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曉楓心頭驟緊,因著娘親病了這些年,她心底總將娘親當成柔弱女子。
她都忘了,娘親其實聰慧異常,對張姨娘的隱忍縱容,不如說是因為爹爹才隱忍縱容。
最主要,這些年張姨娘掌家之後,並沒有從明面上吃穿用度方面苛待過她與大哥,那個又一直是一副寬容大度的面孔,娘親才會一直忍讓張姨娘掌家。
咄咄逼人未必就佔上風,適當示弱退讓未必不能穩操勝券。
想了想,慕曉楓皺著眉頭,苦笑道,「娘親,我沒有隱瞞,實在是我也猜不透他的用意。」
至于她猜測的,在未證實之前都作不得準,她也不算說謊。
趙紫悅偏頭看著她,見她眼神明亮神態坦然,心莫名一松。眼楮一轉,卻鄭重道,「曉曉,不管他這番作為打什麼主意,你往後需謹記跟他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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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紫悅嘆了口氣,眼里閃過一抹復雜,「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那樣的人不是我們招惹得起的。」
慕曉楓面色一窒,心想又不是她主動去招惹那位,只不過人家身份擺在那,非要上門招惹她,也不是她想拒絕就能拒絕的。
「還有,別忘了你已經訂親,待及笄之後裘府就該上門議親了。」
說到訂親,慕曉楓忽地想起前世慕明月無意透露的信息,秀眉不禁微微蹙起。裘府雖有侯爵之位,但早呈沒落之勢,偏那一家子,總愛端著侯爵的身份自持甚高,仿佛誰在他們家面前都低人一等。
那樣重虛名的人家,說實話,她打心底不願意結這門親。況且前世,她在大佛寺失清白的事鬧開之後,裘府可沒少給她難堪。
「娘親,我有分寸的,你別擔心我,養好身體最要緊。」
與裘府這門女圭女圭親,她得找個合適時機退掉。
趙紫悅張了張嘴,回想起這段日子女兒的作為,默默將擔憂壓下,只慈愛的看著少女,笑道,「我知道曉曉素來有主意,不過娘親還是要提醒一句,那位身份特殊,曉曉能疏遠便疏遠些。」
「娘親,我知道了,」慕曉楓乖巧點了點頭,心里卻煩燥莫名。
慕曉楓這會還不知道,楚離歌離去前說的很快究竟有多快。
只隔了一天,就听聞門房稟報說是離王給他們府投了貼子。
這回老倒是乖覺,將慕曉楓一齊叫上到正門迎接楚離歌。
楚離歌冷漠少言,見了老,依舊不過微微點頭頷首,不過這人姿態睥睨氣勢尊貴,老自是不敢表露半點不悅。
隨後流水一樣的補品越過老,直接往楓林居送去。這回連張化也吸取教訓了,一入楓林居,自發殷勤替楚離歌斟好茶水,以避免再出現前天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殿下真是費心了。」同樣在楓林下八角亭子內,慕曉楓瞟了眼踞坐一側的冷漠男子,言不由衷客氣一句。
默了默,看他的目光隱含審慎,「小白已經好多了,殿下其實不用那麼麻煩。」隔天來探望,還不如直接將它帶。
實在是他大咧咧高調張揚的作風,對兩人的名聲都不好。
當然,他作為金尊玉貴的親王,兼男子之身,他可以不拿虛名這種東西當回事。
可她不能,起碼不能因為她本人連累到她在乎的親人。
「好多?」楚離歌挑眉望她,語氣似含了淡淡疑惑,微微挑起的眼角又似勾出淺淺譏諷弧度。
慕曉楓一噎,他這什麼眼神?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