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大限將至
夏初陽已經在沙漠中流浪了好幾天了,在最初知道安樂失蹤了之後,夏初陽就像是瘋了一樣,立即就和陳蘇出發了。到了陝甘這一帶,找到了一直跟著安樂的兩個人,兩個人告訴了他們安樂最後出現的地方,夏初陽和陳蘇便分頭行事。
因為在偏遠的荒漠中,所以夏初陽的手機信號都不好,全靠平日里歷練鍛煉出來的方向感尋找,總不能為了找一個人,就直接調來直升飛機來大漠飛個來回吧?搞不好這里的普通老百姓還以為是敵襲呢。
因為聯系不上,而夏初陽是找不到安樂絕對不肯的,夏未晴和司琮也是絕對知道自己的性格,只是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現在真是連陝甘地區的政府部門都驚動了,就差派遣當地的武裝力量來幫助尋人,不過這被司琮制止了,他們就算是再自高自大,也不敢對國家的武裝力量頤指氣使的,這就是對國家的挑釁了。
夏初陽不肯,又是在大漠里面,很快就彈盡糧絕了,甚至喝干了水袋里的最後一口水,就要昏倒在沙漠中。他的目力極好,老遠的看到這里有一座道觀的時候,他甚至以為自己在絕望的時候出現了幻覺,這是海市蜃樓吧?
不過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況且夏初陽不是沒有去過沙漠歷練,這附近的黃沙比較少,空氣也更加潮濕一些,可以斷定附近有水源。在大漠中,有水源的地方有人家居住也不奇怪,他勉強打起精神,朝著這座道觀走來。
還好,眼前的情景證明,這不是虛幻的景象,道觀是真正存在的。
夏初陽松了一口氣,至少,可以在這里得到補充,可以繼續尋找安樂了。
不過,他心中還有一個奢望,安樂會不會也在這里,畢竟他一路打听到,有個和他描述很像的女孩子走向了大漠深處,所以他嚇得要死。安樂不是像他們這樣的男人,在這個大漠中,連他們這些男人都受不了,何況安樂從小沒有吃過什麼苦。
所以他才奢望安樂也是到了這里,被人收留,他想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安樂。
但是他知道這種希望微乎其微,眼下,只有自己先休息一下吧,想到安樂,他的心揪的更緊。
真是後悔,什麼讓安樂好好想想,什麼給安樂自由的空間,什麼讓她放松讓她歷練,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把她留在身邊。她怨也好恨也好,至少能夠讓自己看到一個平平安安的安樂就好。
該死的!
夏初陽懊悔的表情在門打開之後忽然停滯住,隨之而來的一聲呼喚更讓夏初陽仿佛是在夢中。
初陽哥?
這是幾個小孩子們統一對他的稱呼,此時這個稱呼卻讓夏初陽感動不已,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安樂嗎?!
二人從記事起,就沒有分別超過三天的,可以說除了吃女乃,安樂就是被夏初陽一手帶大的。從小到大,夏初陽和安樂都是在一起,哪里像是今日這般,足足分開了三個月有余,二人都愣在當場。
夏初陽觀察眼前的人兒,瘦了不少,或許在大漠被風吹日曬的原因,空氣又干燥,所以皮膚粗糙了不少,與原來的白里透紅的嬌女敕肌膚差距不少,人還被曬黑了點,成了小麥色的皮膚。還好氣色不錯,看上去比以前健康了不少。
而安樂何嘗不是在打量著夏初陽,一向意氣風發的儒雅男人,此時風塵僕僕,甚至長出了胡子,神色也憔悴了不少,因為沒有水喝的關系,嘴唇都是干裂的,有血絲滲出來。安樂頓時滿心都是疼的,因為她的任性妄為,讓他受了什麼樣的苦?
她前些天還在期待夏初陽能夠將她帶走,現在夏初陽就出現在她的面前,是因為思念太深所以出現的幻覺嗎?
安樂試探著朝前伸出手,卻被一只大手握在手中,手心依然是干燥溫暖,掌心有硬硬的繭子,包裹著她的手,熟悉的觸感告訴她,這不是夢啊!
夏初陽觸踫到了她的肌膚,也相信了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而是真切存在的安樂。他一把將安樂拉到了自己的懷里,「樂樂,告訴我,這不是夢……」
一向強大的男人,在此刻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在經歷了這麼多以後,他還能夠再看到她,能夠將她抱在懷里,感受她的體溫,她的心跳,真好!
「這不是夢……」
安樂听到了他的聲音,眼淚止不住流下來,這不是夢!
*
夏初陽拿著葫蘆瓢足足喝了五瓢水那麼多,這才恢復了些精神,雖然看上去依然那麼狼狽,不過至少在神情上有了許多精神。
安樂有些局促不安,她知道,自己面對的將是夏初陽驚喜之後的怒火。夏初陽有多麼擔心她,在找到她之後就會有多麼憤怒。她做錯了,她知道錯了,不管夏初陽給她什麼樣子的懲罰,她都受著。
「我錯了,夏初陽,我不該這麼不負責任的出走,自私的讓你們為我擔心。還有,我要告訴你,夏初陽,我愛你,我們在一起吧,不要太久,這一生就夠了!」安樂先入為主,她知道自己先告訴夏初陽這些也許會讓夏初陽消氣。
果不其然,夏初陽在听了安樂的話以後,已有的怒氣也消失了打扮。
將安樂攬在自己懷里,撫模著她的頭發道︰「安樂,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了。」
安樂鼻子又是一酸,一直以來都意氣風發的男人,何曾有過這樣脆弱的時刻?直到現在,她都生怕這是一場夢,就怕夢醒了以後,才這根本就是空歡喜。她用力地點點頭,夏初陽,經歷了這些,我終于知道自己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什麼怨恨什麼仇,跟你比起來根本什麼都不是,所有的所有,因為有了你的愛情,我便什麼都不在意了。
相擁了許久,安樂才想起來還沒有帶夏初陽去見源清,畢竟這個道觀的主人還是源清,而安樂也的確是想讓源清也一起,讓白慕為源清治病的。白慕叔叔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源清的年紀還那麼輕,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對了,我還是被這里的源清道長救下來的,不然,我也許早就發高燒死去了,要麼就是餓死渴死了,是源清道長救了我!」
安樂每說一句,夏初陽的心就顫抖一下,發高燒死去,餓死渴死?夏初陽看她說的那麼無所謂,想到差點就要失去她,他更加怪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別擔心啦,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嗎?而且在這里住的這段時間里,我的身體也好了很多呢,你看看,我現在多健康啊!」的確,被曬黑了一點,看起來也健康了許多,從身體上來看,的確更強壯了一點。
夏初陽揉揉她的腦袋,「那我是要感謝源清道長,讓我才能再見到你。」
再見到你,還能夠與你長相廝守。
安樂嘿嘿一笑,就敲響了源清道長的房門,得到了允許後才和夏初陽進去。
「我就說,你的塵緣未了,這不,就找上門來了。」源清道長的語氣輕松,像是長輩對小輩的玩笑,但是說話之間已經咳嗽了好幾聲,足以說明她的身體狀況,已經是油盡燈枯。
雲瑤立即為師父捶背喂水,源清喝了清水這才感覺好了不少,這才看向了進門的兩個人。
夏初陽的眼對上了源清的眼楮,驀然心中一緊,這個源清道長,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安樂看他,「怎麼了?」
他搖頭,「多謝道長的救命之恩,才讓樂樂平安。我看道長的身體似乎有些不適,我懂一點醫術,不如讓我來為道長把脈,也許對道長的病情有所幫助呢。」
源清先是一番謙辭說這都是個人的命運,然而在安樂的各種撒嬌賣萌之後,終于答應了讓夏初陽為她把脈,安樂急忙跑前跑後的為夏初陽準備東西。
夏初陽看到源清的手腕上有心形的胎記,殷紅的胎記讓夏初陽驀然又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這個源清道長,他一定在哪里見過!不過源清的身體的確是不行了,早已經油盡燈枯,左不過,也就一兩個月的時間了,還好源清平日里清心寡欲,對生死輪回也看得開,所以這才支撐了這麼久。
再者,醫者醫病卻不能醫命,源清已經知道大限將至,早已經存了死志了。
見夏初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源清已經收起了皓腕,「我這身子,自己知道,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能夠和這丫頭遇上,也是莫大的緣分。小伙子,你倒是個好孩子,我將這個丫頭當成女兒來看的,雖然看你非富即貴,是個有來歷的,可是這丫頭也是個好孩子,以後你可要好好地對待她。」
源清像是說臨終遺言一樣,夏初陽答應。
安樂的眼淚再次流下來,明明已經說好了堅強的,說好了不再輕易流淚,卻總是這麼容易被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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