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被老四,老七和那些禁衛軍們看到……堂堂一個皇帝竟然會被一個小女子欺侮成上半身都luo|露,卻絲毫無法反抗的模樣。」
羅剎皎听清楚他口中暗含的深意,瞬時驚慌地雙手抱住肩膀。她鬢間發絲微亂,在屋子里昏暗的微光下顯得她的容貌更加的狼狽,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子,他緊緊地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不肯放手。
黑暗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冷語卻隱隱含著些許溫良的笑意,邪魅而妖嬈,輕輕地俯在羅剎皎的耳邊道︰「殷素兒,原來你沒有死……」
他滿是欣喜的眼底微微的顫動,看著羅剎皎的目光中卻潛藏著淡淡的哀傷。思忖之後,羅剎皎才柔然冷笑一聲,那只是他本就帶有的哀傷和悲涼,根本不是因為自己。自己只是為他施針的醫女,淺薄的命一條,即便是整個天牢里的官員的十幾條性命都僅僅是他嘴里.+du.的一個「殺」字,他又怎會因自己的死活而動容?
女子用力地推開身前的男子,僵硬的轉身,胸口一陣絞痛。
他,終是認出了自己。七天七夜伺候在側,晨起侍湯藥,日暮倒塌邊……換來的卻是天牢處死。
她臉色一變,顫抖著雙唇︰「誰是殷素兒?皇上您認錯人了!」
羅剎皎猛然間從腰間抽出齊月劍,在黑暗的冷室內直直地指向赫連政的方向。
「殷素兒早已經死了,難道你忘記了嗎?她是被你關進了天牢里,只是給了三天的時間沒有查明真相就喊冤賜死在牢里的,您日理萬機,想必早就忘記了吧?」羅剎皎的聲音在暗處雖好似平靜地驚不起一絲漣漪,卻暗藏著無盡的冰寒和殺意。
她恨他,是他讓自己從殷家醫女本該行醫四海,治病救人變成有名不能說之人,更使殷家蒙受著刺殺皇帝的罪名和侮辱。不僅如此,她還要時常害怕擔心著什麼時候一個不小心被人就是死路一條,還會牽扯到赫連訣。
聞羅剎皎之言,他驀地一怔道︰「就當是朕認錯了人罷。」
顯然他看出了羅剎皎的決絕與堅定,但他的臉上卻依舊帶笑,只不過在羅剎皎看來卻是那般的淒楚和寒涼。如粼粼碎金般的金色盔甲絢爛而驕傲地俯瞰著整座皇城,璀璨而刺眼。
她甚至絲毫都分不清那是因為錯殺了殷素兒的懊悔還是其他。
這便是君王的眼,君王的心,難以窺測。
黯然垂首,男子再次抬眸卻向著羅剎皎的方向緩緩沓來,忽然間他張開了雙臂,眼中帶著勝過羅剎皎眼中的堅決。他的輕盈輪廓間的陰柔之美,風華絕代,讓人不可觸踫,眉宇間流露的帝王的尊榮之美,絢爛奪目,讓人望而生畏。
男子卻有恃無恐的靠近著,一步一步,終是挺著胸膛直直的抵著那冰冷的劍刃,看著由門外悠悠射進來的第一縷柔光。
黎明破曉之前的俯仰之間,卻好似良久的沉寂。這是羅剎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仔細打量他的輪廓,深褐色的眸子里透露著鯊鯨一樣犀利而敏捷的氣息,羸弱之中偽裝隱藏在深海之處的能量,那是令人恐懼暈眩的殘忍和溫柔,危險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