成那樣,都想著拿我開刀吧?連莎莎也都來勸說我了,你別露出這麼驚訝的表情,那樣會讓我覺得你很無辜,但是卻讓我覺得惡心。」
齊磊最近說話也變得有些毒舌了,但是齊啟明畢竟是齊啟明,被齊磊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他現在已經產生了免疫力,對齊磊這些听著不舒坦的話,權當沒有听見。
臉色暗沉了許久,後面才抬起頭看向齊磊,「我沒有讓他們強迫你過來,只是希望你能過來一趟。關于齊凱的事情,沒有我的同意,他們誰也沒有辦法動你,這件事,本來就是有人暗中搞的鬼,你不會看不出來,我也不想因為這事情將你我父子之間的關系弄得更僵。」
齊啟明這話落下,齊磊回以的,只有一抹不屑的冷笑。
齊啟明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繼續道,「我明天就能出院,齊凱的這場危機,並非化解不了,我已經約了古齊昊這兩天見上一面,到時候阿峰會以齊家的名義正式跟古家提出聯姻,阿峰跟凌莎也相愛這麼多年了,薇薇也都這麼大了,這場遲來的婚事,也應該辦了。」
「齊古兩家一旦聯姻,這場危機定然能平息,另外,外頭對你我父子二人的議論,也到此為此,我不希望這些緋聞會影響到整個齊凱,這也是你媽的心血,我想你也應該是于心不忍的。至于B市的那個項目,若是不成,那麼便不成了吧,你專心的負責南江一號工程,平日里多給凌莎照看一下二號工程就行了。」
對于齊啟明突然的松緩服軟,齊磊覺得有些詫異,審視的目光一直落在齊啟明的臉上,很努力的想要從他的臉上瞧出一點什麼東西似的,但是他似乎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其實,齊磊當然不會知道的。
這幾天,齊啟明總是夢見王琴,夢見王琴一臉憤恨的質問他為什麼總是一而再的傷害齊磊,說著說著,王琴就哭了,那是第一次,他很清醒的看到王琴哭,看到她很痛苦的求他好好對齊磊,好好對他們的兒子,還說什麼兒子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齊啟明整個人就感覺到非常的不舒服,好幾天晚上都從睡夢之中叫著王琴的名字醒來,當兩眼變得清明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身在病房里,自己前面也是空蕩蕩的,哪里有王琴的身影?
之後,齊啟明經過好些天的掙扎之後,最終才打算跟齊磊服一下軟。
「等阿峰跟凌莎的婚事過後,你也馬上找個門當戶對的把婚事給定下來吧,那席夏夜現在是慕煜塵的女人,你整天惦記著也不是你的,要說之前席幕山跟席家都還在的時候,我也不反對,但是現在……」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勞你費心,你還是顧你的兒子去吧。再有,我跟席夏夜清清白白,這種話你最好不要亂說出去,免得遭人誤會。」
不等齊啟明把話說完,齊磊已經截斷了他的話,「我今天過來,不是來听你廢話,你要我跟你上演恢復良好父子關系的戲碼,也不是不可以。」
齊磊這話一出,齊啟明立刻抬頭,「你想開什麼條件就盡管說,我會盡量滿足。」
「我要在公司有說話權,我媽給我的那些股份,必須全部由我掌控,另外,齊家,屬于我的那部分,必須屬于我名下的,我只拿屬于我的東西,那是爺爺女乃女乃留給我的。」
齊磊也不含糊的直接開口。
聞言,齊啟明的眼色倒是暗沉了一下,並沒有立刻答應。
「只要你讓我拿回本應該屬于我名下的東西,往後,我願意配合你,但是你不能限制我,只要我沒有損害你的利益,你不能對我動手。如果你答應,明天我就會把協議擬定好,你簽字,我們合作愉快。」
齊磊講得很明白,他確實要學精明一點。
齊磊的這番話,卻是讓齊啟明有些刮目相看,審視的目光一連在齊磊身上打量了幾圈,恍惚之間,好像感覺這個兒子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但是看他那吊兒郎當邪里邪氣的樣子,又說不上來,是哪里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