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燕京是有點冷,但還沒冷到渾身寒毛倒豎如置冰窖的程度,他們知道。不是冷,是嚇的,而始作俑者門衛李大拿已經直接嚇暈了。
保安隊長臉色煞白,他哀求的望著寧小波,他是隊長,手底下有一整隊的跟他吃飯,而且個個都是家里的頂梁柱,要是辭退的話。不僅是他一個人,一整隊人都會被辭退,現今社會找個工作有多少,他再清楚不過了,額頭的冷汗直接冒了出來,希望唐總不要打開殺戒,只處理罪魁禍首就好了。
寧小波道︰「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吧」。
保安隊長慌忙道︰「可以,當然可以……」,他既尷尬,又無奈。還摻雜著點害怕,表情精彩到了極點。
唐煙習慣性的來到寧小波的身旁,伸手挽住了寧小波,動作自然隨性,顯得兩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看到此幕,這群人更是悲從心來。
唐煙那雙似秋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眸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保安跟門衛頓時心頭一緊,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就像他們生命中的女皇,或悲或幸,只是她一句話,是不是應該解釋。
寧小波道︰「姐,我們進去吧」。
唐煙收回目光,說道︰「今天我提早下班了」。
寧小波道︰「那我們回家」。
唐煙听到家這個字,眼眸變的溫柔了起來,微微輕點螓首。
保安跟門衛緩慢讓出一條夾道,彎腰恭送寧小波跟唐煙離去,一直目送寧小波跟唐煙消失在遠端,保安跟門衛才敢直起身來,全都松了口氣。
看著暈倒在地的門衛李大拿︰「他怎麼辦?」
保安隊長冷冷望了一眼︰「差點被他害死,麻痹的,不長眼的東西」。說著,一腳踢在李大拿的**上。
李大拿哎喲慘叫一聲,醒了,一咕嚕坐了起來︰「唐,唐總……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
保安隊長一臉鄙視的道︰「人早走了」。
「該干嘛,干嘛去」一窩蜂的散了。
留著李大拿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冬天,天的特別早,昏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遠端的街道車水馬?,人來人往。
李大拿回到了值班室,另外三個平日跟他稱兄道弟的同事,看了他,全都佯裝沒看到,他拿起自己的熱水壺道︰「哥幾個。我去打水了,誰要,我順帶給你們捎一壺」。以前這種事情都是他指使小字輩干的,他是老人。
讓他想不到的是,那三人還是沒有理他。
李大拿拎起水壺要進入唐氏大廈,卻被巡邏的保安攔了下來︰「那誰,這里是你該來的嗎」。
李大拿擠出一絲笑容,諂媚的道︰「我啊,李大拿,值班室的,同事」。
保安道︰「同事?很快就不是了,你還不去收拾東西,來這干嘛?」
李大拿道︰「我就像進去打壺水」。
保安道︰「還打什麼水,打了給水喝啊,我勸你還是趕緊會宿舍,收拾東西吧,還在這里瞎耽誤工夫」。
邊上另外一個保安道︰「就是,麻痹的,差點連累我們」。
保安道︰「滾滾……」
李大拿被轟了出來,保安還伸手推了他一把,也沒怎麼用力,可李大拿此時精神恍惚,自己都走不穩,被推了一下,腳下一打板子摔倒在了地上,砰的一聲巨響,水壺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保安道︰「別再賴在這里連累我們了,就當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李大拿苦澀的點了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回到了值班時,里面傳來交談聲︰「我跟你說,都離他遠點,他得罪了老總的弟弟,誰佔著誰死」
「不知道他是不是瞎了,老總的弟弟當成小員工,眼楮都不知道長的做什麼用的」
「就是,不就有個親戚在里面當領導,拽的二八五似的」
「倚老賣老」
「都別說了,反正躲遠點,千萬別被連累了」。
李大拿推開值班室的門走了進去,那三人向他望來,陰陽怪氣的道︰「我要是得罪了老總的弟弟,就自覺的收拾東西走人,免的連累別人」。
李大拿輕輕撫模自己的座位的座椅,在這里,一坐就是五年,一個人有多少個五年,他的眼楮濕潤了,一滴熱淚滴落在牛皮椅上,他依稀記得在五年前,自己從鄉下來的情節,扛著麻袋,站在唐氏大樓底下,抬頭仰望,好久好久才從一樓望到頂樓,興奮的驚呼︰「哇」
當時那份憧憬與興奮經過五年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他甚至已經遺忘,可在這一刻,他情緒的感受到了當時的感覺,甚至比之當初還要強烈,他才意識到,他難舍的不僅是這份工作,還有這份感情。
這個時候,一群西裝筆挺的精英人士從唐氏大樓走了出來,水一色西裝領帶,脖子上掛著工作牌,領頭的是一個三十余近四十的男子,保安們都認得,hr的老總蕭總監。
傳說此人是唐老總手底下最狠的一把刀,不少公司的高層都死在他的刀下,說解雇就解雇不講任何情面。
保安看到此人心都一緊,低下了頭,生怕他看到自己。
值班室的門衛也看到了hr的蕭總監帶著一干屬下氣勢洶洶的走來,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心中也是忐忑萬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他們還是知道的。
李大拿看到來人更是臉色鐵青。
他們從值班廳內走出來,而一切保安也遠遠的觀望著。
蕭總監冰冷不帶一絲情感的目光在一眾門衛身上掃過,問道︰「誰是李大拿」。
還沒待李大拿開口,他已經被人一把推了出來,李大拿一臉苦澀的道︰「蕭,蕭總監,我……我是……」,他想過要求情,但有用嗎,人事部的蕭總監是出了名的不講情面。
蕭總監道︰「听說,你剛才對唐總弟弟的態度很惡劣」。
李大拿真想抽自己兩嘴巴子,他慌忙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
蕭總監道︰「你以為……你以為他只是普通人,所以,你的態度很惡劣,如果換成公司的高層,你就九十度鞠躬?」
李大拿羞愧的低了下頭。
蕭總監道︰「收拾東西吧」。
李大拿苦澀的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值班室,里面還有自己的水杯,茶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他收拾完後,忍不住輕輕撫模自己的座位︰「老哥們,我走了」,
其中一個門衛低聲道︰「活該」。
「我早就煩他了,佔著自己是組長,資格老,天天對我們臥指氣使的,我們是來給唐氏工作的,又不是給他工作,憑什麼指揮我們」
「這種人簡直影響我們唐氏的整體素質」
「他整天嘲諷那些端著盒子從這里走出去的員工,他萬萬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吧」
李大拿要被開除了,他們這一組的組長就空出來了。
遠端的保安道︰「還好,沒有被牽連」。
另外一人附和道︰「是啊,麻痹的,差一點被這混蛋害死,真他嗎不長眼」
另外一人道︰「眼楮長的都不知道做什麼用,老總弟弟那一身行頭下來起碼十幾萬,這都看不出來」。
蕭總監看著李大拿的腋下夾著一條被褥,手里端著茶杯跟茶葉,詫異的道︰「你拿這些東西做什麼?」
李大拿詫異的道︰「不是您讓我收拾東西嗎?」。
蕭總監道︰「我是讓你收拾東西跟我去安保指揮部報道,你帶上被褥做什麼?」
李大拿道︰「不是要開除我嗎?」。
蕭總監道︰「誰說要開除你的,你升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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