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啟明倒是低著目光看著古齊昊好一會兒,才在他的對面坐了下去。
古齊昊不緊不慢的收會動作,一邊抬頭看著一聲不吭的齊啟明,神色也是很平靜。
「你這是打算一直都呆在Z市了?你跟黛麗絲的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這邊的項目合作也上了正軌。」
齊啟明默默的注視著古齊昊,伸手端起了酒。
「這件事結束了,另一件事情才剛剛開始,你說我能就這麼離開嗎?」。
古齊昊也沒有掩飾什麼,說著,不由得有些沉郁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跟前的酒杯。
齊啟明自然知道這古齊昊的意思,之前他跟慕紫的事情鬧得很大,而且,他現在也絲毫不懷疑這古齊昊跟慕凌詩就是父女關系。
其實自從慕紫的事情發生之後,慕齊兩家的關系也……更不用說凌天的那件事了。
「你不出現,對孩子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幫不了你,我一直沒想到,你竟然會那麼對子溪!」
齊啟明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楮也有一些難言的沉痛,凝聚著的一縷迷茫,好像在追思著什麼一般,整個人身上也沒有辦法抑制的彌漫出一股憂傷來——
「其實,當年我就應該能夠察覺得出來,子溪對你的感情,只是,我一直沒有去探究,只當她對你,就像對我一樣,都是很好的兄妹。但是我始終不敢相信,你會是那個玩弄她,讓她不得善終的人……你這些年,難道都是過得那麼心安理得嗎?」。
齊啟明的話語間是充斥著一些不滿的質問的,但是後面想想,興許自己也沒有什麼質問的權力,語氣便也稍稍緩和了一些,但是饒是如此,依然是掩飾不了他眼楮里的憤怒。
听著齊啟明這麼一說,古齊昊端著酒的動作卻是頓了那麼一下,抬起眼簾看著齊啟明一眼,後面又低下目光,看著自己酒杯中依然有些搖曳的酒水,沉寂片刻之後,低沉的嗓音才響起——
「對于子溪,我承認我有所虧欠,年輕的時候,未必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的,我的過失辜負了她,這一點我從來都是承認的,也不想解釋什麼。」
古齊昊嘴角扯過一道痕跡,深深的吸了口氣,皺著眉頭,將杯中的酒幾口飲盡。
齊啟明冷冷的盯著古齊昊,「你以為你的一句解釋就能挽回子溪嗎?」。
「我知道你對她的感情,當年若不是因為我,我也絲毫不懷疑子溪到後面是不是會嫁給你。你一直都是喜歡她的吧?」
古齊昊的聲音很是平靜,然而那麼子溪一听,還是能從他的話語間感受到那麼一股冷意。
聞言,齊啟明怔了一下,隨即才一聲冷笑,絲毫不躲閃的迎上古齊昊那探究的眸光,「我承認,我當初是挺喜歡子溪,她要是願意嫁,我娶她也是心甘情願。但是,我並不愛她,我一直都是當她是我的妹妹,我們之間,有很多事也都是相互之間知道的,但是遺憾的是,她也對我隱瞞了你跟她的事情。」
「哦?你也不愛她?」
古齊昊有些意味深長的眯起目光,似乎對齊啟明的這些說話感到很是意外,想了想,便繼續道,「兄妹之情?那你都愛誰了?齊峰的母親?盧新蘭?情婦高蘭蘭?孔欣兒?還是你的發妻王琴?」
古齊昊這麼一問,齊啟明恍惚了一下,到底也沒有能夠回答得上來。
齊峰的母親?
那個笑容甜美的女人嗎?
古齊昊不說起來,他都還忘了這人了。
「你跟我是不一樣的,啟明!我雖然對子溪有所虧欠,但是,至少,我想我也是喜歡過她的,而你,女人于你來說,恐怕也不過是消遣的東西而已,從來沒有付出過感情的人,你沒有資格來指責我。」
古齊昊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現在只是就子溪的事情跟你說話,你沒有必要扯到我身上,況且,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付出過感情?」
齊啟明冷著臉反駁著古齊昊,有些不滿于他的這番揣測,「你辜負子溪是真的,現在,你想補償恐怕也沒有機會了!人都他媽死了,你現在說什麼虧欠,那還有什麼用嗎?」。
齊啟明心里其實有些復雜,尤其是在對慕凌詩的態度上。
古凌莎現在是他們齊家的媳婦,齊峰的女人,他自然是希望古齊昊能夠偏袒向著古凌莎這一邊的,但是這麼想著,心里卻又是對慕凌詩有些隱隱的愧疚。
已經犧牲了一個慕凌天了……
慕紫泉下有知,一定也會……
古齊昊眸光暗了暗,又徑自給自己倒上酒,一邊端著酒往自己嘴邊湊了去,一邊說道,「今天,約見你,不是為了跟你說子溪。而是說說你的兩個兒子,齊峰跟齊磊。」
此話一出,齊啟明頓時一怔,倒是有些警惕的看著古齊昊,「什麼意思?」
「你也不必那麼驚訝,齊磊失蹤的事情鬧得紛紛揚揚,大半個月都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你就不著急?而且,跟他一起失蹤的,怎麼說也還有慕凌莫,也算是我的女婿。」
古齊昊低沉的說著,听著那語氣,似乎也能听出一些擔心。
這會兒,齊啟明的那銳利警惕的眼神才稍稍暗了下去——
是啊,都大半個月過去了!
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從慕煜塵那邊查探回來的消息才知道,他們追蹤到的痕跡到了某個地方突然中止了,現在根本就找不到人!
都那麼多天過去,他齊啟明也是越來越著急,齊峰的辦事效率讓他很不滿意,無奈之下,他又增加了人手,還給警局那邊施加了壓力,但是,茫茫人海,那麼廣闊的天地,要想尋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所以,一連好些天的擔心下來,齊啟明也顯得有些憔悴疲憊,有些吃不消了。
日子越是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懼也是與日俱增!
齊磊是不是沒事?
他現在都過得怎麼樣了?
他一定不會像他母親王琴一樣,那麼突兀的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