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綺言辭凌厲,「你這是做什麼?」
有一股深深的無奈,更有一種說不清的憐惜自若綺的心底縈繞而上,化作一種無言地哀痛流淌在眉梢眼底。
「你以為我不心痛嗎?但是我不相信你從來沒有相信過他,如果你真的未曾相信他,就不會將他留在山寨那麼久,更不會輕易地放他安然離開。我這麼說並非作為你師傅對你追究責任,山火不是你引發的,也未必是他的命令。即使我傷心,悔恨,也不能盲目。」
女子听得清楚適才若綺的話,眼中暗自欣喜︰「師傅,你終于承認你是我師傅了!」
羅剎皎心下也開始顫顫地猶疑,「他說過的,即便是要殺我,也要他親手殺了我。」或許,這把毒火就是他親手放的。
他口中所說的要親手殺了她,就是這樣麼?
大紅衣袍的女子眼中倏然掠過一絲捉模不定的神色,怔怔然道︰「所以……更不可能是他下的手。你和他相處的時間最久,你知道他的為人處事。相信你非常清楚在山寨暫住的這些天來他有多少次機會殺你,毀了山寨,但是他卻沒有。反倒是他的手下一直伺機要殺你,既是如此他為何不聯手殺了你輕而易舉,反倒大費周折下山之後放火?」
仿佛一石入水,激起湖面上漣漪無數。羅剎皎心底里暈起了一層層柔波,層層迷霧也漸漸地撩撥開來。
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明亮澄淨,仿佛蘊藏有深不可測的聰慧靈動,深邃猶如一眼望不見底的海洋,她的嘴角淺淡的滯起一抹晦澀。「他確實有很多機會殺我,這次的毒火也不可能是他放的。」
「因為……他還並未真對我起了殺心。」隱隱約約間,羅剎皎的眼中凝滯著一絲絲揮散不去的霧靄,嘴角急促的閃過淡淡的卻不可捉模的神色。
是憂傷,是擔心,是慶幸……
還是對于命運的那一絲絲絕望的哀傷吶喊?她和他之間的牽絆在天牢那天就已經生死相系。
如果他真的有天對自己起了必殺之心,他一定不會手軟,羅剎皎很清楚︰他是如此心思縝密,行事狠辣,冷酷無情的人,如果有機會殺了他的對手,那將會是一招致命,不留殘喘余地。
雨盡之後,會是一片晴朗的天空,可是火燼之後,卻僅剩一座殘冷的山頭和荒蕪的心。如深秋的荒草,如三月的泥沼,頹圮的籬牆,落敗的賊寇……
「再過兩天就是鑒賞大會開始的時候了,你們誰想要陪我一起去皇城看看熱鬧?不過先說好,不經過我的允許,不準鬧事!」羅剎山寨內,女子的眸子里波光閃動。
若綺在一旁听著她話中有話,偏是不去湊熱鬧。
羅剎皎見若綺許久不開口,只好訕訕的湊到若綺的跟前,「師傅,听說這次皇城里的鑒賞大會是皇上做東。有幾件極為珍稀的皇宮里妃子們都稀罕戴的金步搖和金釵珠寶簪子也拿來鑒賞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