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陰雲散去,繁華喧鬧的城市上空竟出現了一道彩虹。
公司里很安靜,大多午休去了食堂,葉落站在窗邊望著彩虹,窗子開著,雨過天晴後的空氣格外清新。
十五年了,上次看見彩虹的時候媽媽還在。
葉落對那會兒的記憶已經不太清晰,只記得爸爸沖她笑,媽媽也在,一家人其樂融融,沒有李嘉燕的介入,沒有葉雨夢。
這邊天晴了,法國怎麼樣?
想起顧傾墨,葉落眼楮忽然一泛酸,再次泄了氣,他走的時候連個電話都沒有。
葉落還是掏出手機給顧傾墨打了電話,他的備注還是最初的那個妖孽。
法國,顧傾墨正在和艾瑞斯談事情,手機響了起來,顧傾墨看到了上面的名字,頓了頓,還是掛斷了電話。
「顧總裁,何必你親自跑來,只要你的一個電話,我坐飛機就是了。」艾瑞斯的中文不太流利,話語有些頓。
顧傾墨笑了笑,和艾瑞斯並肩走在一起,兩個男子身材修長,步伐很大,直奔一家中式餐廳。「能自己來,盡量不會麻煩你。」
「顧總裁見外了。」兩人一起進了餐廳,一個法國女子笑著和他們擺手。「這是我的妻子。」
顧傾墨挑挑眉,看著身旁的艾瑞斯。「你小子什麼時候結的婚?」
作為他的中國好友,顧傾墨沒接到消息,害得他一直以為艾瑞斯是個大光棍。
「家族聯姻,領了證就算是合法夫妻了。」艾瑞斯嘴角也掛著笑容,他看著妻子時的眼神含笑,分明就是深愛有加。「顧少也到了結婚的年齡了,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合適的人選?顧傾墨忽然就想起了遠在中國的小丫頭,葉落,算是個合適的人選。「有。」顧傾墨眯了眯眼眸,雙手酷酷的插在褲兜里,剛好模得到自己的手機。
剛剛她有打電話來,卻被他掛斷了,如果他沒猜錯,那丫頭正咬牙切齒的想要撕了他。
他有很多話要和她說,可當著艾瑞斯的面說一些煽情的話,顧傾墨做不到,他是個要面子的人。
「那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要去喝你的喜酒。」艾瑞斯的話一字一頓,發音也並不標準,然而這句話卻不停的撞擊著顧傾墨的心弦。
結婚嗎?他在等,等她心甘情願的和自己在一起。
然而遠在中國的葉落正是像顧傾墨說的那樣,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顧傾墨的面前,然後將他亂刀砍死。
葉落生氣,氣的不是顧傾墨掛斷了自己的電話,而是氣自己為什麼如此沒有出息,偏偏犯賤的打電話給顧傾墨。
她算什麼?他的保姆?情人?她的存在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她有什麼權利過問他的事情?有什麼資格讓顧傾墨接她的電話?
葉落心中忽然出現了一種深深的失望,活成她這樣,簡直就不是一般的失敗。
葉落嘆了口氣,身後響起了腳步的聲音,她看著玻璃上的倒影,原來是宋佳,宋佳有些不高興,開口就是責備「你這丫頭怎麼不去吃飯?」
她找葉落一起去吃飯,她說我等下再去,宋佳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一直不見她的身影。
宋佳急了,干脆直接將飯打好回了辦公室。
葉落剛剛是在發呆?「想什麼呢?」
葉落連忙搖了搖頭「沒什麼。」她總不能告訴她自己是在想顧傾墨?
「該不會是想你家顧總裁了吧?」宋佳挑了挑眉,看她現在這樣,完全就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
噗……
葉落凌亂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難不成宋佳還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竟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葉落不說話,但看著她那糾結的小表情宋佳也猜得到,是被自己說中了。「可你們兩個不是每天都見面嗎?」。
賓果!
說到重點了,葉落全身打了個機靈,就是因為每天都見面,每天都在一起,所以顧傾墨忽然離開了她才會不習慣。
「他去法國了,說是出差。」葉落眨了眨眼,誰知道他去干什麼了,沒準正和哪個女孩子約會,所以才掛斷了她的電話。
「喔,這樣啊,留下你一個人飽受相思之苦,這件事情確實是他不對。」宋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話是這麼說,但宋佳覺得男人當先以事業為重,顧傾墨出差自是公事在身,何況葉落還要工作,不帶她一起去自然理由充足。
可葉落這丫頭偏偏自己在這發牢騷。
葉落忽然想起最初顧傾墨和她說的話。「我的很多,你不許吃醋。」
以及後來安可和她說的話。「大哥為你做的比說的多。」
葉落有些頭疼,她說「宋佳,你在陌氏集團工作的時間久了,對顧傾墨也應該了解一些吧?可不可以和我說說關于他以前的事情?」
宋佳忽然一愣,慢悠悠的放下了一直端在手中的飯菜,葉落為什麼忽然有了這種想法?
「你覺得自己不了解他?」宋佳問道。
葉落點了點頭,所有人都在說顧傾墨對她有多好多好,所有人都在說顧傾墨對她有多麼的特別,時間久了,葉落也就迷茫了。
如果他們不是顧傾墨花錢請來的托,那或許顧傾墨就是對她真的很特別,所以這件事,她還是要好好去參謀參謀的。
宋佳的臉色忽然凝重起來,她嚴肅的問葉落「落落,那你告訴我,如今,你是真的喜歡上顧傾墨了嗎?」。
葉落搖了搖頭,她不知道,這個問題是她一直都沒考慮過的,不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關心他,開始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問題了。
「你愛他,對吧?」宋佳試探性的一問,卻讓葉落的大腦嗡的一聲響。
她愛他?葉落覺得可笑,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然而下一刻,葉落笑不出來了,她的眼楮一陣泛酸,是第一次見面開始?她迷迷糊糊的吻了他?還是從他焦急的帶著自己去了醫院?
或是,第一次看見他眼里流露出的那種擔心,是因為自己才露出的那種擔心?
還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是一樣的人,被自己的血肉至親奪去自己曾深愛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她說「宋佳,或許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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